憾雷城外的天坑,此刻天光剛亮,映照到方圓百丈、深有幾十丈的大洞里,閃爍著金色光芒,令人心神笙搖。這就是憾雷城改名的緣由,當(dāng)初聽雷老人就是在此和天雷堂堂主大戰(zhàn),凝聚巨大雷球重創(chuàng)對方,成功打消了他們南進的野望。
“聚星境如此厲害,不知我何時能到這個程度?”站在天坑外十米處,扎著藍色頭巾的男子感慨道。
同伴中白袍男子嘴巴微微翹起,道:“那是你見識太少,等到聚星境界,誰還會在地面上斗來斗去?但凡有點兒羞恥之心,都知道避免傷及螻蟻般的普通百姓!”
而另一個青衣男子臉上則露出思索的神色,道:“聽雷老人最為愛護普通百姓,他為何會在地面和對方戰(zhàn)斗?莫非其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藍頭巾揚眉道:“我們宮中倒是知曉情況,當(dāng)日兩人在天上足足戰(zhàn)斗了三個時辰,直到最后浮空之力完全耗盡。他們的實力相差甚微,而聽雷老人意志頑強,堅持到最后,奮起余勇調(diào)集了城邊的雷力,方能建功!”
“你拉著我們兩個連夜奔出聽雷城,說是要去接應(yīng)君莫愁,如今停留在此處,不怕耽誤時間?”裝扮成藍頭巾男子的秦鳳蓮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開口發(fā)問。
三人祭拜完怨魂體,喬玄不知從何處得到秘法,居然借助雷力能夠改變?nèi)嗣婷?。在外人看來,秦鳳蓮就是個扎著藍頭巾的紅臉男子,而狐眉惜則是個白袍書生,面白如玉,喬玄反倒是青衣外罩,只是面目稍稍灰黃。
喬玄略帶尷尬地笑了笑,回應(yīng)道:“易容改貌的方法有缺陷,我無法控制失效時間。天坑這里雷力濃厚,普通人難以靠近,我要等你們露出真容,再重新變幻一番。”
見兩位同伴狐疑地盯著自己,喬玄也在心里暗自吐槽,都怪那個莫名其妙的雷行意志,突然之間仿佛遭受刺激,變得狂躁騷動,無法進行溝通,導(dǎo)致秘法并非時刻都靈驗。
話剛說完,二女就露出美麗容顏,身段也恢復(fù)正常,套在寬大的袍子里顯得格外空蕩。喬玄裝作沒看見她們眼中的幽怨,雙手做個牽引的動作,凝聚一團雷行靈氣,先朝秦鳳蓮拋去。
雷行靈氣猶如引線,牽動上空中的雷力下降,籠罩對方全身,除非凝聚六星或者七星的強者,或者羅棋秀那樣擁有天眼通法訣的人,其他人根本無法看穿掩飾。
再接著就是狐眉惜,也再次變回白袍書生。好在附近無人經(jīng)過,喬玄如法炮制,改變自身形象,三人接著朝憾雷城的城門走去。
雖然天色非常早,但附近來來往往,還是有很多人進出,城外山林里有野生的藥草,早上采摘最為適合。憾雷城的百姓大多以此為生,不但可以賣給各大藥商,珍稀之物還能和太白書院換取丹藥,為子孫后代謀取踏入修煉界的機會。
三人大搖大擺從城門經(jīng)過,門口兩名凝煞中階手里拿著畫冊,正在比對行人。
狐眉惜從側(cè)邊經(jīng)過匆匆掃視,沖喬玄使個眼色,小聲嘀咕道:“還以為是君莫愁和春云痕的畫像,結(jié)果上面是你的模樣,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連太白書院的南院都在找你!”
喬玄拉下她的衣袖,朝道路兩旁努努嘴,道:“我的姑奶奶,您小聲點兒吧!沒看見那邊站著虎視眈眈幾個家伙,我們一旦露出破綻,立刻就是場血戰(zhàn),估計大家難以逃脫!”
狐眉惜順著他的指引望去,果然有幾個若隱若現(xiàn)的家伙四處張望,身上氣勢非凡,個個都有凝煞境的修為,就差臉上寫著找人兩個字了。
“哎呦!差點兒暴露了!”狐眉惜吐吐舌頭,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配合她現(xiàn)在的裝扮,著實令人難以接受。
“兔兒爺!”遠處胸前露著粗長黑毛的家伙瞥見這一幕,滿臉鄙視地罵道,然后和同伴轟然大笑。
狐眉惜哪里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完全忘了要隱匿蹤跡,舉步上前,手中星力悄然而現(xiàn),萬千星光惑亂煙行決就要悍然發(fā)動。喬玄趕緊攥住狐眉惜的手腕,拉扯著往城里奔去,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姑娘看來很少受委屈?。?p> “呸!又是什么大家族培養(yǎng)的弱雞,看著法決非常強悍,卻沒有半點兒血性!”壯漢大大咧咧道,聽得狐眉惜拼力掙扎。
“你們在笑什么?此次任務(wù)非常重要,不容有半點兒閃失,若是少了這筆資源,兄弟們想要更進一步,可就要再緩上十天半個月了?!蓖鼓X門的精悍男子走來,厲聲呵斥幾個手下。
壯漢趕忙訕笑哈腰:“班哥,您睡好了?剛才過去三個小崽子,分明是剛出家門的雛兒,看樣子修煉的法決非凡,卻跟個娘們兒一樣柔弱!”
“啪!”
班哥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壯漢差點兒趔趄倒地,他沉聲怒吼:“明明告訴你們寧殺錯勿放過,但凡帶點兒修為的都要上前排查,這次書院沒有出面阻攔,你們竟然敢壞我的好事,若真是放走了要找的那人,我要把秦明你活活抽死!”
“班哥,我錯了!”
“班哥,我錯了!”
秦明再無粗豪壯實模樣,爬在地上不敢站起,抱住班哥的大腿,連聲哀求,其他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上前求情。修為的差距劃出了地位之間的鴻溝,凝煞高階的班哥比他們這些凝煞中階在組織內(nèi)的地位要重要得多!
“滾!”
“前番那個神女宮余孽逃出,派了阿勇去追,而我們蹲守在此,就是防止君莫愁和春云痕逃離?!卑喔缟疃S下之道,立威之后又放緩語氣道:“這兩人在慶雷兩州聲譽遠博,很有可能會有接應(yīng)之人,大家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是,是,是!“
秦明就勢站起,忙道:“班哥向來深謀遠慮,我們幾個都沾了您的光,才能修煉到這個程度。那三個人還沒走遠,我?guī)松先ズ煤帽P查一番,絕對不能放過任何可疑者!”
班哥掃到秦明眼中閃現(xiàn)的寒光,哪里不明白這家伙是借機發(fā)泄,想要去炮制剛離開的那些人,沉吟半響點頭答應(yīng)。這幫手下連日來苦苦追殺君春兩人,也確實辛苦,該給他們個放縱的機會。
腦海中生出莫名煩躁,他最終決定只派秦明一個,結(jié)果證實了這個決定實在英明。僅僅過了片刻,百丈外的偏僻角落就響起了凄厲慘叫,等他們趕過去,地上只有頭顱碎成渣的尸體,從服飾上能辨認出是秦明那個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