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愁直覺肺腑猶如泡入清泉,舒適得好像再次領(lǐng)悟到絕世劍招,差點兒呻吟出聲。身上的傷口在快速愈合,就連神魂上的耗損也在短時間恢復(fù),莫愁劍晉級半靈器,反哺之力可謂深厚。
他站在原地,仔細體會與莫愁劍之間的心神聯(lián)系,感慨油然而生:“多年的堅持終于得到回報!你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終于魚化龍蛟,擺脫樊籠。我們以后并肩作戰(zhàn),必定讓你在修煉界揚名!”
莫愁劍嗡嗡閃動,劍身綻放耀眼光芒,劍尖上沾著的血跡似乎在彰顯著榮譽。
絲絲縷縷的血跡對拓跋鋒而言卻是奇恥大辱的象征,震驚于這個事實,忘記輸出煞氣治療肩膀上的傷勢。他仔細回想上次受傷是在何時,三年前?五年?還是十年前?向來順風(fēng)順水的他都是吊打別人,以弱勝強,今日竟然遭蠻荒之地的惡徒反轉(zhuǎn)。
是可忍孰不可忍!
拓跋家的榮耀必須用鮮血祭奠!
他握緊手中彎刀,眼中流露出嗜血、瘋狂之意,毒蛇般盯住君莫愁。
彎刀也是半靈器,與手持者同樣有心神聯(lián)系,上下震顫,好像在掙扎著要脫離拓跋鋒的掌控。拓跋鋒突地口中噴血,灑到刀身,冷哼道:“同為半靈器,無法抵御對方攻勢,要你何用?”
“什么自身溫養(yǎng)?什么血脈傳承?都是你的借口!今日你助我滅殺玷污拓跋家榮耀之人,來日還有機會回爐重造!”說服彎刀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拓跋鋒接下來的打算,竟然是崩解彎刀來進行攻擊。
君莫愁得到莫愁劍加持,耳聰目明更勝以往,聞言大驚失色:“你怎么可以如此對待彎刀,他是你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啊?”
“初生的器靈能和拓跋家的榮耀相比?你以為我們拓跋家是什么?”拓跋鋒猶如餓狼蓄勢欲撲,惡狠狠道:“這本來就是它身為拓跋家半靈器的宿命,接下來就讓你見識見識碎刀術(shù)的厲害!”
此話說出,臺上突地彌漫起悲涼之意,剛剛還在瘋狂掙扎的彎刀停止動作,整個刀身閃爍著蒙蒙青光,仿佛在哀悼即將到來的悲催命運。器靈本具靈性,終記起自身的責(zé)任,選擇成全拓跋鋒。
莫愁劍感受到器靈彼此間才能明白的交流,劍身同樣泛起青蒙之光,仿佛在安慰著快要走向末路的同類。
“哼!”
“惺惺作態(tài)!”
經(jīng)受此番變化影響,拓跋鋒臉上陰晴轉(zhuǎn)換,最終仍然咬牙道:“拓跋家榮耀高于一切,今日非勝即死!”
“轟!”
體內(nèi)煞氣運轉(zhuǎn)碎刀訣,引發(fā)天地靈氣的躁動。
臺下諸人手中的武器,只要在半靈器級別之下,都在嗡鳴顫抖。
碎刀訣是拓跋家老祖所創(chuàng),本來是壓箱底的秘籍,向量不為外人所知,以作保命之用。拓跋家弟子遇到強敵時,震碎武器,進而施展出強大無比的攻擊,仰或重創(chuàng)敵人取得勝利,仰或創(chuàng)造逃脫的機會。
彎刀凌空劈斬,整個刀身破碎散落,融入青蒙刀芒之中。刀芒得到器靈靈性加持,再加上爆破之力,霍然伸展七八丈遠。里面蘊含著暴戾的殺意,如滔滔江水滾滾而來。
君莫愁不躲不閃,立定原地,眼神正似古廟長燈不悲不喜。手中莫愁劍綻出個劍花,傲然嘯鳴著刺中刀芒最亮的那個光點。他和莫愁劍心意相同,向犧牲自我的彎刀器靈致以崇高敬意,以強對強,方能不負同類相惜!
臺下響起驚呼聲,尤以春云痕最為高亢,里面蘊含的關(guān)切之意在腦海中如驚雷般驟炸。君莫愁心中喟然長嘆,卻依然選擇相信莫愁劍。作為朝夕相處近十余載的伙伴,對方既然敢于迎敵,他又有何懼!
劍尖終于接觸到刀芒,青蒙之光仿若冰雪遇驕陽般融化,后者根本無法與莫愁劍抗衡。
拓跋鋒目眥欲裂,頓時明白這就是半靈器之間的差別。修煉來不得半點兒投機取巧,他借助老祖手段獲得半靈器為助,看似前番少了自身溫養(yǎng)的時間,卻缺失了那種身器合一的和諧感。
況且,莫愁劍還是從寶器晉級而來,屬于新生之物,天然帶著銳利鋒芒,絕非普通的老牌半靈器可比。
望著化作星星點點散落的彎刀碎渣,拓跋鋒對于閃電般飚射過來的莫愁劍視而不見。他完全成為毫無靈魂的軀體,喃喃自語:“損失一把半靈器,丟盡了拓跋家的臉面,我是拓跋家的千古罪人!”
莫愁劍停留在拓跋鋒脖頸處,君莫愁渾身浴血,卻步履從容。彎刀畢竟是半靈器,自爆的威力不可小覷。他根本未做防護,此刻全身上下到處是傷口,靠著胸中那股韌勁堅持到現(xiàn)在。
“你敗了!”
“回去好好鍛造這把彎刀,將來我們再來比過!”君莫愁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緊皺眉頭道。大派弟子的心理素質(zhì)太差了點兒,勝敗向來是常有之事,他以前遭羅琴蓮壓制,也不至于整日里怨天尤人,搞得失魂落魄。
“我敗了?!”
拓跋鋒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覺察到君莫愁眼中的那絲憐憫,頓覺受到奇恥大辱。他忽略脖頸處若隱若現(xiàn)的寒冷劍氣,猛然大吼:“拓跋家弟子不會??!永遠都不會敗!我還有一招未曾施展,今日必定殺你!”
“轟!”
他徹底放開心中枷鎖,腦海中刮起精神風(fēng)暴,修為從凝煞巔峰翻涌而上,升騰起的氣勢堪比半聚星強者。
君莫愁感應(yīng)到危機,手中莫愁劍向前刺入,卻發(fā)現(xiàn)好像陷入泥沼之中,每前進寸許都需要耗費巨量煞氣。
“開!”
拓跋鋒怒吼一聲,七竅流血,突然躍到空中,猶如神袛重生。
君莫愁遭到巨大沖擊,連連倒退,堪堪停在戰(zhàn)臺邊沿。
“去死!”
手臂揮舞,拓跋鋒的每個舉動都堪比魔神,凌天殺氣直沖云霄。
“唉!”
“癡兒!”
穹頂上的呼延雷見狀左手輕撫額頭,右手穿過大陣,化為龐大蒲扇,卷走了拓跋鋒。他淡然道:“此招乃拓跋家與敵皆亡的秘技,兩人這場戰(zhàn)斗以和論處!”
“混蛋!”
“誰說我會和他平局的,我一定能取得勝利!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遭大手擒拿的拓跋鋒心有不甘,出言不遜。他眼中噴火,怒視呼延雷,似乎后者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呼延雷萬分尷尬,單手化掌劈在脖頸處,直接打暈了拓跋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