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之言趕緊打電話給蘇至謙，“我在臨幸路上，這里的新樓盤有店面很適合開畫廊。”
“我知道那地方比較偏僻荒涼。”蘇至謙說道。
“你先過來看看，再決定?！鼻f之言又補充了一句，“我就在廣場上等你?！?p> 莊之言勝似閑庭信步般，看著不遠(yuǎn)處已完工的樓盤，以后這些房子里將住滿人，有時間就會走出家門進(jìn)入茶館，健身房，電影院，畫廊，吸收點精神食糧陶冶自己。他對眼前的一切很滿意，突然看到林亦舒和夏知秋從星巴克有說有笑地出來。
“莊之言，你怎么在這里？”林亦舒走向前來打招呼道。
“我在等一個朋友。”莊之言說道。
“朋友，陳染嗎？”夏知秋故意問道。
莊之言回答得一本正經(jīng)，答道：“不是，是蘇至謙。”
“是也沒關(guān)系，我都說過放手了，所以你現(xiàn)在跟誰在一起都是你的事?！毕闹镫m然說得輕松，但是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我們剛喝完咖啡，想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绷忠嗍媛牫隽讼闹锏脑捓飵е虄?，擔(dān)心她再說出什么過激的話語，便忙著解釋道。
“好吧，再見。”莊之言還是很客氣地回了一句，和顏悅色，有種謙謙君子的范兒。
此時蘇至謙已經(jīng)將車停在了莊之言的車旁，從車上下來。
“你來了?！闭f著莊之言就走向蘇至謙。
“一個是夏知秋，穿黑色風(fēng)衣的那位。另一位是林亦舒吧?！碧K至謙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說道?！霸趺匆豢吹轿揖妥甙?？我又不吃人?！?p> “你眼睛很毒呀。”莊之言看了他一眼。
“我聽加加說起她們，一個是色彩濃烈的馬蒂斯的繪畫風(fēng)格，一個是溫和靜雅的米勒的繪畫風(fēng)格。別忘了，我也是學(xué)繪畫的還是有點兒卓越的眼力和敏銳的直覺的。”蘇至謙一笑。帶著孩子氣的一笑，一個面部表情呆板的人，微笑起來好像格外迷人。
“她們兩個人在繪畫風(fēng)格上大相徑庭，而且她們在性格上也是迥然不同，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會成為志同道合的朋友，也許就是對于繪畫的那份熱愛和鐘情吧。”莊之言感慨道。
兩個人說著便來到了售樓處，售樓小姐熱情地詢問，得知兩個人的需求之后，便帶著他們?nèi)タ吹昝妗?p> “我來過這里，春節(jié)的時候一個人在大街上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轉(zhuǎn)到了這里，當(dāng)時也很喜歡這里的環(huán)境，背面靠山天然氧吧，但覺得人太少?！碧K至謙靦腆地一笑說道。
“春節(jié)，是不是米加加跟你鬧情緒，一個人跑出來散心吧。”莊之言趁機揭了他的短處。
“但是我堅持了下來，米加加最終還是被我感化了?！碧K至謙不好意思地笑道。
售樓小姐聽著兩個人的談話，突然間就插上了一句，“這位先生說的很對，這里可是天然氧吧。這么好的環(huán)境，人會越來越多的。而且這里將是城市的文化中心，到時候租金就會是現(xiàn)在的幾倍了?！?p> “我們先看看再說。”莊之言說道。
售樓小姐很知趣地不說話了，只是帶著他們一個店面一個店面地看過去。
莊之言每進(jìn)入一個店面，就在大腦里作了一番想象，要是裝飾成畫廊將是一番什么樣子。
售樓小姐帶著他們看完最后一套店面，又笑道：“兩位考慮得怎么樣了？我們現(xiàn)在還有很多的優(yōu)惠，如果今天交定金的話還可以折上折。”
“我們再商量一下。你先去忙吧。”莊之言禮貌地支開了售樓小姐。問蘇至謙：“你不要被她的一面之詞迷惑住，她有些地方夸大其詞，關(guān)鍵是你覺得怎么樣？我看這里能做畫廊的也就只有一套，就是最先看的那套。其他的面積都太小更適合經(jīng)營酒吧，咖啡館等。”
見蘇至謙沒有知聲，便又道：“這也不是著急的事，回去后再斟酌一下。”
“你覺得怎么樣？”蘇至謙反問道。
“我覺得可以，雖然現(xiàn)在人少一些，但是能來這里的可都是有文藝情結(jié)的人，在這里開畫廊正好迎合了他們的藝術(shù)口味。剛才你看到的夏知秋和林亦舒就是一個例子?！鼻f之言笑道?！爱?dāng)然了，你也不要被我的意見所左右，你要真正地喜歡這里才行，因為是你與你的畫廊朝夕相處，如果第一眼不喜歡，那也不要強迫自己，這也是需要緣分的?！?p> “這里不是不好，但是我想還是算了。”蘇至謙支吾道。
“沒看好，那我們就繼續(xù)找。這座城市想要找一家能開畫廊的店面還是可以的。不著急。如果一個星期之內(nèi)還是沒找到合適的店面，你拿過來的那些畫，先放到我的畫廊里。我有個房間正好空著，是專門用來裝訂件的，前幾天我畫好了就被客戶取走了?？罩彩强罩?，你不用客氣?！鼻f之言笑道。同時也從蘇至謙的眼神里看出一絲難言之隱，既然人家不說，也就沒有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說到底，蘇至謙是一個內(nèi)斂自謙的人，這樣的人，往往內(nèi)心已經(jīng)是汪洋大海了，結(jié)果說出來的不過是一瓢水。
“莊之言，看到你為我的事費心費力，實在有些過意不去?！碧K至謙愧疚道。
“米加加是陳染最好的朋友，我不過是做了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情，要是今天不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真不知道這座城市發(fā)展的速度，簡直就是日新月異呀。幾年前我來這里繪畫時，可是雜草叢生，荒無人煙的，沒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建起一個高檔小區(qū)，文化氣息濃郁的店面已經(jīng)隨處可見了。”
“是這樣的，這個小區(qū)也是周舫開發(fā)的?！碧K至謙終于說出了難言之隱?！拔抑霸诖禾炖飿潜P聽那里的售樓小姐說的，他們的開發(fā)商在臨幸路上也有新開發(fā)的樓盤也有店面出租，我才知道的原來這個樓盤也是周舫的?！?p> “原來是這樣?！鼻f之言恍然大悟道，隨之便問道：“擔(dān)心米加加不高興，是嗎？”
“對呀，加加連工作都辭了，我不過是再選一個畫廊的地址，跟她相比，我付出的算不得什么?！碧K至謙羞澀地說道。
“也對。”莊之言贊同道?！暗欠催^來你也可以這樣想，就在周舫的地盤上開店賺錢，他是給你服務(wù)的?！彼吹搅颂K至謙戀戀不舍的眼神，“看得出你很喜歡這里，我的建議現(xiàn)在就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加加那頭可以做一下工作嘛?！?p> “還是再看看吧。”蘇至謙靦腆地笑道：“米加加一說到這事就情緒激動，她說就是在馬路邊賣畫也不會租周舫的店面，看見他就想吐?！彼f完就笑了。
“那是米加加的說話風(fēng)格，有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直截了當(dāng)，形象逼真。好吧，既然你心疼米加加，那我們就只有繼續(xù)找了?！鼻f之言爽朗地笑道。
說話間，陳染打來電話，“我聽羅盞一說，她租房的一樓有店面出租。”
“不用看，那里肯定不行?！鼻f之言一口否決了。
“因為羅盞一嗎？”陳染問道。
“是位置不適合，能出租房子的小區(qū)，一般多是老房子，人員復(fù)雜，經(jīng)濟(jì)能力有限，畫廊開在那里，不會有幾個人買的。”莊之言解釋道。“畫廊的消費者雖具有小眾的特質(zhì)，但他們需要有一定的經(jīng)濟(jì)能力和審美能力?！?p> “你找了一天，結(jié)果怎么樣？”陳染問道。
“碰到合適的，但都是周舫開發(fā)的，蘇至謙因為米加加就放棄了?！鼻f之言又進(jìn)一步地說道：“清泰路上的春天里樓盤，還有臨幸路上見?！?p> “春天里樓盤的廣告，那可是我們電視臺音樂部制作的廣告?！标惾驹陔娫捘穷^興奮地說道。
“我是在廣播里聽到了。難道電視臺的廣告也在電臺播呀？”莊之言問道。
“這都是廣告商省錢的辦法，只花一份制作的錢，卻能在多個平臺播放。要是有版權(quán)的話，我們還得收版權(quán)費呢?！标惾具M(jìn)一步地解釋說明。
“是這樣?！鼻f之言同意陳染的說法。
“但是米加加也沒有必要那么敏感，你開你的畫廊，租金照付，又不欠周舫的?！标惾菊f道?！斑@座城市一半的房子都是周舫的，而且都是大型的高檔小區(qū)，畫廊也最好開在這些地方，所以跟周舫打交道是早晚的事，沒有必要因小失大。”
“蘇至謙懂得這些道理，關(guān)鍵是考慮到米加加的情緒?！鼻f之言說道?！拔覀冊僬艺铱?。我現(xiàn)在跟蘇至謙在一起呢，正在臨幸路上，這里已經(jīng)是今非昔比了，有時間你可以過來看看，好地方?！?p> “我去過，我想知道徐蔚臨終前的一些事，在星巴克和林亦舒見的面，我很喜歡那個地方，城市的最后一片凈土。”陳染說道。
“正好我和蘇至謙也沒有吃晚飯，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晚餐，商量一下畫廊的事，也趁機做一下米加加的工作。”莊之言建議道。
“不行，我要加班的。我感覺這件事沒那么好商量的，加加的抵觸情緒很大。我們不是她，還是無法徹底感同身受。等有時間我再做一下她的工作?！标惾鹃L嘆一聲說道。
“怎么又要加班？前兩天不是加過班嗎？”莊之言問道。
“節(jié)目要換版頭，要有新意，要好過以往?！标惾菊f道。
“這第二點是最難的，比如我繪畫，我只能說用心去畫，但是一定要好過上一幅，這太難了?！鼻f之言說道。
“我只要過了自己這一關(guān)就行了。”她笑了起來，然后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