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了一小會兒,就逐漸開始聽到人群來往和甲胄碰撞的聲音。再往外看時,卻見到那些賣相不錯的銀甲士兵已經(jīng)老老實實站好,整齊劃一地杵著長槍,面容肅穆,形如雕塑。
“估計大家都回來了。”弗拉爾說,“你也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fā)了?!?p> 說完,他行了個禮,離開了車廂。
齊恩思沒急著關門,等了一會兒,下車走到副車廂,想了解一下護衛(wèi)的情況。
副車廂的簾子后也有一扇門,不過是手動開關的。車廂不小,他們相對而坐也沒什么不方便。面前的小桌上放有配餐,沒有齊恩思的那么豐盛,但該有的食物種類一應俱全,也挺不錯。
齊恩思看了一陣沒發(fā)現(xiàn)什么大問題,又問了一下他們愿不愿意到主車廂來,結(jié)果包括迪姆森在內(nèi)的三人都堅決地搖了頭。
于是他便獨自回到空曠而豪華的大隔間中,看著一大桌沒怎么動過的食物犯了陣愁。猶豫再三,還是搖鈴叫人把它們都端了出去。
隨后他關好門,收好桌子,把床給拉出來,躺在上面冥想起來。
這支車隊一開始將要向西行進,在接近揚芬平原之后再轉(zhuǎn)向南,以此繞過塔蘇山脈到達比克公國。其間大概要行進七天,這期間齊恩思打算不去想別的,好好提升精神力。
沒過多久,車輛開始行進,他也同時進入了深度的冥想狀態(tài)。
在能夠親和元素后,他不僅能使用魔法,冥想的質(zhì)量同樣好了許多。
現(xiàn)在在精神力的世界中,他可以輕松感知元素的存在,以此獲取一個個意象,并將其解析、破壞、重塑,將自然的元素轉(zhuǎn)化為自己的元素認識。在這過程中,他的精神力與元素相互接觸、交融,并得到元素的澆灌,得到量的增長。
如果量的增長到了一定程度,達到一個充盈的狀態(tài),配合魔法學習中達成的領悟,就能從中獲取新的認知,超越原有的水平,產(chǎn)生質(zhì)的提升,這就是升階。
可剛?cè)内は肓艘魂?,齊恩思感覺不大對勁。往常的冥想中,獲取元素較為豐富,而且元素的具現(xiàn)也十分穩(wěn)定。可如今元素不僅以風元素為主,而且獲取之后轉(zhuǎn)瞬即逝,根本無法好好感知。
帶著困惑和些許惱怒,齊恩思退出了冥想狀態(tài),聽到馬車外隱隱有風聲。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車廂的隔音還是不錯的,把門關上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涩F(xiàn)在外面的風聲已經(jīng)傳了進來,齊恩思的第一反應是猜測遇到了什么風暴,要么就是馬車的速度太快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能明白,這次既然是如此大體量和受重視的事件,一定會可以避開極端天氣。而按照原來的時間安排,車隊行進也應該不需要特別快的速度。
難道受到了魔法師的襲擊?
齊恩思心頭一緊,當即對自己施加了幾個保護魔法,然后狠狠拉開了窗戶。
風聲頓時增大,吹進車的風卻格外柔和。一眼望去,沒什么特別的金色,只看到藍色的天空片片云彩飄過。
云彩?
齊恩思一驚,沖動之下立刻從車窗探出頭來,感受到的風力驟然變強,即便有魔法防護的情況下也吹得齊恩思頭發(fā)暴亂,齜牙咧嘴。
巨大的風力把他逼回了車廂,但這一探頭,他也清楚了當前的處境。
他現(xiàn)在在天上!
不僅是他這一輛馬車,而是所有人都在天上!
整個車隊在空中連接在一起,如一條長龍般飛行著。那些本來在車旁行進的士兵都抱著武器貼在了車廂上,有的一副哆哆嗦嗦的害怕模樣,有的則毫不畏懼還一臉興奮,但總的來說并沒有受到傷害。而每輛車前的駿馬都像在平地上一般奔跑著,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飛了起來。
而齊恩思收回腦袋前,正好看到車隊越過一片起伏的黑色山巒。
這是什么情況?
這種能把一整個車隊帶到天上的魔法,至少達到六階。面對如此強大的魔法師,不管他的作為是出于什么緣由,是否心懷不軌,都不是齊恩思應當考慮的。
他認真地聆聽,在風聲中辨認出了一些尖叫,歡呼和掌聲。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好像并不是太危險,畢竟這個車隊的護衛(wèi)人員中不可能沒有魔法師存在,而一旦有魔法方面的爭斗,不僅噪聲足夠大,產(chǎn)生的精神力與元素波動也無疑會傳到齊恩思的感知范圍內(nèi)。
靜下心來,齊恩思開始感知這個魔法的構(gòu)成,才發(fā)現(xiàn)它的力量來自于車隊正中最豪華的一輛金頂馬車。施術者用一根根元素絲線溝通了整個車隊馬車上的符文,利用其中的風屬性符咒聚集了大量風元素,加強了魔法的規(guī)模和穩(wěn)定度,以此讓沉重的車輛上天,并且不至于翻覆。
這種魔法的核心內(nèi)容太過高深,齊恩思暫時無法理解。但這個大型魔法所體現(xiàn)的符文聯(lián)系手段和利用手法卻可以學習,于是他暫時把雜念拋開,全力感知魔法的細節(jié),進行這方面的記憶和分析。
這一感知,整個上午時間就過去了。
當齊恩思終于對大型魔法的知識有了些許理解時,他感知到了風元素的異動。隨后車隊慢慢降落,在一個小鎮(zhèn)口輕輕落下。
車在地面上停穩(wěn)后,許多人從車廂里站了出來,齊恩思也不例外。有的人一臉心有余悸,有的臉上滿是興奮,有的人帶著與有榮焉的微笑。
弗拉爾和幾位有人聊天之后,找到了齊恩思,笑著說道:“沒想到吧?我們上天了!說實在的,我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真是一個不小的驚喜?!?p> “是啊,真有趣?!饼R恩思口是心非地應著,然后問道:“這是本來就有的安排嗎?”
弗拉爾夸張地聳了聳肩:“怎么可能。就這一個上午,我們就跑完了預定路程的七成左右。說實在的要不是這事,我甚至都不知道隊伍里居然還有一位六階的宮廷法師。”
“那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但聽一些人說,好像是伏賽侯爵想要在今天中午吃到這個鎮(zhèn)子的煎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