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場雨過后,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清新,無論是路邊的草葉還是海邊的椰林,都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少女從睡夢中醒來,卻完全沒有舒服的清新,只有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著她的身體,給予她難受的黏膩感。
“好難受?!辩麋鲝牡厣吓榔饋恚谜嬖瞥錾砩系乃?,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撿起昨天掉在地上的游戲機(jī),準(zhǔn)備回去復(fù)命。
但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場元氣異動。
“如果,如果那真的是一個寶貝?”琪琪自言自語。
“那我還是去看看好!”她暫時拋卻了回去復(fù)命兼洗澡的想法。
……
失去了神意附體兼且真元枯竭的少女躺在樹下,免受了風(fēng)雨的侵襲。她此時逐漸醒來,一雙勾人魂魄的大眼睛還有些無神。
季滄海坐在不遠(yuǎn)處,倚靠著大石頭,一如這一年來倚著樹樁的坐姿。習(xí)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一旦形成了,可能這一輩子都改不掉。
他身上有不少昨晚殘余的水痕,積在身上,也不知道他怎么還睡得著。
少女站起來,拿起匕首。雖然她的丹田空空如也,但是憑借這把匕首的鋒銳和短時間的激發(fā)潛能,殺掉一個完全沒有防備的蛻凡修士,應(yīng)該不算太過艱難。
她走到季滄海身邊,準(zhǔn)備把這個瀆神者的生命收割。她的匕首已經(jīng)淬好了身上帶來的準(zhǔn)備用于自殺的毒藥,即將在季滄海的脖子上劃過。
一根尖銳的物體忽然破空而來,將原本就虛弱的少女擊飛,倒在地上。
一位可愛的少女從山坡上跑下來,一直跑到季滄海身邊。
“這不是,滄海哥哥?”這個曾經(jīng)在秦鈺晨家里讓季滄海做牛做馬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季滄海的身份。
她一扭頭,看著不遠(yuǎn)處躺倒的少女,眼神中噴出怒火:“是你想殺他?”
少女躺在地上,擺出一副認(rèn)命的樣子。
琪琪手中幾根小金屬刺浮起,準(zhǔn)備釘死女孩幾個穴竅時,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沒事,她殺不了我?!奔緶婧?人詢陕?,阻止了琪琪的金屬刺齊飛:“留著她還有點用?!?p> 琪琪轉(zhuǎn)頭,看著兩年多不見的季滄海,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兩年多前,季滄海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筑基期修士,現(xiàn)在的氣勢卻與以前完全不同。
有種,怎么說呢?琪琪想,就像宗里那種流傳了不知幾千幾百年的古神像,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出肅穆的神氣。
這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
“不過,”季滄海下一刻就軟了腿,一屁股坐回地上:“能不能先把我叫輛出租車?把那安南妹子抓回去先?”
人設(shè)崩塌啊。琪琪忽然感覺失去了夢想。
……
坐在九局的院子里,季滄海舒服地喝著瓊州島的特產(chǎn)椰汁,曬著十月份舒服的陽光,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琪琪可沒有他這么閑情逸致,雖說她不需要負(fù)責(zé)后臺的審訊,可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九局探員,她不僅僅要做戰(zhàn)斗人員,處理九局日常的監(jiān)察也是必要的。
可看著舒舒服服的季滄海,就讓她很窩火。
“你就不能幫幫我嗎!”小姑娘叉著腰,從那座尖尖的塔樓上跳下來,氣鼓鼓地指著季滄海。
“我受傷了啊。”季滄海攤開手:“現(xiàn)在站都站不起來,走完那段山路已經(jīng)徹底不行了?!?p> “你是不是男生啊?!辩麋鞲鷼饬?,那一路都是自己把那個安南少女背出來,難受的要死,還以為能看到寶物。
誰知道……
“好吧好吧,我就再休息三十分鐘?!奔緶婧0岩託ぽp輕敲碎,取出里面的椰肉,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琪琪恨得牙癢癢。
……
看著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石,季滄海有些蒙圈:“琪琪啊,這個東西到底是怎么用的?”
“你不是比我還早加入九局嗎?連這個都不會?”琪琪狐疑的看著季滄海,一副你是不是傻子的表情:“你從來沒有值過班嗎?”
“好像真沒有?!奔緶婧O肓艘幌逻@兩年,感覺沉睡的時間都比醒著多:“我一直就是純粹的戰(zhàn)斗人員,無論去到哪里都是跟人打架。”
“我甚至見都沒見過這個?!?p> 琪琪癟起了嘴:“你真是……把手放上去?!?p> 季滄海依言而為。
“這東西呢,是九局的前輩造出來的,據(jù)說是總部那里一位前輩去西方,跟一位老占卜師交易了一份秘術(shù)。”
“然后跟我國本來就有的窺天算命之術(shù)結(jié)合,搞出了這么個東西?!?p> “然后呢,怎么用?”季滄海伸手輕柔地?fù)徇^水晶球光滑的表面,把它摸得左搖右擺。
“你都是蛻凡境的修士了。”琪琪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還不會催動法器有點說不過去啊。”
季滄海低下頭,有些懊惱。被一個小女孩鄙視了。
他將神識和真元按一個特定的頻率導(dǎo)入水晶球,閉上眼睛。
這里是瓊州島儋崖分部,監(jiān)控系統(tǒng)覆蓋整個ZZ市,按理來說一個蛻凡境的修士的神識根本做不到全覆蓋,甚至金丹期都不行。
可當(dāng)季滄海把那一縷微小的神識探入水晶球后,他看到了一整片天地。
……
依舊是那間小房子,也仍然是那么幾個人。撲克牌比原先的舊了許多,但在阮齊午手上,依舊能做出比所有的魔術(shù)師都要神奇的動作。
勝者也沒變,還是阮齊午,可這次的制勝牌卻換成了梅花5.
他陷入沉思,甚至沒有注意到三位冷臉牌友的離開,以及黑袍青年的到來。
“兩年了,你執(zhí)行這個計劃已經(jīng)兩年了。”黑袍青年這次情況很不對勁:“我倒是想問問你,成果在哪里?”
“稍安勿躁。”被打斷了思緒的阮齊午也沒有生氣,不過卻沒有了上一次兩人見面時那種智珠在握的笑容。
“我徒弟被抓了。”黑袍撂下這句話。
“我知道?!比铨R午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頭發(fā)比原來亂了無數(shù)倍,就像個爆炸頭。
“那你知不知道?天主重新降下意志?”黑袍忽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
“我知道?!比铨R午依舊是這句話。
“那你可知錯?”黑袍不再是黑袍,而是那位尚在鐵圍山外無量虛空中鎖困著的八臂天主。
“天主息怒?!比铨R午跪倒在地:“請容罪人再秉上這段時間的戰(zhàn)果?!?p> “五指山脈雷鳴澗,已埋下火煉玉?!?p> “天涯海角亂石崖,已埋下通天石?!?p> “疑似紫竹林原址,已埋下五光幡。”
……
聽著阮齊午事無巨細(xì)地匯報,八臂天主一直沒有再出聲。雖然跪倒在塵埃中,阮齊午依舊能夠謙卑而不失冷靜地回復(fù)自己這個神靈,已經(jīng)是凡人中的極致。
有這樣的信徒,無疑是自己的氣運。
可是不知為什么,看著跪倒在地的阮齊午,他忽然想起昨日夜間被那一跪破去的法身。
一團(tuán)團(tuán)的烈火散布開來,彌漫于四方上下的無量虛空中,燒的真空都凹陷下去。
“八王,你為何忽然動怒?”另一方不知多高的巨神跨越虛空而來,停在八臂天主的身側(cè)。
“我忽然想到了天人五衰?!卑吮厶熘髦毖浴?p> 此言一出,兩個法力已然超越人間地仙不知多少的巨神,竟然一同沉默。
就像當(dāng)初面對釋迦的絕望。
清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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