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真的愿意把女兒許配給你,你就卻之不恭啊?!闭缃ㄌ峙牧伺脑椎募绨?,笑呵呵道,“你放心,聽說秦桓的兩個女兒都是國色天香的美女,你不吃虧?!?p> “這不是吃不吃虧的事!”曾嶙聞言著急地瞪眼叫起來,“我是假裝依附于他,若是娶了他女兒,那豈不是真的成了他的朋黨了?”
“你可以換個角度去想?!闭缃ㄌ裘己傩Φ溃凹揠u隨雞嫁狗隨狗,他女兒若是嫁給了你,那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潛伏在他手底下,還順帶拐走了他的女兒,你……賺大了?!?p> 曾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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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甄建開始在廚房做生日蛋糕,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這次的蛋糕明顯做的要比以前好了,無論外觀還是口味上,都有所突破,至少甄建和曾嶙都很滿意,二人小心翼翼地把蛋糕裝入木制的蛋糕盒中。
忽然,范賢急匆匆地走進了廚房,一臉郁悶地說道:“老大,你三叔來了,他非要你親自去招待他。”
“哦。”甄建聞言蹙了蹙眉,他知道,甄文肯定不是來吃飯這么簡單,如果他猜得不錯,甄文應該是來耀武揚威的,畢竟現(xiàn)在他是貢士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受朝廷之命去當官了,自己雖然生意做的不錯,賺了不少錢,但還是白身一個,跟當官的沒法比。
甄建洗了洗手,摘掉圍裙和廚師帽,轉(zhuǎn)身走出廚房,來到前廳,只見甄文坐在大廳里,正在東張西望。
現(xiàn)在是下午,一天中生意最淡的時候,酒樓現(xiàn)在已經(jīng)漸漸趨于正常,這種時候,客人較少,現(xiàn)在只有一個包間有客人,二人小廳有兩桌客人,一樓大廳加上甄文也就三桌客人,甄文坐在大廳中間,非常顯眼。
甄建淡笑走到了甄文桌前,面帶職業(yè)微笑,道:“三叔,好久不見啊?!?p> “嗯?!闭缥暮苎b逼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整了下衣襟,道,“你這酒樓挺不錯啊?!?p> “呵呵,混口飯吃而已?!闭缃ǚ笱苄Φ?,“三叔要吃什么,我親自給你做?!彼麜H自給他做才怪,不往他的菜里吐口水已經(jīng)很對得起他了。
“有什么好菜可推薦的?”甄文道,“三叔還沒來你酒樓吃過東西呢?!?p> 甄建拿出一份木板雕刻的菜單送到他面前,道,“今天店里三個招牌菜特價,酸菜魚打九成折扣,麻辣小龍蝦和蒜泥小龍蝦打八成折扣,這三樣要不要都來一份?”
甄文看到這些菜的價格,完全超出了他的經(jīng)濟能力范圍,頓時拉下了臉,道:“怎地,三叔來你家吃飯還得給錢?”
“三叔真能說笑。”甄建皮笑肉不笑道,“我開門做生意,進來吃飯就得給錢,這是規(guī)矩,不能破,三叔若想吃免費的,可以去我家里吃,你就算吃到天荒地老,我也不會跟你收錢的?!?p> “呵呵,還教訓起三叔來了。”甄文冷笑一聲,提高了聲音,道,“看你這樣子,是瞧不起你三叔???”
甄建嘿笑:“不敢?!彼焐险f不敢,但那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卻讓甄文感覺到了蔑視。
“你不就做生意賺了幾個臭錢嗎?”甄文用力一拍桌子,聲音又提高了八度。
“是是是……”甄建很敷衍地應著,倒不是甄建慫,而是他開門做生意不容易,盡量對客人客氣點,除非客人的行為實在過分,再說了,甄文怎么說也是他三叔,若是他跟甄文當眾撕逼,光是對長輩不尊和怠慢客人的兩個名聲就能讓他夠嗆,說不定還會嚴重影響他的生意。
既然不能正面硬剛,那么甄建就以柔克剛。
事實證明甄建的做法很明智,而且很有效,他如此敷衍的態(tài)度,讓甄文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也看出來了,甄建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沖動易怒了,這幾年,他成長了,圓滑了,變壞了。
雖然知道這些,但甄文還是要把自己的計劃完成,他今天就是來耀武揚威的,來揚眉吐氣的,于是他冷哼道:“你且得意著,開個破酒樓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已考中了貢士,要不了多久,便去做官了,你今日瞧不起我,將來必定會后悔!”
“呵呵,三叔言重了,我怎敢瞧不起你呢,咱們甄家能不能光耀門楣,全都看你了,呵呵……”
原本好好的一句話,加了兩個呵呵進去,再配合他那敷衍的笑容,看起來是多么的沒有誠意,完全就像是在嘲諷。
曾嶙這時來到了前廳,聽到甄文說話的聲音很大,而且似乎不大客氣,以為他們在吵架,便上前勸道:“二位莫要爭執(zhí),有什么事,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解決,畢竟都是叔侄,莫要傷了和氣。”
“要你多管閑事!”甄文白了曾嶙一眼,冷哼道,“你算老幾,也敢來管我的事!”
甄建聞言忽然一陣壞笑,道:“三叔,向你介紹一下,眼前這位是我朋友,金科狀元曾嶙曾先生?!?p> 甄文聞言頓時目瞪口呆地望著曾嶙,難怪覺得眼熟呢,原來是昨天騎馬游街的狀元,那可是了不得存在啊,雖然自己是貢士,但貢士跟進士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更何況人家還是狀元,前途一片坦蕩啊。
甄文那個氣呀,甄建怎么會認識曾嶙的,自己一個貢士跑到狀元面前來耀武揚威,其他兩桌客人都盯著這邊看呢,他現(xiàn)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太丟人了。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告辭!”甄文拱了拱手,起身扭頭灰溜溜地離開,一刻都不愿多留,大廳里的那兩桌客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貢士跑到狀元面前來嘚瑟,這樣有趣的事,真的值得一笑。
“三叔以后有空常來啊……”甄建故意高聲叫喚,臉上卻滿是壞笑。
曾嶙走到甄建面前,蹙眉問道:“你這三叔……和你有過節(jié)?”
甄建淡淡道:“還記得當初四個地痞砸我的小吃店,把你腿被打斷的事嗎,那個砸店計劃,便是他想出來的。”
“竟是他?”曾嶙聞言蹙眉道,“想不到他一介文人,居然想出如此齷蹉計謀,如此對付自己的親侄子,當真有辱斯文?!?p> “什么有辱斯文?!闭缃ú恍嫉?,“他就是一個偽君子而已,好了,不說他了,咱們準備一下吧,待會就要去相府參加壽宴了?!?p> “好。”
甄建和曾嶙回到后院,仔細商量了一下赴宴可能遇到的問題以及應對策略,然后沐浴換衣服,雇了一頂轎子,前往相府。
曾嶙坐轎子,甄建在旁跟隨,沒辦法,他現(xiàn)在扮演的是個仆從嘛。
相府在朝天街,朝天街因朝天門而得名,是整個杭州最大的一條街,整條街上所有的府邸,全部住著朝中重臣權(quán)貴,是杭州的富貴一條街。
來到相府門口,只見這里門庭若市,許多人或乘車或坐轎,停在了門口,偏門處,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正在迎客。
曾嶙下轎,甄建給了坐轎費用,并讓他們晚上再來這里等著,送他們回去,轎夫們點頭答應,甄建這才打發(fā)他們離去。
望著相府的門,曾嶙沒來由地一陣緊張,手心直冒汗,進了這個門,他從此就要帶上面具過日子了,生活在虛偽之中。
甄建走到他身畔,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輕聲道:“走吧?!?p> “嗯?!痹子昧c頭,朝著偏門走去,甄建緊跟其后。
門前的客人幾乎都快排隊了,在他們前面有三個人,忽然,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從院中走來,對著門口處的青年叫了聲:“大哥,爹讓我來跟你一起迎客?!贝巳吮闶乔鼗傅男鹤忧剀?。
“好?!痹陂T口迎客的青年點頭應了聲,他就是秦桓的大兒子秦牧。
甄建看到秦軒,頓時心頭一驚,趕忙閃身躲到了曾嶙身后,低聲道:“不好,這個秦軒在云親王的壽宴上見過我,咱們先避一下?!?p> 曾嶙聞言也是驚訝不已,想要退后,然而很快就要輪到他了,他如果這個時候退開,反而讓人懷疑,只能回頭低聲說了句:“那沒辦法了,我就一個人進去吧,你先回去?!闭f罷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甄建背轉(zhuǎn)過身,穿插進人群中,趁機離開,他剛走不遠,便看到一輛豪華馬車緩緩駛來,甄建頓時大喜過望,這馬車他很熟,因為這是祁王的馬車。
果然,祁王的貼身護衛(wèi)看到了甄建,立刻停下馬車,稟報道:“殿下,看到甄掌柜了。”
“哦?哪里?”祁王驚喜叫了聲,掀開車簾鉆出馬車,果然看到了甄建,甄建也在看著他。
二人對視一眼,盡都眉開眼笑,祁王直接跳下馬車,來到甄建面前,笑嘻嘻問道:“你怎地一個人在這里?曾嶙呢?”
“進相府去了?!闭缃o奈笑道,“那秦軒站在門口迎客,他在云親王的壽宴上見過我,知道我是同福酒樓的掌柜,我若假裝成他仆從,會讓人懷疑他的?!?p> 祁王點了點頭,道:“你就跟我一起進去吧,就說你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你今天這身打扮很精神,倒也挺像個護衛(wèi)。”
“那敢情好?!闭缃勓渣c頭笑道,“有你罩著我,就算他們知道我是假裝的護衛(wèi),也不能說什么?!?p> “那是當然?!逼钔豕Φ?,“來,你來給我駕車?!?p> “好?!闭缃ㄐχc頭,待祁王上車后,甄建從車夫手里接過馬鞭,掌轅駕車,駛向相府的偏門。
祁王的馬車在相府門外停下,甄建下車,然后祁王下車,祁王的出現(xiàn),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大家紛紛暗忖,秦相搞什么,怎么把祁王給請來了?
祁王大步走到偏門前,排隊的眾官員乖乖給他讓路,皇子的身份就是好使。
秦牧雖然對于祁王的突然到來感到驚訝,但卻未表露出來,和眾人一起行禮:“拜見祁王殿下。”
秦軒隨后也是不情不愿地行了個禮,上次輸給祁王之事,他一直還耿耿于懷。
“免禮。”祁王笑呵呵擺了擺手,就準備進門。
秦軒忽然問道:“祁王殿下,您的請?zhí)兀俊?p> 一旁的秦牧聞言一愣,趕緊皺眉朝他搖頭,讓他不要多事。
祁王很光棍地聳肩攤手:“本王沒有請?zhí)?,怎么?沒有請?zhí)悴荒芮皝碣R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