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擔心小姐的安危,所以想要派人暗中保護她?”
顧久并不明白顧玨清的心思,只以為顧玨清派人跟蹤顧雨荷是純粹為了她好。
顧玨清也懶得多做解釋,應道:“嗯,千萬要謹慎,除非小姐遇到危險才能現(xiàn)身,否則不可暴露。”
“明白,屬下這就吩咐下去?!?p> 顧久才離開了大堂,立即又有一名仆人跑來顧玨清面前,“相爺,剛才宮里的人來傳話,陛下身體不適,明日不上朝了,后天上午辰時在御花園中宴請戎國的使臣,大人要準時到場?!?p> “知道了?!?p> 明日不上朝?正好了,避免與一些官員見面打招呼,否則連名字都喊不上來。
本來還打算明天裝病,想不到皇帝直接免朝了。
“對了相爺,管家回來了?!?p> “管家回來了?讓她來見我。”
顧玨清的話音才落下,大堂外就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
“爺,我回來了!”
顧玨清抬頭看向前方,一襲鵝黃色的身影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來,右手握劍,可見是個練家子。
這就是顧府管家,顧桃紫了。
也就二十出頭的年歲,容貌秀美。那一張鵝蛋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脂粉淡抹,眉宇間神采奕奕。
她走到了顧玨清的面前道:“您讓屬下劫的那批貨物已經(jīng)劫到,屬下都帶回來了,您看,要怎么安置?”
顧玨清的額頭微微跳動了一下。
這顧相……還干打劫的事。
也不知道劫的是誰家的。
她問顧桃紫:“過程順利嗎?有沒有人員傷亡?”
“蠻順利的,我方人員沒有人受重傷,倒是蔡大人那一方,有幾個應該骨折了。”
“嗯,做得不錯,帶我去看看貨物?!?p> 蔡大人……應該就是顧相討厭的那位禮部尚書,蔡士常了。
難怪要劫他家的貨。
顧桃紫領著顧玨清去了自己的住處,推開房門,一眼就看見地上擺著三只大箱子。
顧玨清走上前去打開,竟然是——綢緞。
三大箱的綢緞,值不少銀子。
顧相并不缺錢,這些貨物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她破壞蔡大人的生意,也許只是為了尋個開心。
“桃紫,回頭把這些綢緞先送去給小姐挑,看看有沒有她喜歡的,你也挑幾匹喜歡的去做些新衣裳。有參與劫持貨物的人,每個人也可以挑一匹去?!?p> “多謝爺?shù)莫勝p,有剩余的綢緞,您打算怎么處理?”
“賣了。隨便打聽一下有哪些綢緞商家需要貨源,按照市場價賣給他們,買十匹送一匹,就能夠盡快處理完這批貨,交易的時候不要暴露自己是顧府的人?!?p> “明白!”
談完貨物的事情,顧玨清回房繼續(xù)看菜譜。
達到顧相做菜的手藝,對她來說不算難題,就算味道不能十足相似,她也可以選擇創(chuàng)新,只要做得不比顧相差就好。
另外還要煩惱的幾個問題是:顧相的武功招式和才藝。
她會格斗、柔道、西洋劍術,跟顧相所學的招式是完全不一樣的,從賞金活動上得知,顧相擅長使用鞭子,且力道凌厲,一鞭下來的力道能夠使人皮開肉綻。
雖然這具身體是她在支配,她卻還不能把顧相的功夫融會貫通,她不知道顧相的功夫路數(shù)是什么樣的,畢竟從來都沒見過,只能找個借口從顧久和顧桃紫那里學。
好在,這副軀體的體格不錯,雖然纖細,胳膊和腿摸起來都緊實有力,一看就知道不缺乏鍛煉。
再說才藝,顧相會彈箜篌,這個也得學了,回頭還得找個厲害的樂師來私下教她。
看菜譜看到發(fā)困了,顧玨清這才熄了燭火,上床睡覺。
一夜過去。
次日醒來,她吃過早飯之后就在府里閑逛,了解整座府邸的地形,房屋的格局分布。途經(jīng)書房,她停住了腳步,隨后就進了書房。
走到書柜前,手指劃過了一排排書冊,找到了講述這祁國歷史的史書,拿了出來仔細閱讀。
除此之外,有記載鄰國、乃至祁國周邊大小國風土人情的書,也都一一看了,讓她總算對這個時代有些了解。
祁國地處西南,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由第一任君王開疆擴土,延綿子孫后代,重農(nóng)耕,盛產(chǎn)良駒、精鐵,是富庶之國。
當今皇帝就是享受著祖先留下來的龐大財富,自己八成沒多努力,看他那荒唐的言行就知道跟明君這兩個字沾不上邊。
可惜龍家先祖艱苦打下來的江山了。
一整個下午,顧玨清都泡在書房里,直到傍晚時分,讓顧久陪著他出了府,像上次那樣在府外雇了一輛馬車,戴上了斗笠,低調(diào)地去畫館。
畫館的老先生辦事果然利索,將近兩天的時間就和徒弟完成了一半的任務,并和顧玨清約下了時間,后天晚上可以全部完工。
顧玨清帶走了完成的畫像,回到馬車里。
在回府的途中,一張一張地瀏覽了過去。
放在最前面的就是太傅、太師、太尉、六部尚書、各大將軍、幾位學士、御史等職位較高的官員。
翻到禮部尚書蔡士常的時候,她看得十分仔細。
唔,是個年輕的家伙,相貌倒是端端正正,還算俊朗。
顧相不是個好官,甚至稱得上是佞臣,畫館伙計提到顧相的時候,只說了‘喜怒無?!淇岷堇薄@樣的特點,算是很客氣了,也許他知道顧相作惡,沒敢說。
和佞臣作對的官員,會不會是良臣?
她不知道這位蔡尚書是不是好官,但她知道,好官絕對不會跟顧相混在一起。
顧久的答卷里提到一位官員,太常寺卿茂姜,跟顧相關系不錯。
顧玨清翻到了茂姜的畫像。
又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輕官員,畫筆描繪出的面部線條柔和,組成一張清俊秀氣的面容。
這么多官員當中,長得好看又年輕的不多,所以,俊俏青年最好認,明天見到,保證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文官里好幾個糟老頭子,一看眉眼就覺得不太好相處。
對了,還有一位跟顧相勢均力敵的右丞相,也不知長的什么模樣。
顧玨清在現(xiàn)有的畫像里面翻了一遍,并沒有翻到右丞相的,看來那位老先生還沒畫,只能明早去宮里見見了。
顧玨清回到顧府,才進自己屋,就聽見外頭有雨聲響起,心道一句,回來得還真及時。
明日要早起,今日就早些睡吧。
……
一場雨,把帝都街道沖刷得干干凈凈。
這一日清晨,顧玨清穿戴整齊吃過早飯后,乘坐馬車前去皇宮。
昨日下雨,今日的帝都有了晨霧,好在霧色稀薄,對出行不會造成阻礙。
進了宮之后,她可算是體會了作為一名天子寵臣能夠得到的殊榮。
“顧大人,早。”
“顧大人,您今日氣色不錯啊?!?p> “陛下今日宴請戎國使臣,那使臣若是見到顧大人風采,定會感嘆我國人杰地靈。”
顧玨清:“……”
正在感慨這幫官員真會說話,下一刻就聽見身后不遠處,又響起差不多的語句——
“衛(wèi)大人,早?!?p> “衛(wèi)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聽聞戎國使臣想要與我國交流才學,讓他們跟衛(wèi)大人切磋,定能讓他們明白什么叫做自不量力?!?p> 衛(wèi)大人?
顧玨清轉過身,望向前方。
清晨的薄霧中,一道淺白色的身影緩緩走動。來人的步伐慢條斯理,輕靈得仿佛不著地。
那道影子修長而筆挺,走得近些了,才從稀薄的霧色里看見他的面容。
顧玨清微微一怔。
好一個令人心蕩神馳的絕色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