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離開了,姚凌玲的存在就像是他們生命中某個夏天的流螢,轉(zhuǎn)瞬即逝。
而那破廟中的一切,都已被掩埋。
冷昭心用那座破廟建了一座墳,作為那些姚家人的安息之地。
顧則笑無奈,只得以驚鴻門少主的身份向附近的監(jiān)仙寮簡單訴述訴了此事,畢竟這雖是一座破廟,可突然的將之改成墳?zāi)?,想來還是會引起不小的騷動的。
他無意于隱瞞此事,左右這件事也不可能滿下,只怕過不了兩日,姚家的事就要傳遍了,屆時總會有人來找他們的。
看了一眼冷昭心,他將一切都講了,卻獨(dú)獨(dú)瞞下了姚家功法之事。
作為驚鴻門少主,他自然知道姚家功法的不凡,可若他說了,冷昭心便再過不安寧。
夭華也是看了眼冷昭心,或者說是不停的看了一眼又一眼。
她很想問冷昭心是不是真的決定要為只有一面之緣的姚凌玲而去找暗月閣的麻煩,不過看著她的臉,又覺得以她的性子肯定是要去的,便又問不出口了。只能自己急自己。
其實(shí)冷昭心是注意到了其他人的,只是她向來不善于表達(dá),便什么話都沒說。
有些話,說了反倒是讓人心煩。
一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失蹤的弟子和姚家的滅門慘案,似乎都在將他們拉入一個無法逃脫的漩渦之中,而這個漩渦的中心,是他們看不到的黑暗。
如此一來,倒只有連潮生能和余瑾泉說幾句話,以做慰藉。
一路上他們除了趕路再沒有其他的打算,原本該是十天的路程,他們竟是七天就到了。
在不夜城外有幾個富余的小鎮(zhèn),鎮(zhèn)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我們在這兒歇息一會兒吧,如今已到了不夜城外,倒不急著趕路,今日先好好睡一覺也是極好的?!?p> 余瑾泉說著,特意瞥了一眼連潮生。
幾人隨意挑了間客棧落腳,才坐下便看到有人竟當(dāng)街打了起來。
“呵,不是說不夜城地界,禁止動武的么?”
夭華看了一眼余瑾泉,絲毫沒有顧及他師兄的尊嚴(yán),眼中的懷疑之色十分明顯。
余瑾泉還未開口,一旁過來聽菜的小二笑了起來。
“幾位是第一次來不夜城吧,這不夜城外頭可不是不夜城地界,要進(jìn)了城門才是,你在外頭打死了,只要不撞壞了城門,那便是沒事的。
幾位要吃點(diǎn)什么?”
“就來幾樣你們店的招牌菜嘗嘗?!?p> “店家,我怎么瞧著,那不夜城無進(jìn)無出的,這外頭怎么還這般熱鬧?”
他們選的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不夜城大門,顧則笑不動聲色的問道。
小二順著看去,笑道。
“客官不知,不夜城因入城的太多,常常閉城,這外頭等著的,便是希望下次能有機(jī)會入城的。不過,這次確實(shí)久了點(diǎn)。
客官稍等,飯菜馬上就好,您先喝點(diǎn)茶?!?p> “多謝,麻煩再幫我們開兩間上房。”
小二上好茶,應(yīng)了聲便退下了。
“看來,不夜城里面該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余瑾泉說道。
“而且不是小事?!?p> 顧則笑想起那兩塊白玉牌心情便有些低落。
“我們?nèi)绾芜M(jìn)不夜城?”
冷昭心看向連潮生,他卻聳聳肩。
“我是有進(jìn)入不夜城的令牌不假,可是你瞧,這兒這么多人都是擁有令牌卻進(jìn)不去的,我可沒法子。
再說了,你為何確定你們師門的人就是進(jìn)了不夜城?萬一沒有呢?”
冷昭心不與他說話,看向余瑾泉。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要想辦法進(jìn)入?!?p> 夭華也點(diǎn)點(diǎn)頭。
“我也總覺得不安,而且,這個不夜城里面,只怕有大變動?!?p> 雖是說大變動,可他們卻不敢往深了想,能讓不夜城陷入大變動的存在,只怕不是什么簡單的事。
“師門還未回信,等到師門的指令下來了再行事,現(xiàn)在這事兒,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能夠涉及的了?!?p> 余瑾泉說道,見其他人都點(diǎn)點(diǎn)頭,心下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幾個新人就這么虎頭虎腦的往里沖,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他師父扒了他一層皮都不夠的。
“我們先去不夜城探查,具體等到師門回應(yīng)再做決定?!?p> “好?!?p> 余瑾泉端起茶杯的手一抖,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們。
“不夜城禁制森嚴(yán),不比天,師門弱,你們進(jìn)不去的?!?p> 余瑾泉試圖將他們勸下來。
可是卻沒想到顧則笑他們都看著他,那表情像是想說什么,可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下文。
他們?nèi)齻€又轉(zhuǎn)了回去,各自喝著茶。
小二很快便將飯菜端了上來,末了臨走時還特意囑咐了一句。
“我見幾位確實(shí)是新來的,不太懂這兒的規(guī)矩,便大膽提醒一句,在這兒晚上千萬不能出門,這是不夜城定下的規(guī)矩,雖然我們不在他的管轄之內(nèi),可是這規(guī)矩卻不能不照辦。”
……
幾人用過飯便回了房間。
“你說,小二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不知,大抵是和一些奇聞怪談有關(guān)吧。”
“冷師妹你覺得呢?”
顧則笑和余瑾泉說完,便看向冷昭心。
“不知。不夜城的規(guī)矩必然會有它的理由,想來應(yīng)該是夜里會出現(xiàn)什么連他們也壓不住的變故?!?p> “這么一說,倒是,不過什么變故是日日晚上發(fā)生,還是他們壓不住的,沒人去瞧瞧嗎?”
“有啊,怎么沒有,不過去的人都成了尸體了,近幾年來倒是沒有這般不知死活的去夜探了。”
連潮生說的并不客氣,可因?yàn)樗拈L相,這話說出來倒不那么傷人只覺他在撒嬌。
“晚上出去瞧瞧不就好了么?”
“你們就這般急著去死么?”
“連兄弟,還請你說話客氣些?!?p> 余瑾泉瞪著連潮生。
“你不是也不愿意他們?nèi)ッ???p> “這與你無關(guān)?!?p> 連潮生聳聳肩。
“得,你們師門一家親,在下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把解藥給在下,在下立刻就走?!?p> 連潮生將手伸出來,其他人一愣,均是將這事兒給忘了,下意識的看向冷昭心。
冷昭心卻是看著他。
“花生米,沒有解藥。”
“……”
連潮生笑了起來,笑的燦爛如花,眼睛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
“如果在下不是因?yàn)榇虿贿^你們,在下一定要狠命的揍你們一頓?!?p> 說完轉(zhuǎn)身便走,巨大的關(guān)門聲讓門框都震動了。
留下幾人面面相覷,只有冷昭心一如往常。
余瑾泉忽然聽到了一陣鈴鐺聲,正奇怪,抬頭時卻似看見了一抹紫色。
“余師兄,你不困么?怎的還不去休息?”
余瑾泉也不知為什么,只覺得自己突然是想要睡了,哪怕他腦子里想的是自個兒明明還清醒著,卻也起身回了房。
顧則笑將聞樂從懷中拿出,小家伙自從上次之后便一直在睡,方才才在他懷中動了動。
此時被顧則笑拿出來,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小爪子揉著眼睛,模樣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