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jié)局(一)
時染沒吭聲。
她默默地看著子車亦進(jìn)入地宮,輕車熟路地推開墓門。
江紙鳶躺在冰床上。
美人如玉,那點(diǎn)朱砂早已黯淡無光。
兩人看到江紙鳶起就不約而同地沉默著,彼此若有所思。
時染漠然地掃了眼江紙鳶胸膛處。
那里有個很大的傷口,被衣服遮擋罷了。
這個身體無法承載生命。
她不由多看了子車亦幾眼,國師大人向來清冷,眼眶少有地泛紅。子車亦每一回看著江紙鳶的目光都很復(fù)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染總覺得他有點(diǎn)猶豫。
堅持了千年要做的事,他在猶豫?
時染覺得自己想多了。
子車亦熟練地拿出符紙施法,把時染放到了冰床上。
時染百無聊賴地看子車亦布陣。
縱然他再鄭重,時染也不太享受和尸體躺在一塊的感覺。
索性子車亦不過是把她固定在了冰床上,并沒有限制她的動作。
時染盤腿坐著,看著江紙鳶。
子車亦愛了千年的女人的模樣。
和子車亦一樣,時染知道紙鳶帝一顰一笑的模樣。
時染咳嗽起來,身體沒來由地空曠。
可能是那碗配方的緣故吧。
時染胡思亂想。
時染:“你還真的舍得?!?p> 子車亦一頓,終于看了過來。
時染沒想到他會慢慢走近冰床,神情不由戒備起來。
怎知子車亦按著她的肩膀,冰涼的唇貼上了她的額頭。
時染懷疑那是錯覺。
“不太舍得?!?p> 也許是幻聽吧。
時染無聲笑了笑。
“舍得了千萬人,怎么不舍得你?”子車亦一如既往薄涼:“我等這一天太久了。”
時染幽幽地看著他:“亦,我為你哭過?!?p> 國師大人看上去倒聽不懂了:“陛下,你四歲那年就該懂哭不能解決問題。”
“我曾經(jīng)也信任過你。”很短暫地為他心軟過。
時染看上去更像在反思自己:“我也是罪人。”
“……”
子車亦眸中紅光一閃而過,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布陣。
時染閉上眼:“該來了?!?p> 皇陵震了,似有千軍萬馬侵入。
子車亦一愣,他反應(yīng)很快,幾乎在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掐了指決在地宮布下結(jié)界。
可惜還是晚了,地宮內(nèi)起了幾道陌生的靈力波動,來者第一時間闖了進(jìn)來。
“……”子車亦看清來人,緊繃著神經(jīng),嘴角輕輕勾起不帶溫度的?。骸氨菹?,你總能給我?guī)眢@喜?!?p> 時染白眼一翻:“我被你控制著,能做什么?”
子車亦凝著眉,收回原有的話。
時染是變數(shù),一個很大的變數(shù)。
地宮內(nèi)闖進(jìn)來八個人,死死地盯著子車亦。
地宮闖的急,他們幾乎是半個身子才進(jìn)來結(jié)界就起來了。
縱然早有鋪墊,但六大護(hù)法進(jìn)來時看到早朝時總在他們上面一層階梯的國師大人時還是免不了心情復(fù)雜。
時染對于六大護(hù)法能夠找到這里的事倒是滿意。
除去六大護(hù)法,跟來的還有上官影疏和封千里。
子車亦也是看到這兩個人時篤定是時染做的手腳。
要不然本該遠(yuǎn)在北疆的兩個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好久不見?!?p> 印來江率先開口,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子車亦不應(yīng),時染反而樂呵呵接了這句:“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我以為你會比較想我!”上官影疏飛了個眼刀過來,咬牙切齒道:“我都那樣了你還對我下藥?”
時染干咳一聲:“你不也毫不猶豫劈暈了我?”
上官影疏在計較他解毒那會身體孱弱時染還不忘把他一塊迷倒的事。
印來江不易覺察地皺緊眉。
時染不躲不閃看了過去。
一年不見,再親密的人都很難第一時間融到一塊去。時染見過太多許久不見而生隔閡的人了。其他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本就寡淡內(nèi)斂的印來江。
印來江生的棱角分明,如今下巴收緊,尖銳的只剩小角。
不過一年時間,印來江這是瘦了多少?
時染不贊同地抿起唇。
她挨個兒跟六大護(hù)法打過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