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班里的同學對她也是另眼相待。
當然小學生懂什么啊,那些被擠下去沒有獲獎的同學,更是對她不理不睬的。覺得老師光是表揚她,說她把自己擠下去了。對孟嘉魚還含了些許怨氣。
所以她依舊是那么的透明。
但孟嘉魚卻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獲得別人的夸獎,就得自己踏踏實實的從小事上去努力。如果不是語文練習課的每一次拼盡全力,語文老師也不會注意她。老師不注意她,她也不會獲獎。
“那你字跡是不是很潦草?阿淮,把書拿給我看看。”季松歌累的手都酸了,看著祁煜淮望著自己書本驚訝的表情,也好奇了起來。
祁煜淮笑意濃濃的把書本遞了過去。
季松歌接過來翻了翻,傻眼了。這字也好看的要命??!
“你真的是學霸,貨真價實的學霸。”季松歌想不出別的形容詞表達自己的驚嘆。
“你們平時就要做筆記啊,不然后面幾次抽查,還是要吃苦頭的?!泵霞昔~好心提醒道。
正說著話,周晶雅直直走了過來。也不看另外兩個人,只是拿著自己的書本看著祁煜淮說道,“你歷史書呢?”
祁煜淮疑惑地問道,“怎么?”
周晶雅一臉得意洋洋,“等下歷史課要抽查筆記呢,我?guī)Я宋业慕o你。筆記也不算多,你要覺得累我就幫你抄啊?!?p> 季松歌坐直身子,把手里的書還給祁煜淮,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孟嘉魚一臉尷尬。
還沒等祁煜淮把書遞給周晶雅,周晶雅就把祁煜淮手里的書抽了出來,“這是你的書吧?我?guī)湍闳コ???p>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祁煜淮連忙叫住對方,“誒!等等...”
對方并沒有理他,拿著書直接回了座位。
“我看你要完。”季松歌一臉壞笑,幽幽的說道。
孟嘉魚微微抬眼看向周晶雅的方向,心里卻敲起了鼓,悄聲問季松歌:“我需不需要躲一下?”
“很有必要。”季松歌故作認真的點點頭。
孟嘉魚立即起身,走去找時漾漾。
到了時漾漾那里,孟嘉魚才舒了口氣,對時漾漾說著那“潛在的危險”。
時漾漾也一臉看戲的模樣,看著周晶雅那邊。
果真,周晶雅翻開書,見到書本上端正的字跡和被劃出來的條條重點,氣得身子都抖了起來。她全部翻開看了一遍,內(nèi)容比自己的還要詳細,字跡比自己的還要看好看。
她頓時覺得腦子要爆炸了,“嘭”地合上了書本,站起身,又慢慢的轉(zhuǎn)過身看向祁煜淮那邊。
時漾漾見狀立馬把孟嘉魚蹲著張望的腦袋按了下去。
季松歌臉上的笑意更濃。
祁煜淮卻覺得背后發(fā)涼。
周晶雅緩步走向祁煜淮,表情憤怒又難堪的盯著祁煜淮。
“誰幫你做的?”
季松歌憋著笑,回頭也看向時漾漾那邊一眼,又立馬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場“大戲”。
祁煜淮聞言,眉頭微皺,“怎么了?”
“問你誰幫你寫的啊!”周晶雅的語調(diào)提升了一個調(diào),眼眶都有些發(fā)紅。
“關(guān)你什么事啊?”祁煜淮反問。
這句話把周晶雅噎的夠嗆,周圍人也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周晶雅不知如何作答,只當是祁煜淮在為難自己。十分憤怒的把書摔在了地上,跺跺腳回了座位,不久就傳來了嗡嗡哭聲。
祁煜淮慢條斯理的彎腰撿起自己的書,抽了兩張孟嘉魚的紙巾,開始擦書。
季松歌看好戲的表情也消失了,眼神中帶著些許不屑。
時漾漾把按著孟嘉魚頭的手拿開,孟嘉魚才抬頭看過去。
“怎么哭了?”孟嘉魚看向時漾漾,滿眼的疑惑。她這才沒看一會,怎么女生就哭了。
“嘖嘖,看著是氣哭了,等上課你再回去吧。”時漾漾搖著頭嘖嘖道。
孟嘉魚看向女生的視線收了回來,又看向祁煜淮那邊。只見祁煜淮剛好也轉(zhuǎn)頭看著她,眼神里滿是關(guān)切。
孟嘉魚臉頓時一紅,立馬移開了眼睛,問起時漾漾剛剛的事情。
等到上課后,孟嘉魚才慢騰騰的回了座位。
一回到座位,祁煜淮又看了過來,“你...”
孟嘉魚見他想說什么又不敢說的樣子,有些疑惑,“需要我去道個歉嗎?”
季松歌聞言,責備地說道,“你道什么歉?。磕阌惺裁村e?”
祁煜淮不再言語,低著頭不說話。
孟嘉魚看向季松歌,小聲說道,“真不需要嗎?聽說很生氣???”
“不用,那女生對阿淮就是這樣。沒事,有事我罩著你?!奔舅筛璨恍嫉目聪蜻h處,又低頭看著孟嘉魚安慰道。
“哦。”孟嘉魚心一暖,點點頭不再說話。又不放心的看了眼祁煜淮,只見祁煜淮低著頭思索著什么,沒有說話。
一直到中午放學,歷史老師也檢查完了作業(yè),祁煜淮都沒再說話。
孟嘉魚不免有些擔憂,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似的。偏偏季松歌又說沒事,她這說去道歉吧,也感覺自己沒錯。說不去道歉吧,看著一個生氣一個沉默,又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
直到下午放學,孟嘉魚也沒見祁煜淮說過話,也沒見周晶雅來找祁煜淮。心里越來越覺得愧疚,是自己讓這兩個關(guān)系很好的人鬧別扭了啊。
每當她想要去道歉,季松歌總能看出來,直接攔著她不讓她走出座位。
到了放學,孟嘉魚也沒能說上一句抱歉的話。
懷著愧疚的心情,就這么過了一天。
琢磨了一晚上,孟嘉魚決定還是要去說句抱歉。一早她就買了一瓶酸奶,腦中盤算著自己要說的話。
第二日,剛進課室門,就見周晶雅坐在祁煜淮的椅子上,幫他整理書本。
她想要踏進去的腳步就頓住了,一時間有些害怕起來。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是個道歉的好機會,便轉(zhuǎn)身給自己打了打氣。
待她轉(zhuǎn)身進來的時候,周晶雅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里了。
孟嘉魚疑惑地望了望四周,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便遲疑著走了進去,走到了座位上。
剛坐下來,孟嘉魚就看到祁煜淮桌上放著本歷史書。孟嘉魚有些好奇,因為這根本不是祁煜淮的習慣,他總會會把書摞的整整齊齊。而且剛剛周晶雅明明還幫他整理了書本,更不可能不小心把歷史書遺漏在桌面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兩個人有一個人是刻意的把書這樣放在桌面的,為的就是給對方看。
孟嘉魚還在疑惑著,周晶雅從課室后面走了進來,經(jīng)過孟嘉魚這里的時候,還停下來又把祁煜淮桌上的筆擺端正了些。
孟嘉魚望著她臉上驕傲得意的神色,抱歉的話好似堵在心口,完全說不出來。
等到周晶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都沒有說一句抱歉。
不久,兩人經(jīng)過昨天馮老師的教育,今天也來得早了些。
祁煜淮剛回到座位,就望見了桌上的歷史書。他盯著看了一會,又打開翻了翻,抬頭便向周晶雅的方向看去。接著又把書放回了自己的書堆上。
季松歌明顯也注意到了,問道,“怎么了?”
“沒事。”祁煜淮搖搖頭。
“她不會是重新給你抄了一本吧?”季松歌猜測道。
聞言孟嘉魚本低著的頭也抬了起來,驚訝的看向那本書。
祁煜淮沒有否認,一聲不吭的整理自己的書包。
“我去!”季松歌頓覺無語至極,兩手一攤,又搖了搖頭,“那你之前那本?”
“不知道?!逼铎匣纯戳丝醋约旱臅?,并沒有看見自己原來那本歷史書。
“服了,真服了?!奔舅筛枞滩蛔》鹆税籽邸?p> 祁煜淮抬眼看向孟嘉魚,只見孟嘉魚剛好收回視線,低著頭,好看的側(cè)臉并不能看出她是什么表情。更無法得知她是怎么想的了。
孟嘉魚低著頭,心里頓時覺得堵得慌。這算哪門子事?雖然她對惹得兩人鬧不愉快而愧疚,但不代表對于自己的勞動成果對方可以毫無顧忌的選擇去留吧?
那也是她出于好心,花了時間和力氣的。浪費了她一節(jié)早讀課的時間啊。
成績好愛學習的孩子們,對時間都有著一種執(zhí)念。家長老師們也不停地強調(diào)時間的重要性,
他們自然不想用時間去做無意義的事情。
雖說花時間給祁煜淮抄筆記,那是想著筆記總歸是對學習有用的。他如果想學習了看一眼,也是有幫助的。也算是讓孟嘉魚復(fù)習了一遍。
但現(xiàn)在自己花時間抄的筆記,連帶著書都不見了。
論誰能不心里帶著些許氣憤?
正想著,班主任馮老師走了進來。照例巡視著班級,監(jiān)督同學們學習。
當她走過課室后排靠后門的一個垃圾桶的時候,也算是檢查一下打掃課室的同學有沒有倒垃圾,便往里面看了眼——一本歷史書被揉的皺巴巴的,躺在垃圾桶里。
頓時她的火氣就上來了,揚聲帶著怒氣指著垃圾桶問道,“你們誰把歷史書丟在垃圾桶了?”
大家紛紛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向后面的老師。
“書讀夠了是不是?才轉(zhuǎn)來文科班多久,就敢這么對待歷史了?”馮老師語氣憤怒且高昂。
同學們第一次見馮老師這么生氣,身子一震,大氣都不敢喘。
“是誰學夠了,連書本都敢丟?還揉的皺巴巴,當垃圾丟了。這是對歷史老師有怨氣還是憎恨歷史?敢這么對待書本的還是學生嗎?!”馮老師越說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