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女,你在看什么?”
一樂拉面館二樓,面館老板一樂好奇的問向趴在走道盡頭窗臺上的女兒。這個一向有些任性的女兒,今天夜里竟然出奇的文靜了許多,而現(xiàn)在,竟然還饒有興致的趴在窗臺上,欣賞著夜景。
彩女回過頭,嘴角掛著一絲笑容答道“沒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六道一樂笑著說道:“我們的彩女,現(xiàn)在也有心事了?”
“那當(dāng)然了?!辈逝挚聪蛄舜巴猓⑶倚那橛鋹偟暮咂鹆艘粋€旋律。
六道一樂走到窗口前,趴在女兒的旁邊,問道:“是在想白天那個盲客人嗎?”
“這個嘛……”彩女忽然停止了旋律,帶著少女的羞澀和掩飾不住的開心微微垂下了頭去。
“那位客人倒也難得,”六道一樂抬頭望天,問道:“以你六道家族三百年來最有可能開啟心覺的資質(zhì)來看,他的資質(zhì)尚屬如何?”
彩女想了想,答道:“他…,他可能早已開啟了心覺,但是他似乎并不知如何盡用心覺。很奇怪的感覺,似乎他天生就已如此……”
“是嘛…”六道一樂看著遠(yuǎn)方凝思了一會,說道:“如果他有如此資質(zhì),倒也配得上我六道族人,只是……”
“父親,你在說什么啊……”彩女臉上微紅,復(fù)又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要他入贅我六道一族方可,畢竟我族的血脈,唉……”六道一樂仰天長嘆。
“是為了延續(xù)家族的血脈,就像三百年前那樣嗎?”彩女神情肅穆的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她不知道,家族與自己的幸福之間,到底哪個更重要。
“沒錯,就像三百年前那樣…,如果不是因為三百年前,家族中族長被六道之力侵襲靈魂,我族又何必屈身于嘎巴拉教之中……?!绷酪粯繁犻_眼睛,深邃的眸子中,似乎有說不盡的哀嘆與惋惜。
彩女也是哀嘆一聲,“可惜嘎巴拉教現(xiàn)在也已覆滅…,那個如同山脈般龐大的怪物,竟然輕而易舉間就毀滅了嘎巴拉教,只是不知,它現(xiàn)在控制著天帷巨獸又到了哪里……”
不知是情緒使然,還是其它原因,彩女說話的同時,她的眸子里,竟然浮現(xiàn)出四色芒澤,她就這樣看著天空,任由那四色芒澤在眼中流淌著、聚散著。
午夜時分,GSD劍館練劍室內(nèi),張萬君跪坐在木板地面上,耐心的等待著什么。
良久之后,GSD踏著老邁的步伐從后堂走進了練劍室中。
“前輩?!?p> “嗯,”GSD點了點頭,說道:“年輕人,隨我來?!?p> GSD邁著步伐又走出了練劍室,張萬君心中不解,但還是跟了出去。只走到了劍館后院中,二人便停了下來。
GSD用布條遮住的雙眼望了望天空,說道:“這波動劍術(shù),要訣便在感悟?!?p> “感悟?”張萬君不解,“具體指感悟什么?”
“感悟一切。”GSD摸著花白胡須,悠悠說道:“感悟生命、感悟因果,感悟靈氣、感悟氣息……,這一切的一切,將會指引你踏往究極?!?p> “可是晚輩…,實在不知該如何感悟?!?p> GSD笑了幾聲,說道:“不急不急,來,先與老朽一起盤坐于此。若你心靈純澈,必將有所領(lǐng)悟?!?p> 一語言閉,GSD盤腿坐在了后院冰涼的石磚地面上。張萬君應(yīng)了一聲,也盤腿坐在了地上,奈何深秋已有些涼意,更何況是子夜時分,地面上更是又添了幾分冰涼氣息,這不免讓他不時地輕微顫抖了起來。
張萬君渾身不自在的盤腿坐在地面上,但是看到眼前的前輩一把年紀(jì)了,卻一點異樣也沒有,不免在心中自責(zé)了起來?!拜吶绱烁啐g,也未見難以忍受這股冰涼氣息,我雖有奇癥纏身,卻也不該如此不堪。’
想罷,張萬君集中起了精神,努力克服起了侵襲著身體的寒涼氣息。慢慢的,他的腦門上流下一絲絲涼汗,但是身體上的顫抖,卻是停止住了。
‘感悟,感悟萬物,感悟這份寒涼氣息……’
第二天早上,斃刃、紅顏笑打著哈切走出了房間。他們洗漱了一番,就想去買些早點回來,卻不想剛走到練劍室中,卻發(fā)現(xiàn)GSD早已盤腿坐在了哪里,身邊的一個小幾上,整齊放著四份早點。
“前輩起的好早啊?!睌廊行χf道。
GSD溫和一笑,說道:“嗯,你們都餓了吧?來來,先吃些早點。吃完了,老朽再帶你們?nèi)ツХ◣煂W(xué)校?!?p> “這怎么好意思呢…”斃刃難為情的摸著后腦勺,“住前輩的也就算了,這下還要吃前輩的……”
“哈哈哈哈…”GSD捋著胡須大笑了幾聲,道:“你們即是我那老友的徒弟,就不算是外人了,即使如此,又何必太過拘謹(jǐn),來來來,這些早點不算豐盛,勉強能填飽肚子,不必客氣?!?p> “那就失禮了…。”
斃刃、紅顏笑難為情的坐在小幾邊,用起了早點。
不多時,張萬君連連打著哈切走進了練劍室。他步伐搖晃、身體微傾,整個人顯得困倦極了,似乎昨夜根本就沒有睡覺。
“你沒事吧?”紅顏笑關(guān)切的問向張萬君,“看你的樣子,晚上沒有睡好吧?”
“還好還好…,”張萬君應(yīng)了一聲,坐在了小幾邊,發(fā)覺GSD也在此處,邊恭敬的說道:“前輩早。”
“嗯,先吃些早點吧?!?p> “多謝前輩?!?p> 張萬君拿過一份早點用了起來,他雖然看起來精神有些困乏,但是內(nèi)里的心靈卻多出了一絲輕微到難以察覺的異樣。若非GSD感覺敏銳,倒也難以發(fā)覺,他看著張萬君,微笑著輕輕點了一下頭。
一個多小時后,位于赫頓瑪爾城市西部,一片夾雜在市鎮(zhèn)區(qū)與郊區(qū)之間的學(xué)院區(qū)之外,張萬君三人與GSD大師耐心的站在了那里,向著門衛(wèi)通報著想要會面莎蘭校長的意愿。
“還請GSD先生與三位稍等片刻。”
一個戴著巫師帽,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婦人,從貌似應(yīng)該算是門衛(wèi)室的木屋中走了出來。只見她摘下巫師帽反托在了手中,然后從那帽子中慢慢飛出一只蚊子來,那蚊子身形略大,竟似蜻蜓一般。婦人對著蚊子說了一番晦澀難懂的話語,然后就見那只蚊子‘嗡嗡’著飛向了學(xué)院區(qū)中的一棟建筑物去。
魔法師學(xué)校教師樓頂層,校長辦公室中。
莎蘭校長正坐在一張寫字桌前,看著手中的一份文件。那是瑪爾公國的軍隊遞送來的一份統(tǒng)計報告。其上大致內(nèi)容為:
為了探明天空之塔數(shù)月間的異動到底是何原因,已經(jīng)派出三批合計兩千余人的軍隊前往調(diào)查,但是那三批軍隊卻是一去不復(fù)返。不僅是前去調(diào)查的軍隊音訊全無,還有那些為了探尋世間奇珍異寶,而踏上天空之塔的無數(shù)冒險家,也失去了一切消息。而根據(jù)隨軍的魔法師推測,天空之塔的異動,似乎與魔法密切相關(guān),故此來信,希望魔法師學(xué)院能夠給予幫助。
X年X月X日
莎蘭校長放下文件,秀眉微蹙著,魔法的異動,讓她心有不安。
這時,一只大蚊子飛落在了校長室的窗口上。莎蘭校長走到窗前,右手食指伸向了蚊子,那只蚊子見此,竟然又飛落在了她的食指上。
莎蘭校長把食指伸向耳邊,靜靜的聽著胖婦人傳遞的信息,良久之后,她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
‘波動劍術(shù)的創(chuàng)造者,必定足以應(yīng)付天空之塔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