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誕跟著林睿又回到文司院,一路上不由的陣陣后怕,如果當(dāng)初自己一時沖動,指揮門差動手,又或者真把林睿給傷到,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他表弟和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起被扣押了起來,以故意傷人罪按華朝律法當(dāng)場給判了刑,扔到了大牢里,還好只有一年而已,忍忍就過去了。李誕可不敢求情,能保下自己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幸運(yùn)了。
本來林睿走在前面,李誕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到了文司院門口,林睿停下腳步,自己是新人,理應(yīng)是李誕在前面引路。
“李內(nèi)務(wù),請。”
“好,好,”李誕忙應(yīng)道,兩人剛走進(jìn)門口,梁小隆就看到了,瞪大了眼睛,怎么這個騙子又回來了,心突突的直跳,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李誕走到梁小隆身邊,平靜的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咱們文司院主管人吏的副吏長,梁小隆,這位是今天來上任的林睿司員?!?p> 果然,這小子果然是司員!梁小隆面色很不善,一個小小的司員讓自己今天的臉都丟光了,這場鬧劇,司長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搞不好自己在他心里會大打折扣,即使不會,也會落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狠狠瞪了一眼李誕,馬匹的,都是因?yàn)槟?,你不是說這小子是假冒的嗎,沒你那么多事,哪會有今天這種情況。
“哦,歡迎?!绷盒÷∶鏌o表情的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了。一個小小的司員,他還不放在心上。
“咱們這位梁副吏,平時忙的很,報道處歸他管,看來他今天忙的都顧不上了。”李誕適時的在林睿面前給他上了點(diǎn)眼藥,他惦記人吏部的位置很久了,最后被梁小隆搶了去,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的。
忙的很?我看是閑的很吧,林睿心道,也知道李誕是在無形中給梁小隆穿小鞋,就沒搭理他這茬。
“林司員,這邊請,我先帶你去報道處,一會,我想召開個歡迎會,這樣林司員跟大家都能熟悉一下?!崩钫Q熱情的說道。
“這樣不好吧,”林??蜌獾溃约褐皇莻€小小的司員,還要動用大家來開歡迎會,不過林睿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里的傳統(tǒng),就客氣了一下。
“應(yīng)該的,新同僚上任,我們都要開個歡迎會。”李誕笑著說道。
“那好,有勞李內(nèi)務(wù)了。”既然是這里的習(xí)慣,林睿也沒什么好說的。
還是那扇半掩著的門,林睿推開門,門內(nèi)那個小年輕埋頭正在紙上寫著什么,聽見門響的聲音,抬頭一看是林睿,就道:“你這個騙子怎么又回來了?”
“你說誰是騙子。”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李誕在林睿身后走出來。
馬匹的!老子已經(jīng)盡量讓林睿忘記這件事了,你還在這提騙子這騙子那的,生怕林睿想不起來自己當(dāng)初怎么對他的是嗎?
“李內(nèi)務(wù)好,”小年輕一看是李誕,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咱們新來的林司員,趕緊給登記報道?!崩钫Q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小年輕從來沒處理過報道的事,但是被李誕瞪的心發(fā)虛,連忙跑出門去,去報道處把登記用的材料抱過來。
手忙腳亂的把登記材料找出來,哆嗦了好幾下,手上的紙撿了掉,掉了撿。
就在剛才自己剛剛還在這間屋里監(jiān)視他,不讓他出門。
自己這個小小的辦事員還不是朝廷編制,李內(nèi)務(wù)現(xiàn)在對林睿的態(tài)度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這讓小小的辦事員很是惶恐。
“別著急,慢慢來?!绷诸?闯鰜硭芫o張,出言安慰道。
小年輕在最初的混亂后,終于平靜下來,幫林睿找出登記材料,林睿簽了名,按了手印,小年輕又在上面蓋了一個文司院的章,這事就算辦完了。
在林睿轉(zhuǎn)身要出門的時候,小年輕急忙說道:“謝謝林司員?!边@期間,林睿面試平靜,也沒有刁難他。
“是我謝謝你才對,謝謝你幫我登記?!绷诸5灰恍Α?p>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分內(nèi)之責(zé)?!?p> 文司院的前廳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都是文司院資深的人士,每一個拎出來,在教育界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挠蟹至康娜宋铩?p> “以前我擔(dān)任司員的時候,好像沒舉行歡迎會啊?!?p> “誰說不是呢,馬上要出新的教育推廣方案了,我手里還有那么多東西要做,都忙的腳朝天了,突然的就通知來開會,真是離譜,開個毛會,來個小司員開什么會,我們哪個來了,給開會了。”
“聽說剛剛李內(nèi)務(wù)那邊抓了一個騙子,就是新來的這個司員?!庇邢㈧`通的。
“騙子?真是騙子還會給他開歡迎會,我看你已經(jīng)老糊涂了?!?p> “聽說這次來的人在教育上很有一套?!?p> “哦?那說不定是大家的徒弟,是黎老還是關(guān)老?”
“如果是黎老或者關(guān)老的徒弟,那開個歡迎會也無可厚非。”
在人們的猜測中,李誕領(lǐng)著林睿走了進(jìn)來:“各位司員,各位老先生,首先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個會議,主要目的是歡迎我們新來的司員林睿。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林睿是經(jīng)過朝廷慎重考慮,委派過來的司員,今天將跟大家一起為了華朝的教育事業(yè)奮斗?!?p> 李誕熱情洋溢的開場白講完后,空氣很安靜,瞬間冷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帶著不可思議,這么年輕的司員,還是第一次見到。
怎么這次上頭這么不靠譜,派了個毛都沒長齊的人來,他自己讀書恐怕都沒讀明白,怎么教別人。
林睿一看場上的情況,就知道這個歡迎會不是李誕說的常規(guī)會議。為了緩和氣氛,主動拱手說道:“以后能與大家共事,很榮幸,希望老前輩們多提點(diǎn)提點(diǎn)我。”
半晌,才有一位頭發(fā)胡子都白了的人說話:“你是黎老的弟子還是關(guān)老的弟子?”
“都不是?!?p> “你老師是誰?”
“是一位游僧,法名悟空?!痹谶@個講究師承的時代,自己總不能說老師有好幾個,因?yàn)榫拍炅x務(wù)教育,每一個階段都會換一位老師。
“沒聽說過,他可有什么大作?”
“好像沒有?!蔽蚩盏拇笞骶褪谴蜓?,這個我會告訴你嗎。
頓時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了,為了這么一個毛頭小子,又不是名門大家之后,把大家從忙碌的工作中,拽過來開什么歡迎會,這不是亂彈琴嗎。
學(xué)術(shù)界也是拼背景的,拼的是師傅,是傳承,林睿不是大家之后,又這么年輕,教育講究的是經(jīng)驗(yàn),是知識積累,大家自然看不起他,太年輕何來的經(jīng)驗(yàn)和知識。不是上頭在胡鬧,就是這小子家里送他來鍍金的。
“你擅長哪方面?文章,詩詞,還是軍事地理?”有人又問他。
林睿搖搖頭:“好像都不是?!?p> 會場一陣騷動,人們已經(jīng)沒有耐性了,有人迫不及待站了起來:“會也開了,人我們也認(rèn)識了,我那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我就先告辭了?!?p> 說完他走到林睿身邊,客氣的說道:“林司員,以后大家共事,一起努力,用我們最好的本事,來讓華朝的學(xué)子們接受到更好的教育?!碧匾獍选氨臼隆眱蓚€字咬的特別重,揶揄之意,誰人聽不明白?
林睿心里不痛快,臉上卻很平靜:“一定,一定?!?p> 有人開了頭,人們都紛紛跟隨,不一會工夫,人就走了一大半。
李誕的臉上很不好看,本來是想安排場歡迎會,打破林睿對自己不好的印象,誰料適得其反。李誕臉上的汗頓時就落下來。懇求的眼神看著會場上剩下的這些人,希望他們不要走。
這些人趁著湊在一起的機(jī)會,交頭接耳把互相之間本來就要交流的問題,迅速交流了一下,然后都站起,打算要走。
李誕一看,慌了,人都走光了,自己這個歡迎會不就變成了在打林睿耳光嗎。
忙上前去,站在一位歲數(shù)看起來最大的人面前:“錢司員,錢老,您在咱們這里面最是德高望重,整個文司院的推廣安排也都是您主持的,林司員他也有很多擅長的東西,不如您看看他擅長哪方面,好給他安排具體的工作?!?p> “哦?”錢思泰心想,這能安排什么工作?什么工作敢安排給他,完全就是來添亂的。
“林司員不是不擅長文章、詩詞、軍事地理嗎?我實(shí)在是想不出來安排到哪里了,等我們討論一下再議?!?p> 錢思泰的語氣也有些不屑,他是怕上面給他們派來一個不會做事,光能拉后腿搗蛋的人。
要是第一次寬容了,以上頭的尿性,以后肯定會常派來這些人,教育工作還要不要做?
“現(xiàn)在還有幾個重要的課題要去解決,今天就先這樣,以后共事的機(jī)會還很多?!闭f完就領(lǐng)著剩下的人全出去了。
李誕臉色難堪到了極點(diǎn),他恨恨的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然后轉(zhuǎn)頭跟林睿解釋到:“真對不住,林司員,他們最近實(shí)在是太忙了,我選的日子不是時候。。。我。。。”
“沒事,沒事,這次歡迎會不就是為了跟大家認(rèn)識嗎,現(xiàn)在都認(rèn)識了,會議目的也達(dá)到了,既然大家都走了,那我也走了。”林睿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李誕心中愧疚,暗暗罵自己,怎么什么事情都讓自己給搞砸了,忙追上去,說道,“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