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將是我們預(yù)測宇龍然火燒畢方山的日子,今日午后,族中的長老們不約而同來到妖婆的院子里,神情肅穆,明明已經(jīng)有十分把握,卻還是不得不嚴(yán)陣以待。
我說:“宇龍然說他之所以能夠練成這禁術(shù),還因有賴于我的雷火,他說我的雷火和他的血火都是要靠人命來增加威力的。我曾一度以為自己是否殺戮太重,心中難免不安。”
妖婆說,“靈力的增長,天賦是一方面,經(jīng)驗便是另一方面,而你使用天雷,無論是殺人還是烤魚,均會消耗體力,增強靈力,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便是我們的靈力與他的禁術(shù)完全不同,他的必須要活祭,而這對靈力來說并不是必要條件。至于你在回來的路上所殺的人,你不殺他,他們便會將你捉住或者殺掉,這兩者的結(jié)果都是金烏千人或因靈力衰竭而滅族,或因禁術(shù)山火而殞命。你不過是殺了天敵,救了自己而已,物競天擇,這只是世間最基本的生存法則,沒有什么需要過多的放在心上。”
難得聽妖婆說話這么順耳,我釋然一笑,這一世,不做圣母又如何,恣意而為,方得瀟灑。
妖婆開解完我之后,便跟著一眾會御水的靈女排了陣勢,商量了應(yīng)急預(yù)案,帶一切準(zhǔn)備妥帖,就見我的八舅舅氣喘吁吁的跑來,指著山外面道:“來了,來了,不光那個什么國師,還有兩萬大軍!”
畢方山脈綿延數(shù)十里,且常年毒霧迷瘴繚繞。
金烏族坐落在畢方山脈中心的畢方山谷中,地勢極低,就連我住的山尖也比四周的山脈低上半截。其余族人的屋舍多數(shù)圍著我的山包在山下而建,石頭構(gòu)造,加上畢方山數(shù)萬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也不怕有什么洪澇災(zāi)害,滑坡泥石流。
眼下八舅舅說的大軍,應(yīng)該就駐扎在畢方山與孟國相鄰的山麓上,中間與族村還隔著一座日東峰。
妖婆說,預(yù)測是一回事,實際又是一回事,天命輪轉(zhuǎn),容不得半分偏差,世間總有不受命數(shù)的人或事,就比如當(dāng)初的娘親,現(xiàn)在的我。無論怎樣,我們都要將眼前這一役當(dāng)成生死攸關(guān)的事情來對待。
日頭剛落西山,日東峰上放哨的八舅舅就派人送來一封信件,是宇龍然寫的,大致內(nèi)容便是讓我們歸順,為他所用,末了還夾了一抹斷發(fā)和一方絹帕,是小墨!
小墨在他的手里?!
“我去看看!”
我不能再讓小墨涉險,難道,這兩個月,宇龍然都在想方設(shè)法尋我們雪記的人嗎?小墨不見了,小三他們難道不知道?
太蹊蹺。
我在前面急行,后面呼啦啦跟著一堆,我知道她們是擔(dān)心我會出什么閃失,若不是關(guān)系到小墨,她們自是不會讓我走這一遭。
到得日東峰哨崗,八舅舅正在上面吹風(fēng),我打了聲招呼,便登高下望,只見黑壓壓的人群隊列整齊,燈火通明,若不是畢方山瘴氣繚繞,大軍定早就沖了進來。
我對著下面喊?!坝铨埲唬屝∧鰜碚f話?!?p> 果真宇龍然回道,“我就知道有她,本尊又多了一層勝算,哈哈?!?p> 說著朝后方擺擺手,不一會,就見小墨形容枯槁,被兩個兵丁抬了上來。
我心中一緊,“你們將她怎么了?”
宇龍然擺擺手,裝作無辜,“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我們好心請她來做客,她卻不知道歹,尋死覓活,本尊便只有點了她的穴道?!闭f著,他上前在小墨后肩處點了兩下,便見小墨慢慢清醒,目光頹然,毫無生機。
我喊了一聲,“小墨,別怕,我在?!?p> 小墨瞬間抬頭,雙眸流露出驚喜,卻又瞬間湮滅,凄然一笑,“老大,我又拖累你了?!?p> 到底應(yīng)是我拖累了你們才對,“這點小事,稱不上拖累,你等著,我這就下去接你?!?p> 說著不管宇龍然一副本該如此的面容,我便要往下走,身后妖婆抓住了我的胳膊,娘親爹爹喊了聲“憂兒。”
妖婆搖搖頭,“三思而后行?!?p> 就連小墨都在下面喊,“老大,別下來,兩個月前,宇龍然被宇龍錦砍了一只胳膊,他懷恨在心,揚言要取宇龍錦的最愛,挖心掏肝,以泄私憤,如今看,他便是要來取你的心肝了!”
宇龍然被宇龍錦砍了胳膊?
我將目光轉(zhuǎn)向宇龍然,夜色中,看不大清,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兩只袖管的手都在,只是左手看起來不大靈光,再見他臉色,此刻卻是異常猙獰。
他上前,捏起小墨的下巴,卻是咬牙切齒朝我說道,“沒錯,我就是來找你的,我發(fā)誓,要將你騎在身下,肆意踐踏,我就是要讓他宇龍錦視若珍寶的東西在我手中棄如敝履,我要讓他痛不欲生!”說著,他竟是一抬手,撕了小墨的衣衫,漏出一抹墨綠色的肚兜。
小墨不哭不喊,神情冷寂,我最懂這種眼神,那是一種超脫生死的冷寂,我心中大駭,生怕小墨會做出傻事,也不管前段時間宇龍錦和宇龍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忙喊道,“宇龍然,你不是想要捉我嗎?那把小墨放了,我下來?!?p> 宇龍然神情稍緩,思量片刻,道了聲好,“我將她放了,你往這邊走,同時?!?p> 我點頭應(yīng)允,準(zhǔn)備下去,爹娘妖婆和后面跟著的族人阻攔,我匆忙布置了我們的第三套計劃,眾人勉強答應(yīng)陪著我鋌而走險。
宇龍然解了小墨的穴道,小墨起身神情淡漠,卻是十分聽話的緩緩向我走來,邊走邊說,“老大,我從被你救起,就有一個心愿,便是一輩子給你為奴為俾,以我的身份,我那時候不敢奢望能夠嫁給你,可后來,你將我變得越來越好,我就在想,我或許還有資格,那時候我每天都充滿活力,可后來,忽然有一天,你說你是女人,我便迷惑了,我這對你的感情,是禁忌之戀,再留在世上只能徒增傷感,所以,老大,我本想出家為尼之前再看你一眼,便匆匆趕來,卻沒想被宇龍然捉住用來威脅你,這幅身體留著便愈發(fā)沒用了。”說著她竟要一掌劈在自己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