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巫師

　　“棉蘭老島上山地、高原廣布。西部海拔2954米的阿波火山是菲律賓最高的火山；棉蘭老河長400公里，是菲律賓第一大河。植被以熱帶雨林為主。海岸線曲折，多半島和港灣?！?p>　　走在前方的尼克抬頭看了看前方的雨林，在他右手有一位皮膚黝黑，個子瘦削的本地向?qū)蛭覀內(nèi)鐢?shù)家珍的介紹著棉蘭老島的情況。

　　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diǎn)，我們到棉蘭老島已經(jīng)快一小時(shí)。

　　飛機(jī)降落后，尼克就找了輛躍野車，先找到這位本地向?qū)?，然后載著我們開了半天，來到這片位于棉蘭老島南部的雨林中。

　　實(shí)際上對于棉蘭老島的地理環(huán)境我并不陌生，我是研究東南亞史的，對于蘇祿國的發(fā)源地棉蘭老島自然也有過一番研究。早在六年前，我還曾來過棉蘭老島進(jìn)行過一次實(shí)地考查。

　　棉蘭老島上多半島，南有達(dá)沃和莫羅灣，北有伊利甘灣，將海岸噬成鋸齒形。長長的半圓形的三寶顏半島向西南延伸至蘇祿群島和婆羅洲。哥打巴托半島和蘇里高半島分別向南和向北延伸。

　　它位于菲律賓群島南部。北與米沙鄢群島相望，西與巴拉望島、蘇祿群島等相鄰，南邊方向?yàn)榧永锫u。

　　棉蘭老島就像是廣袤大海中的一顆珍珠，處在環(huán)繞明帝國腹心的海洋島鏈之中。

　　“尼克，我們還有多久找到那位……巫師？”喬安娜揮開擋在前方的熱帶植物，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向尼克發(fā)問。

　　“這個，就要問我們的向?qū)Я恕！?p>　　尼克喘了口氣，看著也不輕松。

　　熱帶雨林氣候獨(dú)有的潮濕和悶熱，讓大家都不太適應(yīng)。

　　那位本地向?qū)喩砩舷虏灰娨坏魏顾ゎ^向我們呵呵一笑，露出被檳榔染的黑黃的牙齒。他用蹩腳的英語向我們道：“快了，巴旺巫師的家就在前面，再走一會就到了?！?p>　　我抹了一把額頭和脖頸上的汗珠，干咽了一下口水，感覺喉嚨里干得像是要冒火了，前面的向?qū)щS手摘了幾根野生的香蕉遞給我們：“如果口渴的話可以吃點(diǎn)這個?！?p>　　尼克接過來又扔了兩根給我和喬安娜，我剛想說點(diǎn)什么，但是一張嘴就被迎面一團(tuán)飛蟲逼得閉上了嘴巴，隨后我就聽到尼克發(fā)出驚天動的叫聲，把口里香蕉給噴了出去。

　　“FUCK！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他把手里的半根香蕉扔到地上，連同下面厚厚的枯葉一起狠狠的跺了幾腳。

　　我揮手驅(qū)趕開那些飛蟲，這才有空向尼克道：“這種野生蕉又生又澀，一般人吃不慣的?！?p>　　喬安娜正要把香蕉送到嘴里，聞言趕緊扔掉。

　　“教授，你不早點(diǎn)說?！蹦峥艘а狼旋X的瞪了我一眼，又生氣的瞪向那名向?qū)В瑓s見對方已經(jīng)美滋滋的把野生蕉放到嘴里大嚼起來。

　　這讓他有些沮喪。

　　“抱歉，我不是不想說，而是……咳咳……這里的飛蟲實(shí)在太多了?！蔽椅孀】诒?，避免有飛蟲鉆進(jìn)嘴里。

　　本地向?qū)κ澄锏钠肺峨m然不敢恭維，不過他給我們涂的一種綠色的植物汁液，倒是躲避雨林里蚊蟲的好東西，否則我和尼克、喬安娜三人只怕早已經(jīng)被這里巨毒的蚊蟲咬得渾身起斑塊了。

　　腳下踩著厚厚的枯葉，一腳深一腳淺的跟著向?qū)坝肿吡丝彀胄r(shí)，終于來到了一個深藏在雨林里的小村落。

　　這里的村民還保持著極原始的風(fēng)貌，用樹葉和植物做簡單的衣服，男人赤著上身，小孩光著屁股滿地跑?？吹轿覀冞@些外人，村里人顯得有些警惕，不過向?qū)в猛猎捪蛩麄兒傲藥拙?，又送上一些“禮物”，給孩子準(zhǔn)備巧克力和糖果，給女人一些小鏡子，給男人幾個打火機(jī)，這個友善的舉動換來了村民們的熱烈歡迎。

　　好不容易才在村民們熱情的送上水果做答謝禮的包圍中擺脫出來，向?qū)е覀內(nèi)フ椅讕煹募?，在我們后面還跟著幾名光著屁股追逐的孩子，他們發(fā)出咯咯的歡笑起，跟在我們后面做小尾巴，一副害羞又好奇的樣子。

　　繞過幾條村里的小路，在一處樹叢包裹下的僻靜位置，我們看到一個像是吊腳樓一樣的木頭和茅草搭建的房屋，房子下面空著離地一米高，小屋安安靜靜的，看不出什么特別來。

　　屋前的空地里生著一堆篝火，上面有一個黑乎乎的吊鍋似乎在煮著什么東西。

　　伴隨著“咕嘟咕嘟”的聲響，空氣里彌漫出某種草藥的酸苦味道。

　　向?qū)мD(zhuǎn)身向我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然后向著小屋很是尊敬的喊了幾句土語。

　　沉默了片刻，小屋里有人回了他一句土話。

　　向?qū)嫔下冻鱿采?，向我們道：“巫師就在里面，他讓我們進(jìn)去見他。巫師輕易是不見外人的，你們的運(yùn)氣不錯！”

　　是的，向?qū)ё炖锏奈讕煟褪俏覀兇诵械哪繕?biāo)，也是尼克花了一天時(shí)間，才從被抓捕的海盜嘴里橇出來的“秘密”。

　　據(jù)海盜說，他們曾聽過一個傳說，就是手里的那份日記和蘇祿國的一個寶藏有關(guān)，他們?yōu)榇藢ふ伊撕芏嗄辏K于被他們打聽到，在棉蘭老島的古老雨林里，有一位“巫師”是蘇祿國的后人，他似乎知道關(guān)于寶藏的秘密。

　　結(jié)果還沒等這些海盜付諸行動，就被美軍和菲政府的一次聯(lián)合剿匪行動給一窩端了。

　　那份蘇祿王的日記落在美軍手里，成為剿滅海盜的紀(jì)念品，平時(shí)也沒人在意，直到喬安娜受幕后雇主的委托去偷日記，剛好被尼克撞破。之后這份日記被尼克收藏起來，再之后因?yàn)殡p方的合作，日記來到我手里。

　　現(xiàn)在，我們按海盜提供的線索，前來棉蘭老島尋找這位巫師，向他打聽關(guān)于寶藏的下落。

　　跟著向?qū)ё哌M(jìn)小木屋前，我看了一眼手機(jī)上的時(shí)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diǎn)五十分。

　　沿著木制的梯子走上吊腳樓，喬安娜忽然拉了一下我的手，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在樓梯旁盤著幾條綠色的小蛇，正懶洋洋的沖我們吐著鮮紅的蛇信。

　　如果不是喬安娜提醒，我差點(diǎn)要忽略它們的存在。

　　“不用擔(dān)心，你們是巴旺巫師的客人，它們是不會攻擊你們的?！毕?qū)Ы忉屃艘痪?，又?qiáng)調(diào)道：“巫師在村里德高望眾，請你們一定要保持禮貌，要對他尊敬?！?p>　　尼克聳聳肩膀，不置可否，我們終于跟著向?qū)?，走進(jìn)小屋。

　　屋里的光線有點(diǎn)昏暗，但我還是一眼看到了在屋中心處的那位年長的土著。

　　他有著一頭銀白的長發(fā)，眼窩深陷，里面閃爍著看透世情的睿智，他的臉頰削瘦，身上的皮膚皺皺巴巴的，看不出有多大年紀(jì)。

　　在他脖頸上，掛著一圈像是木雕的項(xiàng)鏈，襯著他莊嚴(yán)肅穆的臉龐，還有屋內(nèi)四角刻繪的好似圖騰一樣的符紋，給人一種非常神秘的感覺。

　　這就是向?qū)ё炖锏陌屯讕煛?p>　　屋子里不光是巫師本人，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巴旺巫師雙腿盤坐著，一只枯瘦的手放在小孩的頭頂上，嘴里念著像是咒語般的拗口的音節(jié)。

　　向?qū)疽馕覀儾灰f話，靜靜觀看即可。

　　等巴旺巫師念完咒語，那個安靜的孩子似乎從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活了過來，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女人驚喜的抱著孩子，沖巴旺巫師的感激的說了些土語，老人揮了揮手，女人忙抱起孩子，向他鞠躬致射，又向我們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安靜的離開。

　　向?qū)⒆笫职丛谛厍埃锨耙徊?，沖巫師跪下，用當(dāng)?shù)赝琳Z向巫師說著什么。

　　巫師點(diǎn)點(diǎn)頭，抬頭看了看我們，嘴里念出一串土語。

　　向?qū)Э戳丝次讕?，?cè)身跪在一邊，向我們翻譯道：“巫師讓我問問你們，遠(yuǎn)來的客人，你們來找我，需要我做些什么？”

　　還沒等我和喬安娜開口，尼克搶先道：“你告訴這位巫師，我們是為摩洛蘭寶藏而來，希望從巫師嘴里得到關(guān)于寶藏的情報(bào)。”

　　向?qū)с读艘幌?，看看我們，再回頭向那位巴旺巫師嘰哩咕嚕的說了一番。

　　下一刻，我清晰的看到了巫師臉上表情的細(xì)微變化，那是一種不知是痛恨，還是在沉湎過去的神色，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閃過細(xì)微的波動，然后他搖了搖頭，說了一句。

　　向?qū)嬗须y色，看向我們沒有說話。

　　“他說了什么？”喬安娜好奇的問。

　　尼克剛想再說點(diǎn)什么，我拉住他，避免他再說些什么出格的話刺激到對方。

　　我開口翻譯道：“巫師說，摩洛蘭寶藏屬于過去，那是一個傷心的回憶，他不想去回憶，也勸我們不要試圖去觸碰它，因?yàn)闀砦ｋU(xiǎn)和災(zāi)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