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蓮步輕移堪堪避過撲面而來的罡氣,就見前方三十米開外正站著三個人,葉嵐衣和他的“鈴鐺”小師妹,還有一個道士裝扮的中年男子,此刻那男子正手持一把木劍直指長安。
“大膽妖道,竟敢無端傷人性命,聽信讒言多管閑事!還不快速速退去!”長安以男子的語氣回斥道,葉嵐衣小師妹身上的串串鈴鐺早暴露了他們的行蹤,三人對丁敏芝的求救置若未聞,直到此時才現(xiàn)身,必定居心叵測。
“哼,小小年紀(jì)竟如此狂妄,目中無人!嵐衣,嵐琳,布陣!待為師擒了這妖孽,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呵,一大把年紀(jì)了,還敢口出狂言!區(qū)區(qū)一介凡人,如何代替得了天?誰給你的權(quán)利和資格!”自大也得有個限度!
“無知小兒!”道人冷哼了一聲,眼角示意兩個徒弟立刻行動。
葉嵐衣躊躇著,忽然轉(zhuǎn)過身向長安問道,“丁敏芝說,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是真的嗎?”
“葉哥哥,你沒聽說過鬼話連篇嗎?一個靈體的話怎么能信呢?師父都說了她是妖孽,怎么可能是你要找的人!”被叫作嵐琳的小師妹在一旁憤憤地插嘴道。
“嵐衣,嵐琳,不要廢話,布陣!”中年男子再次下令,舉著木劍口中振振有詞,一道道看不見的劍氣揮向長安。
“是,師父!”兩人當(dāng)下不再遲疑,圍著長安開始疾走轉(zhuǎn)圈。
長安身體輕盈得如同一只翩遷飛舞的蝴蝶,每一次恰到好處地避過中年男子的劍氣。
“小珞,我若自衛(wèi)還擊不能算違規(guī)吧?”
【當(dāng)然不能算,這人意圖太明顯,安是正當(dāng)防衛(wèi)?!?p> “那就好?!?p> 好字剛落,空中一道驚雷直接劈向中年男子,男子本勝券在握,哪曾想晴日里忽一道震天雷從天而降,躲閃不及直接被劈中。
“師父!”正在布陣的兩人被忽然出現(xiàn)的雷電驚到,連聲呼叫,只見剛才還正氣凜然的師父整個人成了焦炭躺倒在地上,兩人頓時呆愣地杵在原地傻眼了。
師父號稱酈山真人,道行高深,風(fēng)雨不避,雷電不懼,怎會被一道雷擊中?
“哈哈哈,看!遭報應(yīng)了吧,還替天行道?老天都看不過眼了!”長安收回手,剛攢下來的一點靈力這一下被揮霍光了,不過這震雷咒的效果還是不錯。
中年道士酈山真人被雷電劈中后,兀自躺在地上喘息著,承受了長安的雷霆一擊,竟未氣絕,已是造化不淺。
葉嵐衣和小師妹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立即奔向師父,見師父尚有氣息微松了口氣。
“葉哥哥,要不要叫救護(hù)車?”
葉嵐衣?lián)u了搖頭,道,“師父的傷恐怕普通醫(yī)院是治不了的?!闭f罷轉(zhuǎn)頭望向長安。
長安這會倒不急于離開了,她很好奇,這道士無緣無故為何要利用丁敏芝引她出來,還要擒拿她?
誰知長安剛一抬步,周圍便起了變化,一道無形的氣息阻擋了長安的行動。
長安收腳站回原地,再凝神細(xì)看,自己周圍遍布的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以手觸之,有輕微的灼燒感。
這就是老道士說的陣法嗎?聚靈為絲,靈絲成線,朱砂浸之,可誅邪祟。
這種小伎倆對付邪靈污穢足矣,對付長安卻是形如虛設(shè),光是錦綾天衣的輕防都突破不了。長安舉步輕移,所過之處那些隱藏在空氣中的紅色靈絲寸寸斷裂,頃刻化為烏有。
“她……她……她竟然不怕那些靈砂線!葉哥哥!”小師妹望著長安驚愕地語不成句了。
“那只能說明,要么她只是個普通人,要么就是一個比師父還厲害的高人。”看到長安在陣中安然無恙,葉嵐衣竟然覺得心底一松,有些慶幸。
“師父說她是妖孽!”
“你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妖氣或邪氣嗎?”
“那倒沒有,可師父說……”
“師父的話未必都是對的?!敝皫煾笓锪硕∶糁?,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但剛才師父卻沒有出手,任由丁敏芝灰飛煙滅,師父的目的只是想抓住那個女孩。
這些葉嵐衣只能在心里想想,而不能說出口。
長安走到中年道士跟前,俯視著地上焦黑的人樣,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別人定然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我?guī)煾敢呀?jīng)這樣了,你還想干什么?”嵐琳急急地?fù)踉陂L安面前喊道,長安并沒有理會嵐琳,看著地上的人,淡然道,“我跟你無怨無仇,又素昧平生,為什么要設(shè)陣?yán)遥俊?p> 中年男子胸口起伏驟然加快,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嵐琳見狀,辯道,“師父說你是妖孽,對妖孽,人人得而誅之,需要什么理由嗎?”
“小師妹!”葉嵐衣出聲阻止了嵐琳,對長安深鞠了一躬,道,“對不起,小師妹年幼無知,還請真人不要怪罪。我?guī)煾复朔鍪滞耆鞘苋似勖?,無意沖撞了真人,真人大人大量,望請海涵!”
長安瞥了一眼葉嵐衣,能屈能伸,洞察時局,即刻選擇最有利于自己的行為,是個人物。
探究了原由,長安收回覆在酈山真人頭上的手,一旁的葉嵐衣只當(dāng)長安是在察看師父的傷勢,小心地問道,“真人,我?guī)煾傅膫麆萑绾??可還有救?“
“有是有救,可是未必能救。還有,我不是道門中人,不必稱我為真人了?!?p>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既然有救當(dāng)然是要救了!還怕我們少了你的診費不成?“嵐琳仍是忍不住嘟囔著。
“若是以命換命,用你的生命換取你師父的性命,你可愿意?”
“啊?……我……我今年才18歲……我不懂!”說完,立刻躲到葉嵐衣身后,帶起一串鈴鐺聲。
“你師父這樣是咎由自取,若非他生心妄念,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就這樣茍延殘喘能活多久就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