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這個地方,看不到什么晚霞,而且在竹林的遮擋下,天色暗的更加快。
沿著一條被踩踏出來的小徑來到這里,這里地方偏僻,景色雖然宜人,但也不是很出彩,還在山陰面,就算是三伏天也這里也很涼快,但卻是那種讓人很不舒服的陰涼。
按理來說,這里除了迷路的人應(yīng)該沒人會到這里,可是,兩個身著鎧甲,手持長矛,腰間還挎著刀的士兵卻來到了這里。
看那鎧甲和武器的款式,兩個人的等級并不是有多高,但是看那質(zhì)地,卻是毫無疑問的上等精品,完完全全的護具,絲毫不帶任何裝飾象征意義。
再看兩人的姿態(tài)步伐,腰背挺直,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經(jīng)過了一番嚴(yán)格的訓(xùn)練,是精兵中的精兵。
兩人穿過竹林,向著更深出走去,在那里,有著同樣裝束的兩人在哪里等著他們。
待到兩人走進,對面的兩人舉起長槍對著兩人。
“櫻花樹下,回令”
“摘花烹茶”
收回長槍,兩人踩著正步和新來的兩人交換位置。
在轉(zhuǎn)身離開前,之前的兩名士兵頗有深意的看了眼比較年長的士兵。
天色越來越暗,很快就已經(jīng)陷入黑暗,沒有蛙叫,沒有蟬鳴,只有一旁從山中石縫流出的泉水落到水潭的聲音。
現(xiàn)在并不是炎熱的夏季,而且就算是在夏季這里也是陰寒入骨,更何況是在夜間石壁水旁,氤氳的水氣更加加重了這里寒意。
今天天氣不錯,偶爾一片云彩遮住月光沒過多久就會又會顯露出來,在這種環(huán)境沒有下雨真是太好了,可惜除了月亮升到最高處,這里是看不到月光,欣賞不到月色,只能看星星,聽著風(fēng)吹竹林打葉聲,嗚嗚的聲音聽著還有些瘆人。
兩名士兵自從換崗過后,就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直到深夜,月亮升到最高處,月光終于照到這個偏僻的山谷時,比較年輕點士兵終于有了動作,渾身打了個哆嗦。
“撐不住了?”年長的士兵道。
“絕對沒有,就是……”年輕點士兵先是高聲回答,然后好像沒氣了一樣,聲音一下子唯諾羞澀起來。
“沒事,很正常,再過兩個月更冷”,老兵在年輕士兵驚訝的目光中,將長矛搭在一旁的石壁上,很沒形象的申申胳膊踢踢踢,活動活動身體。
“第一次來吧!”老兵問到。
“是的,請前輩多多指教,”年輕點士兵一本正經(jīng)的說到,“我剛才看那兩名前面似乎和您有什么交流,請問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對嗎?”士兵嚴(yán)肅的問。
之前那兩名士兵和這位前輩的眼神交流他當(dāng)然看到了,不如說眼睛的動作太明顯,明顯到基本上就差直說,‘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了。
“我就知道,你太一本正經(jīng)了,除了新來到,在這站崗的沒有誰會和你一樣這么嚴(yán)肅正經(jīng)?!?p> 太一本正經(jīng)了?守規(guī)矩有什么不對的嗎?我們執(zhí)行的不是很重要的值勤任務(wù)嗎!
在年輕的士兵更加驚訝的目光中,只見老兵從胸前腹部的盔甲處掏出一個水袋,略微鼓起的肚子,顯得頗為臃腫的腰立刻縮小了一圈,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許多。
“年輕人,你覺得我們在看守什么”,隔著厚實的盔甲坐在地上,像老大爺一樣,毫不嚴(yán)肅的說。
“這里是給大名大人專門提供烹茶用的山泉水的地方?”年輕的士兵帶著疑問試探的語氣問到,本來他也是這么認為的,不過對方這么問,幾乎可以肯定情況不是這樣。
“水就在你旁邊,你喝一口試試看!”老兵帶著調(diào)戲的語調(diào)勾引著對方干壞事。
這是大名專用的水源,按道理這種行為是絕對不可以的,被發(fā)現(xiàn)的話,下場就全看大名和審判官的心情了。
不過到底是是年輕人,膽子大,鬼主意,小聰明也多。
只見年輕的士兵飛快的從水潭邊撿起一塊被水打濕的石頭舔了一口。
“呸呸呸,什么東西啊,怎么這個味??!”只是舌頭上沾了一下,那股苦澀的味道就充斥著整個口腔。
那水,別說清甜可口,連喝都喝不了,簡直就像是泡過石灰一樣,別說人喝,澆在雜草上草都會死的吧。
老兵將手里的水袋打開塞子,遞到年輕的士兵面前,年輕的士兵急忙拿過來灌了一口漱口。
“噗”
比剛才的反應(yīng)還大,年輕的士兵直接一口噴了出來。
“前輩你這是什么東西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如果說剛才的水是還未成熟,青澀的野果子,那老兵水袋里裝著的,就是熬好的草藥湯,一口下去,苦澀腥臭的味道直沖腦門。
“不識貨,這可是我的秘方,”老兵奪回水袋,給自己灌了一口,不過咽下去的一瞬間也露出扭曲難喝的表情。
“前輩,這到底怎么回事,我們到這到底是干什么的”,年輕的士兵疑惑的問道。
“你小子,家里有點地位吧”,老兵招招手,叫年輕的士兵一起坐下,年輕的士兵猶豫了一下,也就跟著一起坐下了。
“我父親是大名府上帶刀侍衛(wèi)的一個隊長”。
“這就對了,”老兵一拍腿說到。
“難怪你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就來了這”,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
“前輩,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對方越是這樣,年輕的士兵就越是好奇疑惑,還有幾分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是那里做得不好,讓父親的不滿,將自己安排在了這里,畢竟,雖然對前輩不恭,但這里現(xiàn)在看就是個毫無用從,用來給一些不聽話的人穿小鞋的地方。
卻見老兵拿起一旁的長矛,向一處布滿藤蘿的巖壁上擲去。
絲毫沒有撞在石頭上的碰撞的聲音,長矛直接穿過綠色的瀑布,發(fā)出落在地上,爾后又再彈起的聲音。
“這才是我們收在這的原因,這是大名府其中一條秘密通道的出口?!崩媳馈?p> 年輕的士兵擔(dān)憂的心情一下就消失無蹤,并且升起了巨大的榮耀感,自己做的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事情,看來父親是相當(dāng)?shù)男刨囁?p> 巨大的喜悅讓他忽略了一些事,同時也和老兵聊得也越來越投機。
都不用說出來,光看對方臉上光彩照人的表情就知道他現(xiàn)在正把事情往那個方向想,可惜,他早晚都會知道的真相的,這種事情還是給他提個醒,免得到時遇見,大家都尷尬,都得不到好。
在對方你怎么什么都有的眼神中,老兵從鎧甲的下擺從掏出煙桿。
“這款鎧甲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既不影響,看起來又很魁梧,在里面藏點什么一點都看不出來”,點上一袋煙說到。
“前輩,我們可是身肩重職,你這樣不好吧,還有,我一直就像問了,前輩你……撣香水了?”年輕士兵瞪著死魚眼說到。
他問出了一直就像問的問題。
倒不是難聞,相反還很好聞,只是香甜的味道放在男人身上實在是……。
他剛才那么一抖,并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聞到這股香氣,想到自己剛結(jié)婚的妻子,不知不覺走神,忽然回神的一激靈。
說來慚愧,他們最近在忙著要孩子,腦子里經(jīng)常就回憶起美麗的妻子。
“年輕人,經(jīng)驗淺啊,你覺得誰家密道會在密道口派人駐守!”
“可是我們……”
“我在這八年了,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來了,你覺得這個密道有多長時間沒有用過了”,老兵一副人販子的表情。
“六天”,老兵給出了答案。
六天?!怎么可能!火之國都即便是在著第三從忍界大戰(zhàn)最激烈時期也沒發(fā)生過需要大名從密道轉(zhuǎn)移到大事,正常來說,別說六天,六年沒人用也很正常,就算是他能知道的比較少,六天?這也太頻繁了。
“怎么可能!”年輕點士兵有些失聲。
“呵呵,你以為我們是看誰呢?密道派人守著還是密道嗎?誰知道這里有密道??!啊!”
“滿院春色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密道,就是秘密私會的通道”。老兵勾起鼻子撅起嘴道
“私…私…”
“你這什么表情,你爹是衛(wèi)兵的隊長,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大名的正室夫人,以前是前任宰相的夫人,貪污腐敗,全家被殺,就她留下來了,還成了正室,還有現(xiàn)在最受寵的八夫人,那可曾經(jīng)是二公子的婚約者”。
“怎么會?不是姐妹嗎!”年輕士兵喃喃道,他從沒聽父親提起這些事。
“貴族就是這樣,《長恨歌》聽過嗎!多出名,講的是什么?公公和兒媳的凄美愛情故事!”
“那我在這不就是……”
“這可是個好活,肥差,這過的人,沒一個咱惹得起的,但也沒人愿意多事,人家手指縫里漏點,看見這煙絲沒,一兩八萬啊,咱們兩個一個月俸祿加在一起也抽不起??!”說著又深深吸了一口。
年輕士兵今天三觀盡毀,曾經(jīng)憧憬的美好下面竟然是這樣的東西,然后他突然驚訝的看向老兵。
“那前輩你身上的香氣!”
“想什么呢!我可不敢接觸她們,我這是…,倒是你,有點背景,憑你這張臉,沒準(zhǔn)能勾引個公主呢!”
年輕的士兵只能回以苦笑。
“別苦著臉,來口,我跟你說,我這藥酒……”
老兵突然停頓了一下,眼神放空。
“前輩,怎么了?”
“嗯?哦!沒事,我是說啊,我這藥酒不光喝能強身健體,擦在身上還能祛濕去味,你替我拿一下”。
說著站起,將自己的頭盔摘下,交到對方手里。
“我看去味才是最重要的吧!”年輕的士兵此時已經(jīng)完全沒了對老兵的尊重小,但良好的家教沒讓他說出來。
嗅嗅嗅
從頭盔上散發(fā)出一股更加濃重的香氣,年輕士兵不由自主的將頭盔拿近聞了聞。
撲哧
有什么東西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