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接近盛夏的尾聲,人們的心也變得漂浮不定,如同云煙零零落落地飄散在各處,以往這種特殊時期,對傅氿音產(chǎn)生不了影響,但這次不一樣了,在巴厘島的那次事過后,他們學(xué)校失去的六至神階的學(xué)生會長,寧汐涼。
傅氿音在高中部走走停停,不知何時就來到了學(xué)生會辦公,隔著寶藍色單向玻璃往里面看,幽幽的藍光模糊了里面的一切,那個喜歡叫她正太小鬼的學(xué)生會長是不是正在里面批閱文件呢?
推開門時,辦公內(nèi)顯得有些空曠,物體似乎還安放在他上次來時的位置,三個長相怪異的靠枕安靜地靠在白皮沙發(fā)上,靠窗的那株蘭草依舊筆直地立著,除了那原本亂七八糟的辦公桌此時正整齊地擺放著一疊文件,一切好像都沒變。
他目光空空地坐在長長的沙發(fā)上,慢慢地沉下眼簾,纖細的眼影下一片暗淡,墻上的掛鐘忽然間蹦出一只小鳥,怪異地叫著:“12點,吃飯啦,12點,吃飯啦!”
傅氿音仿佛聽到了寧汐涼剛剛從工作中解脫的笑聲,但這笑聲很快就被涼風(fēng)吹散,越飄越高,越飄越遠,身體的無力感再次涌起,他直接靠在沙發(fā)上,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這時,手機的鈴聲響起,是老媽。
“氿音,我們在三號校區(qū)的大門等你,快出來吧。”電話的那頭,顧越澤竟在大聲地唱歌,落千夏奮力制止卻無能為力,姜宇然似乎是難聽的暈了過去,場面無比混亂,“呃,我們這邊有些亂,總之,你快過來吧?!?p> “哦?!苯裉焓切瞧谖澹?0月14日),于是原本定在周六的計劃又提前了一天,傅氿音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突然間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力氣登上山頂,畢竟神化后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F(xiàn)在的他稍微走幾步路就覺得虛弱無比。
而之后在眾人面前,他自然是......裝腔作勢,表現(xiàn)得甚至比平常更振奮了,裝模作樣,適得其反,傅氿音算是個典型的例子,不過一分鐘他就被戳破。
南參山的山腳下,顧越澤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說:“氿音啊,我知道你身體虛弱,你也別不好意思,反正你也是個小孩子。我和琈萱阿姨輪流背你也不會有人說閑話,頂多是以為你得了絕癥上山來求神的?!?p> “輪流背的話也挺不錯,不過......”傅氿音的唇角勾起了絢爛的笑容,“這次出來帶的行李好像有點多呢,總不能都讓姜宇然和千夏拿吧,反正你精力充足,我們的那份都交給你吧!”
“這......”顧越澤的嘴巴已經(jīng)張成了一個大大的橢圓,他目光滯頓的接過傅氿音遞過來的一大包燒烤用品,還有口袋帳篷之類的必用品,頓時覺得背上有如山重。
“哦!”這些東西好重的呢,學(xué)長哥哥會不會累死?。俊甭淝膿?dān)憂地問,“要不,學(xué)長哥哥你的行李我來幫你拿吧。”
“喂,他好歹也快是個大學(xué)生了,又不是女的,你這么做是在嘲諷他,知道嗎?”傅氿音兩手空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
“學(xué)長你可是五至神階,這么點東西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在話下吧?!苯钊慌郧脗?cè)擊道,但他的目光中分明充滿了對五至神階的仰慕。
顧越澤頓時無力反駁,于是也開始裝腔作勢:“那是自然的啦,誒,沒辦法,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只恨我這一身才華無人賞識,滿心抱負無處施展,這點小事也就just so so啦。”
“呵呵?!比齻€小孩都表示聽不下去。
“好了,現(xiàn)在我們該出發(fā)了。”琈萱看了看手表,微笑著說道。
由于是周五,攀山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也不排除一些登山愛好者前來游玩。與他們同行的就有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和他孫女的組合。
南參山高聳巍峨,沿路陡峭崎嶇,無數(shù)登山者竟折腰,但將作死作為一種樂趣的人,這世上從不缺人,人不作死枉少年,很多人不惜用生命去冒險,只不過是為了在那重重復(fù)復(fù)的人生中留下放浪形骸的一筆。
聽聞南參山內(nèi)隱匿著一個天然胡,湖水碧綠,深不見底,直到爬到半腰,姜宇然才相信這處真跡,小學(xué)生頭腦的他本來半信半疑,現(xiàn)在卻無比興奮地在湖邊奔跑。
湖很寬,岸邊有一米高的木樁,沉重的鐵鏈系在木樁上將湖面圍成了一個圈,旁邊還插著一個警示牌,上面寫著“為了您的安全,請遠離湖邊”,下面還注視著湖的名字,深度。
回望,這是它的名字。
這是做過錯事的人用于慚愧的地方,也是善良的人們回憶過去的地方。
于是,姜宇然又看到一旁的標語,“洗去您一路的風(fēng)塵,沉甸您疲憊的靈魂?!?p> 他又四處望了望,又看見一個指路的箭頭上寫了一行字,“走更遠的路,看更好的風(fēng)景?!?p> 意思大概是鼓勵登山者再接再厲,因為山頂?shù)娘L(fēng)景更加美麗吧。
湖邊有一個涼亭,是給爬累的登山者們休息的,其布局與普通亭子無異,環(huán)邊是長石凳,中央是方形石桌,在這種地方稍作休息,隔著一段距離看湖光風(fēng)景,確實是大快人心。
一行人在亭內(nèi)休息了沒多久,白須老人和他的孫女就來了,只見孫女扶老人緩緩地坐在石凳上,隨即又擰開一瓶水遞給老人。老人看上去已有七八十歲,孫女卻只不過是與落千夏相仿的年紀,生得格外水靈,從她身上能大致窺得老人當年的風(fēng)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