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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唐煙云

第二十一章 疑似穿越者?

開唐煙云 譽宸 3937 2018-07-15 09:08:46

  王逸之與謝軒對視良久:“我這個人看人很準(zhǔn),你應(yīng)該沒有騙我?!鳖D了一頓,又道,“你要是真的騙了我,那你這個人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p>  謝軒道:“我一個窮學(xué)生,能有多深的城府?”

  王逸之又恢復(fù)了他那副懶洋洋的模樣:“那倒是,學(xué)生狗嘛,況且你還是真的窮。”

  謝軒頓時就一個白眼送了過去:“你在穿越之前,是不是三天兩頭就被人修理?”

  這回換成王逸之甩白眼了:“那這也未免太奇怪了,你仔細地想一想,你到大唐的這一年,有沒有無意間得罪了什么人?要知道唐朝人的價值觀與我們不同,我們那個時代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唐朝就很有可能會導(dǎo)致不死不休的仇恨?!?p>  謝軒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絕對沒有,我到大唐的這一年,前半年在金陵,后半年居潏水。在潏水這半年,別說得罪人了,就是生面孔都沒有見過幾個。在金陵時,我裝啞巴就裝了三個月,學(xué)會金陵洛下音之后,每日里也只是與沈云飲酒作樂,結(jié)伴同游,生人見得很少,更別提發(fā)生沖突,產(chǎn)生這么大的仇怨了?!?p>  王逸之沉吟道:“這可真是見了鬼了,對方籌劃精密,布局良久,不是激憤殺人,總是要有動機的,無仇無怨,對方除非是瘋了?!?p>  謝軒道:“我看他確實是瘋掉了!”

  “什么意思?”王逸之聽出了謝軒話里有話。

  “他要不是瘋了,殺我一人而已,需要出動這么大的陣仗?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別院里不出去,只要我出去了,猝不及防之下,只要一兩個殺手就足以致我于死地。他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如果只是為了殺我,你說,不是瘋子又是什么?”

  王逸之頓時就道:“你這個人,說話老是喜歡說半截,吊人胃口,普天之下,也就是我,能跟上你的節(jié)奏?!?p>  謝軒鄙夷地看他一眼:“能不能不要在吐槽的時候,也不忘夸自己兩句?”

  那邊王逸之卻突然正色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人并非僅僅是針對你而來,還有其他的目的?”

  謝軒道:“今夜的這些人,無論能否達成他們的既定目的,都不可能再活著離開長安,這一點,背后的主謀應(yīng)該是心知肚明,事后,還得應(yīng)付朝廷近乎無窮無盡的追查,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這個世上,風(fēng)險與收益是成正比的,對方愿意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想得到的,就絕非是我的一條小命那么簡單?!?p>  王逸之道:“你的意思,你只是一個添頭?”

  謝軒道:“當(dāng)然不是,對方將這么多的人集中部署在別院附近,而不是別處,對我肯定是勢在必得。但是,除此之外,對方一定是還有什么目的,是需要犧牲掉這些人才能完成的,只有這樣,整個事情才合理?!?p>  王逸之沉吟了一會:“如果按照你的思路去想,對方的目的無非是兩種。其一,圍點打援,調(diào)虎離山。如果是這種情況,以你家附近的府宅來看,對方針對的必然就是寧王?!?p>  謝軒一愣:“為什么?為什么不是李倓?”

  王逸之道:“你這是一葉遮目,無論史書上記載的李倓如何了得,但是現(xiàn)在,他還只是一個沒有加冠的王爺而已。別說他老爹李亨的太子地位都不穩(wěn)固,即便是穩(wěn)如泰山,就目前來說,他的地位也遠遠不及乃兄李俶,因為李俶才是下一代儲君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如果是我,要對付,也只會對付李俶,而不可能花這么大的代價,去對付一個太平王爺?!?p>  謝軒頓時恍然,這時就聽到王逸之又道:“但是寧王不同,寧王在玄宗心目中的地位和對整個朝堂的影響力,遠遠超出你在史書里所看到的那些記載。寧王若是被刺殺身亡,莫說對京畿宿衛(wèi)負有直接責(zé)任的陳玄禮難逃一死,便是當(dāng)朝的三位宰輔,亦要受到牽連,丟職罷官,整個大唐的政局會立時陷入混亂。”

  謝軒接口道:“據(jù)宗白所說,今夜寧王別院府兵盡出,防御空虛,如果對方是這樣的目的,今夜將是刺殺寧王最好的機會,但是對方卻并沒有做出相對應(yīng)的安排,也就是說,對方其志,并不在寧王。”

  王逸之點頭道:“所以,另一種目的的可能性就很高了?!?p>  “什么目的?”

  “將負責(zé)京師日夜巡查警戒的金吾衛(wèi),全部都吸引到這里,他們好暗中行事?!?p>  謝軒頓時悚然一驚:“對方志在宮闕?”

  王逸之嘆口氣道:“這只有鬼才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切都要看開坊之后,長安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若是有,咱們就可以順藤摸瓜,若是沒有,那想要追查就很困難了,即使能查到,也要耗費很多的精力和時間?!?p>  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整件事情,并非是沒有突破口的?!?p>  謝軒嘆氣道:“這又回到老問題了,對方為什么會盯上我?!?p>  王逸之道:“今夜的這些人,很有可能只是對方手上掌控勢力的冰山一角。人的野心總是和自己的實力成正比的,對方手握這么強大的勢力,圖謀的只有可能是這大唐萬里江山。這種人,為什么會對你這種小嘍嘍如此上心?你現(xiàn)在雖然是詩才傳京師,但是離影響天下走勢還有幾萬里的差距。即便是你日后入仕了,寫詩和從政也完全是兩個概念,但對方卻是異乎尋常地看好你,急欲將你扼殺在搖籃之中。就憑那幾首破詩詞嗎?這真是奇了大怪了。”

  王逸之的話,卻頓時讓謝軒腦中電光一閃:“如果對方也是穿越者呢?”

  王逸之噌地一聲站了起來:“不可能,我們兩個能穿越到大唐來,完全是因為那個古怪的石盤,對方怎么可能也是穿越者?”

  謝軒道:“你怎么知道這世上只有那一個石盤?或者沒有金盤、玉盤、鐵盤之類的東西?”

  王逸之沉默了,半響才道:“仔細想想,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真的很高。也只有身為穿越者,才會如此地忌憚同樣擁有上帝視角,知道歷史走向的你。你盜詩揚名,等若就是一個活靶子,讓對方迅速就鎖定了你,所以才有了今夜之事?!?p>  謝軒點頭道:“順著這個思路的話,我突然想到,你也是穿越者,你剛才說的圍點打援,調(diào)虎離山,針對的會不會根本就是你?”

  王逸之啐道:“你想多了,我到大唐已經(jīng)快有20年的時間,所有的痕跡都已經(jīng)被我抹得一干二凈,我的身世來歷是經(jīng)得起推敲查驗的,而且身份可以造假,言行卻不行,這20年來,除了西域的那一支奇兵,我的所言所行,都是一個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唐朝人。對方即使是對我有了懷疑,從各個方面去查驗,也絕然找不出我的破綻?!?p>  謝軒道:“以對方的行事風(fēng)格,既然對你產(chǎn)生了懷疑,做出寧殺錯,不放過的事情,也并非是不可能的?!?p>  王逸之搖頭道:“絕不可能。在此事之前,我與你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便是浩氣盟為你傳詩揚名。這么多年來,這種事情,浩氣盟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如王維、如李白,在唐朝,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對方如果連這都能和穿越聯(lián)系在一起,這也太牽強了,隨著你的聲名越來越大,朋友也越來越多,對方豈不是得活活累死?”

  謝軒問道:“那此事之后呢?”

  王逸之道:“此事之后,就更不可能了。我和你不同,你才到大唐一年,光桿司令一個,還沒有形成自己的勢力,殺了你也就殺了。但是我的背后,卻是整個浩氣盟,對方不可能只是因為懷疑,就敢直接對我動手。而且,自今夜后,吳百川足以和陳玄禮分庭抗禮的事情,也將會傳遍天下,對方想要試探,就更要掂量掂量。退一萬步說,對方真的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想要在長安殺我,除非他能夠調(diào)動軍隊,否則不比殺掉皇帝要簡單?!?p>  謝軒點了點頭:“這么說的話,確實是我多慮了。不過現(xiàn)在我在明,敵在暗,這世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總是要提防著對方,我們未免也太被動了?!?p>  “的確是很被動,不過也不是全無一點線索?!?p>  謝軒頓時詫異道:“你有頭緒了?”

  王逸之點頭道:“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那半個江湖勢力嗎?”

  “你是說那個神秘勢力如今就掌握在這個穿越者的手里?”

  “如今看來,多半就是了。對于這股勢力,我關(guān)注也已經(jīng)有四五年了。這些年來,對方小打小鬧,背后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我也沒有太多的辦法。但是如今突然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想要借此逼它浮出水面,就不再是那么難的事情了?!?p>  謝軒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下文:“我看你這吊人胃口的本事,也不比我差?!?p>  王逸之哈哈一笑:“我這是在給你時間思考。其一,那三百虎賁所用的制式武器和盔甲。這種犯禁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打造的,想要查出它們的來源,并非是很難的事情?!?p>  謝軒道:“以對方的心智,不可能會留下這么大的破綻,我估計這些盔甲和武器,很有可能并非是出自于大唐,而是來自于西域諸國,恐怕線索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好追查?!?p>  王逸之笑道:“也沒有你想的那樣難。唐代可不像后世的機械化生產(chǎn),再怎樣制式的裝備,因為生產(chǎn)工藝和生產(chǎn)者的不同,都會有自己的特色和細微的差別。這些東西,咱們外行人不懂,但是拿到將作監(jiān)中校署去,那些一輩子浸淫其中的老工匠,一眼就可以看出它們的出處。知道了出處,再去追查買主,多多少少都可以查證到一些線索?!?p>  謝軒問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今夜出手的那些武道宗師了。武道宗師可不是爛大街的白菜,大唐一州一府,明面上的也就是幾人而已。唐代宗門的概念,還沒有后世那樣強烈,習(xí)武又最是消耗錢財,能夠練到武道宗師這個份上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世家的出身。對方怎么也不會想到,裴嬌兒會出現(xiàn)在你的家里,橫插一手,待她醒來,只要模仿出對方的武學(xué)套路,以吳百川的見識,一定能看出對方的來歷。到時候,順藤摸瓜,怎么也能查訪到對方的根腳,最低限度,也可以讓對方傷筋動骨,讓他以后,投鼠忌器,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做出類似今夜之事?!?p>  然后王逸之又道:“這些事情,都由我來做,你還是考慮考慮怎么收拾你這個爛攤子吧,只怕明日開坊之后,整個長安,街頭巷尾,都會談?wù)撃愕纳硎溃娍谙鄠?,以訛傳訛,幾天之后,便是說你是西域哪一國的王子,我都不會奇怪。”

  謝軒聞言,頓時一陣頭大:“我出身來歷的事情,實在是不能再拖了,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王逸之想了想才道:“暫時沒有,回去以后,我會好好想一想此事,下次過來,爭取能拿出一個靠譜的方案來?!?p>  接著,王逸之就從軟榻上爬了起來:“人多眼雜,我和你獨處太久,定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今天就到這里吧。張悅是我的心腹,為了方便你我聯(lián)系,還是留在你這里。除此之外,我會讓朱能和冷輝,帶一部分人手留在這里,護衛(wèi)你的安全。他二人都是武道宗師之中的翹楚,有他二人坐鎮(zhèn),再加上三四個武道宗師,你的安全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了?!闭f完這話,他就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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