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凌賦一定沒有死?!?p> 看著自欺欺人的白菲,董婷婷嘆息道,“別再騙自己了,消息都通報了,一定是經過證實的?!?p> 心里更加惋惜,白菲竟然和凌家的人認識,那和她可不在一條線上。
家族里出來的人就是這樣,雖然白菲在她心里是一道傳奇,可是他們這樣的人永遠都是利益至上。
一時間,氣氛僵持的可怕,澄天遮著半邊嘴問向孟吳,“這個凌賦是白菲的什么人?”
孟吳搖頭,“我也不知道?!?p> 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但聽對話似乎是京都基地的某個很厲害的異能者,沒想到白菲姐姐除了蘇拓楚非哥哥他們,還認識這樣的人。
董婷婷沒有再勸,白菲也沒有再反駁,整個隊伍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次白菲沒有再停著,而是像憋了一股氣一樣,悶聲的開始向前走去,其他人對視一眼,沒什么辦法,只好無聲的跟在后面一起走。
就像競走一般,把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減掉,其余時間白菲全在一聲不吭的埋頭行走。
這一走就是兩天,同樣的風景,在不怎么說話的情況下,他們一直沒有走出森林,所有人都變得越來越壓抑,終于,董婷婷忍不住了。
“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折磨別人嗎?”
白菲腳下一頓,回頭看向董婷婷,臉色憔悴的,簡直令人不忍直視,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四級異能者嗎?
“對不起?!卑追茻o言默然道。
空氣中的低氣壓還在蔓延,不過看著白菲蒼白的面龐,誰都不忍心去責怪她。
董婷婷見白菲開口說話后,隊里的氣氛放松了一些,不由得拉著顧薇彤小聲交談。
“凌云隊的凌賦是白菲喜歡的人嗎?怎么他們一個在中部,一個在北部啊?還有那個男孩,他和白菲是什么關系?”
潛移默化中,明里和白菲一直很貼近,雖然他們自己感覺不到,可是其他人卻看得很明顯。
在剛剛進入這個隊伍之時,董婷婷和顧薇彤都以為兩個人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雖說顧薇彤和白菲關系更好,可是都多久沒見面了,她怎么會知道白菲隊里的事。
“總不會是代替品吧?”
董婷婷胡亂的嘀咕了一句,白菲卻猛地抬頭,望著她,看得董婷婷都有點害怕了,白菲才突然飛速的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什么情況?”
越驥和韓天南被白菲的離隊突襲搞蒙了,正想要追上去看看,澄天攔住了他們,因為明里已經追過去了。
“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吧?!边@么長時間了,兩個人也是該好好談談了,再者他們之間經歷過生死,白菲這種狀態(tài),或許也只有明里能勸得動了。
樹木倒退著從二人身邊劃過,白菲飛速的穿梭于林間,董婷婷的話似乎踩在了她的點上,讓她腦子里紛繁復雜,心亂如麻。
從認識以來,白菲就一直覺得和明里相處的很舒服,很自由,不用遮掩什么,這種感覺和凌賦很像,難道她真的把明里當成了替代品嗎?
這種想法令她如墜深淵,這時,明里終于全力追上了她,隨著沖力,拉住了白菲的手臂。
“白菲!”
兩人一頓,停了下來,才發(fā)現周圍的景色已經變了,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樹林,而是清爽的竹林。
“我們出來了?!?p> 磁場不是迷宮,影響的只是對流向的判斷,只要不打轉,總會走出去的。
“嗯?!?p> 竹林里,竹影斑斑,微風蕩蕩,沙沙作響,翠青綠的竹葉在風里飄落,枝頭稍稍低墜,在兩人上方輕垂。
“不管是誰做的,我會幫你為他報仇。”
明里的話像是從很遠方飄過來的,白菲倏地看過去,抿了抿唇。
“不,他沒有死?!?p> 白菲低下頭,否認道。
她不能承認,因為一旦承認,內心的某些東西就會瞬間崩塌。
明里心中暗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說道。
“你沒有把我當成代替品,白菲。”
她只是被董婷婷的話打亂了思緒,兩人一路走來,難道明里有沒有被當作代替,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別再為難自己了?!?p> 他說到,人在重要的人發(fā)生不幸之時,總會下意識的對比自己,如果自己過的好,便會有負罪感。
通常這種情況,大多數人都會用刁難自己的方式,來減輕內心的罪惡感。
白菲搖了搖頭,不,不僅僅是這樣,董婷婷的話只是讓她發(fā)現了,發(fā)現明里在她心里確實有所不同。
是什么時候開始,他那么了解她了?她又為什么能夠一直信任明里至今,即使察覺到了,卻仍裝作不知道。
“之前他們在聊零點的時候,只有你沒有問任何問題,為什么?”
白菲的聲音里帶著疲倦。
一陣風吹起,傾斜的枝條在兩人之間搖擺,明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道,“白菲,我沒有背叛過你?!?p> 這一刻,白菲仿佛聽到了心中的破裂,更多的是失望,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走吧?!彼f道。
“我不走?!泵骼镉昧Φ囊е?,好像受了欺負一樣。“白菲,別趕我走,我不走!”
“你敢說你接近我沒有目的?”白菲突然提高了聲調。
明里的話一頓,緘默的看著她,眼神清澈到一望見底,卻沒有說話。
是了,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明知道對方有問題,卻還是把人留在了身邊。
“走,現在,立刻……!”
白菲手指另一個方向,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看著明里的眼里,憤怒中夾雜著淚光。
“別逼我動手……”
兩個人就這樣站了許久,在白菲的淚水快要溢出眼眶的時候,明里終于撇開了頭,踏出一步,停頓一下,再看過去時,人影已消失無蹤。
白菲蹲下去,再也忍不住,用雙手捂住了臉。
為什么真相永遠都是將人的心割開,那么赤裸裸?白菲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原來,真的是為她而來。
如同掀開了幕簾,六個人從背后的樹林魚貫而出,青白交錯的畫卷中卻只剩白菲一人傲世獨立。
似乎這世間,已經再也沒有了她軟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