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和吉恩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神色復(fù)雜。
嬰兒試圖舉起小手,但是能夠保持眼睛睜著就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了,所以只是徒勞無功。
吉恩伸出手,抓住嬰兒肥嘟嘟的小膀子,舉了起來。
然后又伸手捏了捏嬰兒的臉,又在自己的臉上捏了捏。
“嬰兒的手感就是好……唔,不對,都是自己的臉,感覺都一樣啊。”吉恩與嬰兒同時擺出一個傷腦筋的表情。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降臨成了嬰兒就算了,還分裂成了倆個人。更要命的是,仙網(wǎng)終端也不見了,想要破碎真靈停止仙伐都做不到。
要不是自己二十幾年的記憶已經(jīng)完全蘇醒,恐怕張三還真的會跟吉恩一般,懷疑之前的見聞都只不過是一場夢境罷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自己應(yīng)該直接降臨在吉恩身上,融合他的記憶。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世界中,自己的記憶反而被對方壓制了。更蹊蹺的是,自己居然還有著另外一具嬰兒身體。
雖然早就聽說過那種身外化身的神通,但是自己親身體驗起來,才會明白這是一種多么新鮮、神奇的體驗。
同時操控著倆具身體,看到的、觸碰到的、聽到的、聞到的種種信息,都處于雙倍疊加狀態(tài)。
比如倆個人的手互相觸碰,張三腦袋里既會感受到嬰兒接觸吉恩大手傳來的溫?zé)岣?,又會感受到吉恩摸到嬰兒皮膚傳來的柔軟感。
這種感覺……
嗯,相當(dāng)奇特。
同時,張三也發(fā)現(xiàn),他也可以將倆具身體的意識隔離開來。如同左右腦分別控制了一具身體,他們的經(jīng)歷張三都能感知,但是彼此之間沒有了那種通感的神奇現(xiàn)象。
張三如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全新的玩具,樂此不疲的嘗試著。
地行獸一邊朝著村子前行,一邊深入地下。
過了好久,哐當(dāng)一聲,地行獸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停了下來。
地行獸張開大口,將張三從肚子里吐了出來。
從空中跌在地上,吉恩屁股著地,只是用手護著懷里脆弱的嬰兒。
將身上惡心的粘液甩開,吉恩與嬰兒同時打量著身處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個地下通道。
由于身處地底的緣故,里面一片漆黑。
通道墻壁上長滿了細小的觸手,在黑暗中飄舞著。通道本身還時不時的蠕動,數(shù)次將行走在內(nèi)的張三險些晃倒。
根據(jù)吉恩的記憶,這里就是他老師的居所。
從小到大沒有少來,吉恩對這里也是輕車熟路。
在錯綜復(fù)雜的通道內(nèi)走了片刻,張三來到了一處相比起來還算的上寬敞的空間內(nèi)。
空間上方,懸掛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有的奮力掙扎著,卻怎么也動彈不得。有的已經(jīng)放棄了反抗,毫無精神的蔫在那里。
他的老師正站在一個不斷往下伸的長條狀物體下方。像蟲子,但是身體表面沒有花紋,只是光禿禿的。而且隨著它身體的延長,它的直徑卻沒有任何變化。
那個如同長繩一般,但是要粗大許多的生物不斷的拿自己的頂部朝著老師拱去。
每當(dāng)這繩狀生物要碰到老師的時候,就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一根鞭子,將其抽打回去。
被擊回的生物往后縮回之后,沒有停頓,又重新向老頭撞去。
再一次被鞭打回去。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張三知道這是老師在做實驗,也沒有打攪,只是抱著另一個自己在一旁靜靜觀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嬰兒狀態(tài)下的自己陷入了極度的疲倦,實在控制不住的睡了過去。
那個長繩一樣的生物也終于知道換了個方向,繞過了老師所在的地方,向前延伸。
“射線地蟲,第一百三十一次實驗?!?p> “碰壁六萬五千七百六十八次后,才學(xué)會機械性的改變方向。”
“綜合以往實驗數(shù)據(jù),地蟲學(xué)習(xí)所需的時間,與其年齡呈反比?!?p> “一年的地蟲,大概需要六萬次的重復(fù)學(xué)習(xí)?!?p> “十年的地蟲,只需要六千次。”
“一百年的,大概只需要一千倆百多次?!?p> “一百年以上的,由于缺少關(guān)鍵數(shù)據(jù),無法測算。”
“但總體結(jié)論應(yīng)該不變。”
那肥碩的黑蟲,飛在半空中,噴射著墨汁,在那本皮質(zhì)書籍上飛快記錄著。
只是這本書的封面,不是棕黃色,而是淺綠色。
記錄完畢,黑蟲重新回到老師耳朵里躲了起來。
“你來了。”老師這才瞥了吉恩一眼,聲音中有些怒氣。
天花板上突然伸出了一團手一樣的不明物質(zhì),形成一堵墻,擋在射線地蟲前邊。地蟲撞在上面,卻沒有回頭,而是順著墻伸長起來。
墻在地蟲伸著的方向不斷擴張,慢慢形成了一個曲面。曲面在空間中延展,形成一個球體。那射線地蟲也跟著在球形空間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回到了初始的地點。就這樣,這蟲子就不斷的在狹小的球體地步延伸著,最終被完全關(guān)進了球的內(nèi)部。
“啪!”
當(dāng)射線地蟲被全部困在里面時,球突然縮小成了一個成年人拳頭大小,然后被拉回了天花板之上,沒入墻體之中不見。
老頭沒有管那個可憐的射線地蟲,而是冷冷的對吉恩說道:“難不成你真的腦子出毛病了?白霧就快來臨,還跑那么遠?要不是我讓拉卡一直盯著你,你還能活著回來?看來,我有必要讓你長個深刻的教訓(xùn)了?!?p> 拉卡,就是那只地行獸的名字。
一連串的質(zhì)問,讓張三明白,這個老頭是真的生氣了。
在吉恩的印象里,老頭除了教吉恩咒術(shù)外,很少跟他交流。什么時候都是平平淡淡的,沒什么情緒波動。這么嚴(yán)厲的措辭,還是吉恩第一次見到。
不過吉恩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那個吉恩了。
張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連忙解釋道:“老師,我的傷早就已經(jīng)好了。這次我冒著這么大的危險,深入林地,是為了拯救這個嬰兒!”
說著,張三獻寶似的舉起了懷中正熟睡的自己。
沒想到老師好像看不到這個嬰兒似的:“嬰兒,什么嬰兒?”
張三一愣,低頭看了看,沒眼花啊。
隨后,張三看了那枯瘦如柴、眼中毫無生氣的老頭一眼,腦海中來自吉恩小時候初次見到他老師的記憶浮現(xiàn)。
“那個……”打了個哆嗦,張三的臉色瞬間變的復(fù)雜,小心翼翼的建議到。
“您親自出來看看吧,可能您的這具身體感應(yīng)不到。”
“哦?”老者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一只白色的蟲子,從老者的另一只耳朵里飛了出來。
形狀大小跟負責(zé)記錄的黑蟲一模一樣,只是顏色完全相反。
白蟲笨拙的飛到嬰兒上方,仔細的觀察著。
隨后,那句佝僂的身體發(fā)出一陣贊嘆聲。
“原來是這樣,贊美黑夜,真是一個奇跡!”
不明白老者在感嘆著些什么,張三只是呵呵的訕笑稱是。
同時在心里暗罵。
“該死的,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歧木難支
感謝俺真不是英雄的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