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完全像是看見陌生人的臉,百里九天眼里的希望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逝。
“終究……還是沒能憶起我,是嗎?罷了……這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禮物,可還喜歡?雖然遲了一天……”
此時此刻古傾韻看著眼前這倆位同樣身著一身火紅的衣衫,同樣帥出國際線的容貌,讓她再次確定!古代的美男就是多!
“這么美的煙火,怎么能不喜歡!”
“來者皆是客!蝕盅、蝕骨、送客!”
君逸胤冷冷的看著百里九天!他感覺此人……以后絕對會是他最大的敵人!
在這深深的黑夜中,誰也沒看出來君逸胤的瞳眸顏色與以往有些不同,好似……更淺了些。
“不勞三皇子費(fèi)心,既然本殿的禮物以送到,就告辭了!”百里九天說著拱手告辭!留下了呆呆的古傾韻。
是夜!靜的可怕。
但這靜謐的夜晚沒保持多久,就被一聲悶哼打斷了!
“王爺此時怎么樣了?”慕千塵一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蝕盅、蝕骨把君逸胤壓了過來。
果然!沒一會,那密閣的門就被打開了。
“主子此時還是像往常一樣!”
蝕骨正說正把君逸胤壓了進(jìn)來,手腳麻利的把他關(guān)到了鐵籠子里。
“痛!好痛!”
此時君逸胤終于忍不住叫了出來!
凡是見到君逸胤的人,都稱贊他眼睛漂亮,那紫色的眸子像紫寶石一般神秘。可是,又有誰知道這背后帶來的痛苦?
這紫色的眸子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就給他種下的蠱毒,以至于讓旁人認(rèn)為他是天生異瞳。
那毒一種下就蔓延到了整個血管。每月月初,毒性開始發(fā)作,就像硫酸滴到了血管里一般,苦不堪言。
就連君逸胤有那高深莫測的武功,都承受不了這劇痛。
要不是墨管家和蝕盅、蝕骨每個月都會把他關(guān)到籠子里,怕是君逸胤早就忍受不了那痛苦,自殞了!
看著君逸胤皮膚上顯露出來密密麻麻的血管,和滿頭的冷汗,慕千塵深深的嘆了口氣!
此毒,他用了整整三年,還是沒能解開!
“慕老頭,這毒你到底能不能解開?”墨管家緊緊的拽這衣袖,看著在籠子里翻滾、抓狂的君逸胤,出言詢問道。
畢竟,他是拿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孩子,每每看著君逸胤這樣,他的心里也很難過。
“老夫比你還想早日解開這毒,但是,這是皇后娘娘從西夏帶過來的奇毒,老夫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煉制的,自然解不開!”
墨管家聽完也是良久的沉默,畢竟慕千塵說的在理,他是郎中,怎么可能不急呢?
在密閣里的四人都沉默不語,唯獨(dú)君逸胤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十指緊緊的掐這雙臂,猩紅色的血隨著手臂流下來。
那雙深紫色的眸子隨著吼叫聲的加重,越來越白。
君逸胤此刻的整個眼睛都是白色的,猩紅色血管密密麻麻的映出了皮膚。
他每次一發(fā)病,眼睛就看不見了,直到倆天后,視力才開始慢慢恢復(fù),泛白的眸子也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顏色,這一劫才算徹底過了。
只是,今夜對于君逸胤來說是非常漫長的,因為他不像常人一般,痛到了極點(diǎn)就會暈厥過去。
君逸胤是越痛越清醒,這種清醒把他的痛感硬生生的放大了幾倍,讓他能清楚的知道時間,知道墨管家他們這一夜在說些什么。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終于,這夜隨著君逸胤的嘶吼,過去了!天空終于有些泛白。
墨管家看著那臉色蒼白的君逸胤,有些心疼的說道:“王爺,浴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您……”
“墨伯,你出去吧!本王自己來!”君逸胤此時嘴唇泛白,臉上流著密密麻麻的冷汗,強(qiáng)忍著痛苦,虛弱的說道。
此刻痛的沒夜晚厲害,蝕骨才把君逸胤放了出來。
這夜,他總算是熬過來了……
君逸胤因為有這那樣的一雙眼睛、那樣的病,所以,他很討厭別人看他眼睛!深怕一不小心看到了他此時的樣子。
此時的君逸胤經(jīng)過了一夜的折磨,早已褪去了那身喜服,換上了一身白衣。
月白色的華錦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像不入凡塵的神仙,腰間用青色的腰帶束著,一塊龍紋玉佩一直都不離身。
白衣黑發(fā),那長達(dá)腰間的頭發(fā)洋洋散散的隨風(fēng)飄動著,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那修長的丹鳳眼上遮了一長條白布。
那塊長布不但沒有影響到君逸胤的美感,還比平常多增添了一份謫仙飄逸。
君逸胤似乎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云霄殿的陳設(shè),就算眼睛蒙著布也一樣能和普通人一般行走。
這是他十幾年來練就的,君逸胤的母妃只是一個小小的歌姬,所以,他一出生,她的母妃就死了,他只能在宮里姑子的照顧下活到了十二歲。
此后,皇上大手一揮,賜了他一座冥王府,君逸胤就被丟到了府里,那時候身邊就只有一個墨管家。
這十幾年,他的病情每月初一就要犯一次,最開始,墨管家看著那緊咬這嘴唇的君逸胤嚇壞了,那時毒發(fā)還沒有那么厲害。
但是,這毒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痛感,一次比一次痛的厲害。
每一次過后,他的眼睛就會失明,起初,他只是失明小一會,到后來,一個時辰、倆個時辰……直到現(xiàn)在的倆天。
剛開始君逸胤還適應(yīng)不了這短暫的失明,一走路就會撞到桌子、椅子什么的。
但是熟能生巧,現(xiàn)在,他在這個云霄殿就和一般人一樣,準(zhǔn)確來說,他現(xiàn)在比一般人還要熟練這云霄殿!
因為,他還有內(nèi)力,只要一有人進(jìn)這云霄殿,他就能感覺到。
“王爺?王爺!”
“何事?”
君逸胤的語氣還是和以往一樣冰冷。
此時,墨管家行色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剛進(jìn)來,就看見那個蒙著白布的翩翩公子,在院子里來回行走。好像是在熟悉環(huán)境,又好像是和往常一般欣賞著那片竹林。
君逸胤感覺到墨管家走近了,也緩緩的走向了石桌旁邊,坐了下來,右手慢慢的轉(zhuǎn)動著玉扳指。
“回王爺,宮里來人傳皇上的旨意,奴才旁敲徹?fù)舻膯柫讼?,那公公說是和薛家小姐有關(guān)?!?p> 聞言,君逸胤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后那扳指又繼續(xù)緩慢的轉(zhuǎn)動著。
突然君逸胤嗤笑出聲:“薛家小姐?看來這日子是定下來了?!?p> 話落,君逸胤就優(yōu)雅的起身,大步的繞過了桌椅,沒有一絲停頓向殿外走去。
在路上,他就扯去了遮住眼睛的那塊白布,赫然的露出了那雙極淺極淺的紫色眼睛。
只見,在那白色的眼珠上面只有一個淺淺的紫色圓圈,就連瞳孔亦是白色。
這樣的一雙眼睛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那般深邃迷離,有的只是嚇人和驚恐。
因為君逸胤那眼神呆呆的,一動不動,只有眼皮還在上下浮動著。
“王爺,到了王府門口!”
“嗯?!?p> 君逸胤還是像往日一般輕應(yīng)了一聲,聽不出是喜是怒。
“冥王殿下,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