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人善良老實憨厚,但命運卻給了他一條不歸路……
他一邊從秦州前往蜀州臥龍峨眉嶺,一邊回憶著軍營里過往。
“你要升職干什么?”
“見你這么誠懇,我向劉將軍給你加點月供!”
這是他的上司牛三魁曾對他說的話。張義分不清楚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從他的話中,張義感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似的。不過張義倒也挺踏實的,基本上牛三魁將軍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張義!快為本將軍去井里打口水來!”
“誒,好嘞!”
“張義,今晚把我?guī)は率孔涞囊路y(tǒng)統(tǒng)給洗了!”
“誒,好嘞!”
張義基本上就是這么老實的人。
然而那日,延州保安軍攻下金湯城有功,官兵將士們連夜慶功三天,保安軍駐泊都監(jiān)劉和吩咐諸位將士把門下士卒名單統(tǒng)一上報,然后發(fā)放月供。牛三魁將軍居然沒上報張義的,張義卻還不知情,后來還是牛二仗義助人,把張義兄弟的名單上報給都監(jiān)府……
慢慢地張義回想起那日牛二生氣的樣子……
那日,整個金湯寨夜里篝火通明,為了慶祝金湯城來之不易的勝利,士兵們把酒慶祝,舉杯歌舞,妙音當(dāng)空,好不熱鬧,一個個都喝的爛醉如泥……
在這歡快聲當(dāng)中,牛二突然生氣地從都監(jiān)府走了過來,說道:“哼!他娃兒的!”
張義回過頭來問牛二說道:“怎么了,牛哥?”
“還不是都因為你,太沒出息了??!”話音剛落牛二便氣沖沖地走了,頭也沒回。原來正因為牛三魁為何不把張義的名單上報給延州駐泊都監(jiān)劉和將軍而和牛三魁、劉和吵了一架……
在營中三班奉職牛三魁見張義是個老實人,于是啥事都要他去做,但卻一點也不待見他,該給他辦的,他從來也不辦。
牛二見這個牛三魁在上級面前特別顯得阿諛奉承,但對自己的下屬卻如此歹毒,他曾多次勸張義不要再跟他做事了,你只是被他利用而已……
“誒!我說張義,這個牛三魁平時使喚你做這兒做那兒的,關(guān)鍵的時候,叫他弄個啥,他什么也不跟你做,你還跟他干什么?”牛二這番勸告在張義的腦海里不知響了多少次。
張義卻不聽,在楊元帥與大哥西征攻打宥州延恩縣時,張義想出風(fēng)頭,曾多次冒犯三魁將軍愿當(dāng)信使,有一次張義不顧牛三魁將軍勸告當(dāng)晚沿狼煙方向抄小道一路走向敵軍軍營附近,悄悄蹲在雜草堆,正巧兩名小兵從這里經(jīng)過,從他們談吐中探得敵軍軍情之后冒著生命危險回營。并且告訴大哥他們敵軍已查得我軍寨的具體方位,明日五時三刻就趁我軍疲憊之時用火箭偷襲,我們必須趁夜轉(zhuǎn)移陣地!
大家起初有點不相信,但還是引起了楊元帥的警惕……
果不其然,在明日敵軍正滿山腰包圍寨子時,卻發(fā)現(xiàn)寨內(nèi)無人,大軍都已經(jīng)撤退,楊元帥有驚無險,原來張義說的都是真的。牛三魁將軍趁機(jī)搶功,并對楊元帥說這功勞是我向張義說的……
年輕氣盛,又不懂為人處世,張義這會兒氣壞了,并一步步踏入深淵。
……
“呼!”的一聲只見她長發(fā)翩翩,轉(zhuǎn)頭一撇泛泛眼睛就把眾人給迷倒,這不是普通的媚眼,而是一種妖術(shù),“貂貍六重鏡”,中術(shù)者可長達(dá)半小時昏迷不醒。張義卻不知情。
見她一身紅衣格外醒目,張義感覺自己又精神多了……
那女孩張開明亮的雙眸探了一下張義一眼,發(fā)現(xiàn)他內(nèi)心如精神崩裂般深陷絕望不能自拔,時而煩躁不安、時而焦慮過度……
“張義!”
“你是在叫我?!”張義簡直難以置信。
不一會兒,女孩向張義提出去酒樓喝酒……
“什么?!你要去請我喝酒?!”
“走啦,我請你去秦州最好的酒樓‘煙雨花臺’!”
“這……這……好吧!”張義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心中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忽然,女孩轉(zhuǎn)過頭來,在人群當(dāng)中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女孩一驚,連忙轉(zhuǎn)過身來,心想:“糟了!是血衣侯!教主怕我完成不了任務(wù),特地派他來跟蹤我!”
“可惡,教主也真是的!”幻靈姬生氣地想。
默然獨自一人離開明教府邸,心里萬分嫉恨,他拼命來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吶喊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心中只有教主,而沒有我,教主讓你去做那樣的事你也要去做!!”
“嗚~嗚~”默然傷心難過地臥在一顆樹下……
“‘煙雨花臺’”這是個好酒樓,即可以喝酒又可以觀賞花草,張義,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幻靈姬問張義說道。
“不……不,我不去了,我還是回蜀山吧!”張義回答說道。
這句話真是讓幻靈姬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傻小子竟然會這樣……
張義心中一直藏著一個女孩,那就是露兒,因此即便是面對眼前如花似玉的幻靈姬小姐姐也有能力抗拒。
幻靈姬可真是大跌眼鏡,哼!我竟然會被這種人拒絕!
無奈的她在街上低頭嘆氣,忽然街上走來兩個模樣古怪的人把大伙給嚇跑了……
“嘿呀,這兩個是什么人呀,這副行頭!”
“這……這……不會是魔教的人吧!”
“嗨喲,這幫妖人四處違非做歹,官府也拿這幫人沒辦法,這叫我們老百姓可怎么活呀?”
百姓們議論紛紛,血衣侯身披血色衣袍,一頭乳白色直發(fā),手持無雙劍,當(dāng)他怒眼一瞪,百姓們無不被他嚇的驚慌失措,拔腿就跑。而旁邊的那位就是蒙面身穿黑袍大衣的就是侍魔君,兩位在明教的地位盡次于教主。
血衣侯和侍魔君走到幻靈姬的身后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并對他說道:“看來你這次引誘張義誤入歧途的任務(wù)失敗了呀!”
“那里,我怎么可能失敗,這才剛開始呢!”幻靈姬回答道。
……
終于來到蜀山,張義四處打聽峨眉派的下落,終于在一位熱情的百姓帶領(lǐng)下,張義終于來到了青鸞峰山腳下。
只見這山峰高叟入云,真是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聽那位指路的老人家說,這原本青鸞峰數(shù)百丈的山脊上,有一道天橋通向峨眉派,但峨眉派的老尼姑生性厭世、多疑,于是把這座天橋給砍斷了,于是從此以后外界再也沒有人踏入峨眉派半步!但如果你硬是要上去,老朽輕功不濟(jì),不能給壯士幫忙了。
“嗨!”張義在這萬丈山巒下,不知所措,只能抱怨自己武功太低,不能上去見露兒姑娘了。
就在這時,一路跟蹤張義到這兒的幻靈姬姑娘也來到了這里。她還是像往常一樣,穿著明亮的紅色衣裙,一頭黑色秀發(fā)閃閃發(fā)亮。
“張義!”女孩和張義打招呼。
“是你?!”張義反問道。
兩人站在這高聳入云的青鸞峰山腳下,仰望山頂,似乎幻靈姬姑娘明白了張義的意思。
“你是要想上去嗎?”幻靈姬問張義說道。
張義回答女孩:“嗯,是的!但不要你送,我已經(jīng)飛鴿傳信給她,她一定會過來送我上去的!”
“‘她?’那個‘她’莫非是你的心上人?”女孩笑著問道。
張義此時羞紅了臉,連忙回答道:“嗯,這個不用你管!”
“我相信她一定會過來接我的!”張義心想。
半個時辰后……
山頂上空無一人,荒草萋萋,冷冷落落……
見張義在這山峰下獨自一人等了這么久,幻靈姬對他說道:“喂,我看你還是不要再等了,上面連個人影都沒有!”
“露兒,難道你真的絕情不再過來看我了嗎……”張義在這山崖下難過地情不自禁道。
幻靈姬見他傷心難過的樣子,安慰他說,“沒關(guān)系,你不是還有我嗎?你既然要上去,我?guī)闵先グ桑∥业妮p功上那座山崖還是沒問題的!”
“嗯……”
話音剛落,幻靈姬舞動鮮艷的紅色輕衣,拉著張義的手,迎風(fēng)而上,踏過山石、峰林一下子就來到了山崖邊。
張義瞬間蒙了,在緩緩降落在山頂?shù)哪且粍x那,他似乎多了一種歸屬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暖暖的。
“我……謝謝!”話音剛落張義就直奔峨眉派蓮溪閣。然而在小跑一陣后,路被通往蓮溪閣的斷橋給堵住了。
“這……這山間隙也太寬了吧!”張義輕功不佳,然而這近百余丈的溝壑,豈是只是用來阻隔張義這樣的后生晚輩。這分明是用來隔絕與外界的聯(lián)系的。
“怎么,是不是又要幫忙了?”女孩幻靈姬笑道。
“……”
“來,這點寬是難不到我的……”姑娘爽快的笑容過后張義滿臉驚訝與慘愧。
“你輕功真好!”
“那里,來!”
張義握著她的手,心里面有一種心不干、情不愿但還是去了。
來到峨眉派蓮溪閣,“嚯!”看來這里門庭若市、氣宇軒昂,由其是那閣樓沉香木色瓦片上檐口,雕龍刻鳳,顯得大氣,美觀。
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張義仿佛現(xiàn)在來到人間仙境似的。
大堂之上,身著冰雪般白色輕沙,托著黑黑長發(fā),蝴蝶發(fā)簪,神情端正、莊凝猶如冰晶般寒冷。
張義看見露兒姑娘正帶領(lǐng)一幫女弟子去閣樓大廳,上過一步一步臺階,張義興奮地喊道:“露兒??!”
“不理……”
跨過臺階,直奔大廳講臺坐下,雙眼神情嚴(yán)肅望著眾多女弟子,接著便開始受琴棋書畫于弟子們。這就是現(xiàn)在的露兒,顯的如此從容。
下課,露兒姑娘獨自一人來到大堂,又將師父傳之月無痕劍法重溫一遍。
張義一個接一個臺階下來,步伐極快,迫不及待跑來,一聲吶喊,
“露兒姑娘??!”
李詩露見他,憤怒地對他說道:“又是你?!你竟敢偷看我練劍!”
話音剛落,冰魄劍瞬間逼向張義,那劍氣隱隱約約還讓張義感到有一絲寒冷。
張義難過地對她說道:“露兒姑娘,難道你真的忘記我了嗎?我是張義,是張義呀??!”
“管你什么張三李四的,先吃我一劍!”話音剛落便拔劍刺向張義,張義沒有反抗,此時劍離他胸膛只不過兩厘。
忽然間,一縷紅袖拂過擋住了這一劍,露兒和幻靈姬對峙了幾個回后,不分上下,便離開了。
張義心灰意冷,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露兒姑娘嗎?發(fā)生什么了,怎么會變成這樣?我還是回延州找我大哥吧!張義心想。
“大哥……”
“你以為你大哥真的喜歡你嗎?”張義口里面嘟囔,忽然間幻靈姬一語道破心扉。
“我不聽、我不聽…”張義渾身上下都很難受,他還是不敢接受事實可事實便是如此。
張義嘔泣了一會兒,真希望這是一場夢。
第二天,他再找到露兒姑娘,以為昨天是她忘了我,再想好好和她交談,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她的拔劍相向。
大堂上一群女弟子站在印有太極圖圖案的大理石上,她手握冰魄劍,冰冰地貼在張義胸脯指著張義說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張義立即咬牙切齒,用憎恨的目光看著她,“你們這些虛偽的人??!”
話音剛落就直奔峨眉派煙雨臺上痛哭……
一陣風(fēng)起,電閃雷鳴,老天也跟著吶喊,“轟隆!”一聲巨響,淚如雨下。
“大哥,你以為大哥真的喜歡你嗎?他都討厭死你了,他只是悶在心里面不說,而已!我是幻靈姬,我的雙眸能洞察這周造的一切!!”張義回想著之前幻靈姬對他談起的話語,感覺內(nèi)心如同刀絞般痛苦難忍。
是啊,就連張義這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都看透了。軍營里的那些事,那些腐敗、勢利眼等等,都讓張義心里面添了無數(shù)道傷疤。
在軍中,張義好友牛二性格比較直,他對張義的周遭也看不慣。
那日,張義想入軍營里的名單當(dāng)中,就連新來的都入了,于是想擺脫自己上司牛三魁將軍入一下,然而,牛三魁卻對張義這樣說道:“對不起,不方便加?。 ?p> 張義聽了以后斷然為之大驚,仿佛軍中要置他于千里之外似的。
牛二聽了張義的哭訴,內(nèi)心十分地打抱不平,怒道:“他娃兒的,還有什么不方便不方便的!張義我看你還是趁早離開這軍營到別處謀生吧??!”
張義內(nèi)心傷痕累累,然而之后又再添重創(chuàng)……
大哥的一舉一動為何對我表面上看過去可藹可親,然而種種又是和他們一樣這么排斥我,難道我就和軍營這么格格不入?!
看著新兵們大哥一個個地給他們登記在軍營名單中,唯獨自己沒有,不知為什么?張義情不自禁地吶喊道:“大哥你說呀!為何討厭我?大哥你為什么不直說,而要悶在心里面呢?這是為什么???!”
“別為什么了,因為大家都討厭你?。 币姀埩x獨自一人站在煙雨閣哭訴,幻靈姬的這句話正好激怒了張義內(nèi)心憤恨已久的熊熊大火。
火光四射,猶如內(nèi)心深處的靈魂久久關(guān)在牢籠中不能釋放,這下終于得以釋放,滿是復(fù)仇!滿是怨恨!
趁現(xiàn)在,幻靈姬終于達(dá)到了目的,立即將明教封印在“咒符”里的神獸靈鼬解放出來,身軀龐大的靈鼬出來之后大喜,見張義滿滿的恨意,非常符合自己宿主條件。于是“呼!”的一聲,化作一道紅光進(jìn)入張義體內(nèi)。
那一剎那,張義渾身上下瞬間涌起雷霆之怒,那火紅色的雙目殺氣騰騰,心中的執(zhí)念只有:“復(fù)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