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龍卷依舊沒有回歸的跡象。
崽啊,你真就這么走了?如此絕情的嗎?
雖是這樣想,可水泥層上的符咒卻未燒成灰燼,依舊泛著微光,所以他還是抱有一些希望的。
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唱兩嗓子。
“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你快回來——臥槽!”
龍卷真的回來了。
可作為一團講究風,它并非空手回來的。
如果說離開的時候,它是神雕俠侶里的小龍女(仙女姐姐,不是小籠包),
那么回來的時候,就成了功夫里的小龍女。
臃腫的身體里,裹著無數(shù)的垃圾。
爛香蕉皮,破襪子,塑料袋,還有充氣……
“連老婆都扔,什么人性!”
吐槽了一句,衛(wèi)流瞳撒腿就跑。
再不跑就被垃圾埋了!
一溜煙地跑到水泥壘的大樓通風口后面。
|?ω?`)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后,樓頂堆滿了垃圾。
啊,清潔工大爺,或是大媽,我對不起你……
可這到底什么情況?
減肥成功、恢復(fù)苗條身材的龍卷并未消散,而是輔助符陣,將垃圾堆變成了一座扁平的圓墩。
……這是垃圾做的沙盤?
那應(yīng)該叫做垃盤了吧?
衛(wèi)流瞳走到它面前,心中起了嘀咕:既然能搞出這樣強大的陣仗,那么相比之前的1.0版本,也應(yīng)該更智能化了吧?
所以……
“找。”
他言簡意賅道。
垃盤先是沉寂了幾秒。
然后翻滾波動起來,突然化作一只大手,狠狠地向他扇去!
“我靠!”衛(wèi)流瞳瞬間往后一躍,直接跳出了五米遠。
垃盤見沒扇著他,便放棄了,收回了大手,又用垃圾寫出了幾個字:
“恁個龜孫,想找啥子,給老子禿嚕清楚些!”
……啥方言啊?
而且這脾氣也太爆了。
“找鼎,禹神鼎?!毙l(wèi)流瞳無奈道。
唉,怎么就不能做到心靈相通呢,非要讓我說的明明白白才行,這也太拉低交流的格調(diào)了。
垃盤再次陷入了沉寂。
幾十秒后,這貨哆嗦了起來,在衛(wèi)流瞳期待的目光下,突然舉起了那不知是誰扔的充氣老婆。
“......你要干啥?”
垃盤倒也沒干啥,只是將塑料老婆的腦袋徑直對準了他。
衛(wèi)流瞳的眼神立刻變得警惕。
啥意思?
莫非是人間大炮一級準備?
你這是要發(fā)射啊!
警惕了數(shù)十秒,也沒見它有下一步動作,衛(wèi)流瞳也松懈了一些,往旁邊走了幾步。
可是當他一動,塑料老婆的腦袋卻也跟著轉(zhuǎn)動。
就像個……指南針一般。
這時他才恍然大悟。
“你想說在我身上?”
腦袋點了兩下。
“……孩子,你是棒槌嗎?”衛(wèi)流瞳崩潰了,“我讓你找的是流落在外的鼎!還有,你不是能寫字嗎,為何非用這種玄乎的方式?”
這次垃盤倒是寫出了理由:
“輕易寫字沒有逼格”
衛(wèi)流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撕開裂縫,從陵寢中抓出一柄長槍。
垃盤瞬間收回了塑料老婆,瘋狂地翻騰起來,就像狂風席卷的海面,少頃,突然升起了一座建筑。
一座古代風格的建筑。
這樓頂足夠?qū)挸ǎ埦砀銇淼睦沧銐蚨?,所以垃盤連屋帶院都給搭建了出來,講究的不得了。
院門的匾額是用硬紙板做的,上面用塑料瓶子的殘骸拼成了兩個偏旁部首極其復(fù)雜的字。
用了好久,衛(wèi)流瞳才辨認出來,這是小篆,寫的是“學堂”二字。
“……也真特么是難為你了?!?p> 衛(wèi)流瞳嘆道。
小篆是從始皇帝統(tǒng)一六國后開始使用的,從秦國本身使用的大篆簡化而來,一直到西漢末年,才被隸書取代。
如果這第二個鼎同樣構(gòu)造出了一個世界,就像老曹那般的境遇,那么主人公便應(yīng)該是秦漢時期的人。
還跟學堂有關(guān)……
諸子百家?
當然,這只是個籠統(tǒng)的說法,影響力較廣、存在系統(tǒng)傳承的,只有儒道墨法兵陰陽這幾家,至于縱橫家,自秦朝大一統(tǒng)后便沒落了,直到千年后的華夏近代,才有位當世圣人一展縱橫之能,再現(xiàn)曾經(jīng)的風采。
站在門口也分析不出什么了,衛(wèi)流瞳跨入院門,準備進入內(nèi)堂。
腳下軟綿綿的觸感讓他提心吊膽,好在沒有踩陷下去,但是空氣中彌漫的臭味卻是屏蔽不了的。
為什么老子要受這份罪……
衛(wèi)流瞳嘟囔著,踏入內(nèi)堂,環(huán)顧四周,八張銹鐵皮和瓷磚碎末壓制而成的幾案,還特么是雕花的:六盞各類碎紙糊成的燈籠,還帶著塑料紙做的穗子。
眼尖的衛(wèi)流瞳,看到了燈籠的碎紙上還繪著四格漫畫的一格:
那是一個非常眼熟的六歲小盆友。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長~
“……”
還有天花板的角落,正在滴著詭異的汁液。
原來裹著一個發(fā)霉的西紅柿。
但是最玄幻的,還是當屬正前方的現(xiàn)代藝術(shù)。
那不知是誰的塑料老婆,此時正身體微微前傾,兩手在胸前交疊,頭上包了條毛巾,身上披了個床單,下巴上粘滿了從拖把上扯下的布條充當胡子,胳膊還夾著一根塑料桿。
這微妙的既視感……
衛(wèi)流瞳沉思了片刻,掏出手機,點開瀏覽器,輸入了“孔子像”三個字,然后搜索。
啊,果然。
衛(wèi)流瞳嘆了口氣。
“要是我這位暴脾氣的老師死而復(fù)生,瞧見這玩意,抽死你都是多余的?!?p> 不過,倒是證明了這是儒家學堂。
繞過塑料布裹成的屏風,來到后院——是的,居然特么還有后院,這兒栽種著一顆……應(yīng)該是樹?
只有歪歪扭扭的枝干,卻沒有葉子,或許是因為造葉子的難度太高了吧……
衛(wèi)流瞳閉上雙眼,將一切的陳設(shè)布局記錄在心,便打算走出去。
可他剛剛走回內(nèi)堂,心中便警鈴大作,瞬息間撕開裂縫,翻身躲進陵寢中。
就在他進去的第二秒,整個建筑突然塌了,構(gòu)成天花板的垃圾盡數(shù)砸下,差點把他埋在下面。
在他消失位置的東南方十米處,裂縫重新被打開,衛(wèi)流瞳樂呵呵地走了出來:“哼,還想陰爸爸,也不想想,這可能嗎!”
他可以在方圓百米內(nèi)任意調(diào)整出口的位置,雖然不遠,可也夠用了。
本來他還充滿了“你爸爸還是你爸爸”的得意,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貌似別人家的符咒……都是服服帖帖的吧?
就是糟老頭子那不靠譜的,也從沒見過他和自己畫的符咒之間斗智斗勇啊……
(°-°)
突然心好累是怎么肥四?
衛(wèi)流瞳走到垃盤前,嘆了口氣。
“我知道和儒家學堂有關(guān)了,但是全華夏都有這玩意,能不能再具體點?”
垃盤緩緩寫出了四個字。
東山曲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