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宮各院還是寂靜一片,清菀還半睜著眼躺在榻上,身上只覺酸痛,想起昨夜里齊貴人夢魘發(fā)作鬧騰了一整夜便只覺困乏.
在一旁上夜的阿碗見清菀醒了,拉開了榻前的月影紗,俯在榻上輕聲道“小主您醒了,天色還早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清菀看著她無力道“也難為宸嬪了,這齊貴人夢魘發(fā)作也真是吵得慌.”
“是阿,齊貴人折騰了一整夜,想必不只小主您沒睡好,怕是端貴人也沒睡好呢.”
清菀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色道“念寧還小,禁不住這幾番折騰,等下你去告訴綠蕪讓念寧好好歇息,不必來請安了.”
阿碗心疼的看著清菀點點頭“是,等天亮些了,奴婢就去端小主兒殿里.”
語畢,阿碗起身,拉上了月影紗帳,清菀側(cè)過身摸了摸自己毫無動靜的肚子,她是多盼著自己能有一個孩子,一個只屬于自己的孩子.
午后,清菀和皇帝在養(yǎng)心殿喝茶品詩,皇帝和清菀相對而坐,榆楠紅木方桌兒上放著兩盞龍井,那龍井茶還是熱的,在茶盞里冒出陣陣熱氣,烘的清菀臉上紅撲撲的.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fù)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皇帝看著清菀念出這首詩溫言道“李白的秋風詞,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朕記得你兒時最喜歡這首詩了”
清菀低下頭笑道“皇上還記得.”
皇帝拉過清菀的手道“是阿,朕還記得第一次在圓明園見你的時候,那樣的明媚,驕傲,跟那時的朕是完全不一樣的.”
清菀看向皇帝,兩個人眼神交匯了幾秒,清菀忙抽回手,起身施禮道“臣妾少年任性,說了許多不合時宜的話,也做了許多不合時宜的事,還望皇上體諒.”
皇帝親自起身扶了清菀起來對著她道“朕喜歡你的任性,喜歡你的驕傲,今兒個早朝傅恒和一眾大臣們吵嚷著要朕立后,那時朕的腦海里便一下子想到了你.”
清莞眼睛一亮急忙跪下道“臣妾無德無才,怎配居中宮之位.”
皇帝看著她淡然一笑“在外,你阿瑪伊爾根覺羅.阿桂是朕的得力大臣,在內(nèi)你是朕的摯愛,在朕心里,除你之外,沒有人能擔當?shù)钠鸹屎笾?”
皇帝拉過清菀的手,擁住清菀在懷里“臣妾,謝皇上.”
清菀和皇上在養(yǎng)心殿用了晚膳,回到永和宮時天已經(jīng)擦黑了,路上清菀聽見鳳鸞春恩車的聲音經(jīng)過,掀開轎簾看見芊常在的侍女幽蘭在轎外,不管是誰侍寢,皇上今夜的此番話倒是像給清菀吃了定心丸一般.
回宮后清菀照例去偏殿看了齊貴人見她安好方才回正殿放心歇下了.
翌日,長春宮內(nèi)敏蓉聽得雙喜探知皇上有立清菀為中宮的心思后大發(fā)雷霆,福常在和剛侍寢回來的芊常在在一旁如何也勸不住.
“她是個什么東西,竟也配做皇后?!,若是沒有她那個阿瑪,就憑她自己想爬上中宮的寶座,做夢去吧!”敏蓉穿著一身暗紫色雙紋敞紗衣,右手死死的按住桌角,臉上皆是怒色.
芊常在和福常在對視了一眼,芊常在上前勸道“貴妃娘娘盡管寬心,沙場刀劍無眼誰又知道是什么光景呢,再不濟,齊貴人產(chǎn)期將至,若是此胎不保,皇上可是會頭一個發(fā)難她的.”
敏蓉深吸了口氣松開了緊握的桌角起身笑著對著芊常在道“是呀,前線戰(zhàn)事吃緊,連皇貴妃阿瑪這樣的老臣也得親自上陣殺敵,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皇貴妃在宮里可怕是要不好過了,得了,你就先回宮去,好好替本宮照看齊貴人的胎吧,免得有什么閃失.”
芊常在福了一福道“嬪妾受恩與娘娘,必當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