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卑微的遷就
“老于,那個華夫餅今天來找你了。”
“哦,對,我約的他,但是我那個臨時大會有點(diǎn)事情。”
“我一直覺得,能預(yù)見就是合作機(jī)會,不能錯過?!?p> “好的。”
“咱們家的寶泥是不是要睡覺了?”
“應(yīng)該是睡醒要拉屎了?!?p> “這你也知道?!?p> “你以為我只是觀察啊,我都謹(jǐn)記在心里。畢竟也是我的娃?!?p> 然后,脫去外衣,兩個人又變成了送往勞來,種娃娃的爸爸和媽媽。外面再大的誘惑,再大的波折,也沒有這個活生生的見證來的有趣。這個時間點(diǎn),就育兒把。
“你看你就知道曬娃。其實(shí)都是我在帶。”老于都沒好氣的說。
“那是給你養(yǎng)的呀,要不怎么傳宗接代啦。流的是你的血,要吃虧也是你,我們都有塵歸塵,土歸土的一天,你責(zé)任重大呀?!?p> 兩個人你一顰我一笑的,子佩就去羅里吧嗦收拾完這塊,結(jié)果那塊衣帽架又是亂的。她每天都在這樣不完全徹底的整理中放棄治療,然后還是樂意這樣用其他時間去填充一下她想要的所剩無幾的浪漫。
“我那個遇到了韓大大。哈哈?!?p> “哦,我兄弟,我一直沒搞明白他最近在干嘛?!?p> 沒過幾天,還真的是,大家都不知道韓子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子佩跟他因?yàn)槊诸愃贫伎炀幊鲇H兄妹了。其實(shí)那天看他的表情不太對頭。但是不好意思說什么。
“韓子昭,你的好兄弟,我怎么感覺他有點(diǎn)不對頭啊,平時嘻嘻哈哈的,忙中有序,但是最近太過了,掩飾不住的。畢竟他也不會和我們分享。”
“那我去問問他。”
然后老于就真的去了,老于對著鏡子,照一下自己。就打個電話給韓子昭?!袄享n呀,最近忙什么呢,我來你這里坐坐。”
“……”
電話那頭一片的沉默。
“喂?”
“老于呀,你來?!?p> 老于就嗖的一下跑去找他的曾經(jīng)的金牌搭檔。沒想到剛剛到那個公司發(fā)現(xiàn),那里正好在拆遷,然后塵土飛揚(yáng),老于那一撮小胡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擱了,他就站在墻角抽煙。
“老于,你來啦?”
“嗯是的,子佩說你要去度假???”
“是呀,因?yàn)?,那個,嗯,你看到了?!?p> 那辦公樓一片廢墟,然后韓子昭站在那里,那個欄桿上,老于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雙手往哪里放了。他最見不慣的就是這樣頹廢,但是有些頹廢是沒有理由的。
果然被子佩猜中了,老韓在假裝輕松呢,真心不知道他咋了。
老于說,“你也是我好多年的朋友,從沒見你膽小過,只有我膽小,跟著你,把問題說一是一的弄清楚的時候。”
“老于啊,不知道,也是我自己貪的結(jié)果,我認(rèn)?!?p> “哦。那……”
原來,韓子昭真的是,炒期貨炒的,做空了,還爆倉了,沒法補(bǔ)出來,各種污。他已經(jīng)失去了原來做服務(wù)的本質(zhì)特征,和那些客戶一起去投機(jī)倒把的,這是一個過程。
就在老于忙著生baby的時候,老韓也忙著輝煌著他的輝煌,感覺要填滿他的幻想才能罷休,這不,連原來起家的公司也寥寥草草。
“公司搬到郊外去了,員工大幅度裁掉,估計就剩一部分核心團(tuán)隊,也是問了他們意思,要是想走,也不留?!?p> “這霸氣。但是做事情得沉住氣。”
老于憨厚的笑了,撫慰韓子昭的意思,他沒想到好久沒見,這跟弧度這么長的線,活生生又把他彈了一下。
“別急,我們想辦法?!?p> “不想,我準(zhǔn)備休假,玩一段時間,清閑。公司他們興奮的搭建中。沒事的。后來那個被老張家收購了,他是同行。就是怎么說呢,有點(diǎn)可惜,因?yàn)樽约旱男难?。?p> 兩個大男人,在太陽底下,曬得要命,然后摸著頭,想到正值壯年,完全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感動,只有冒冒失失的前進(jìn)。真的是膽戰(zhàn)心驚。
韓子昭就這樣告別了老于,但是他是需要老于的,老于總是扮演一個防守的角色,可以動不動的,在各位朋友受難的時候提供一點(diǎn)點(diǎn)支持,但是,其實(shí)他也比較有點(diǎn)小小的貪婪,所以結(jié)交的朋友也不是那么正派。大家相互拉拉扯扯,總算義氣沒丟。
老于說,“去哪兒?!?p> “去日本。去那里看看富士山?!?p> “這么悠閑,我們也想去?!?p> “那你們?nèi)ヒ饬x不同。真希望我東山再起了的時候跟你見面。”
“你還是這么要面子。”
“必須呀。”
韓子昭就出國去了。
他在剛下飛機(jī)的時候,就是全是鬧市區(qū)的美國。過了幾天他就去那個峽谷和沙漠。他真的想要玩幾天。這樣一個大男人還是比較有堅守的。
他就對著瀑布和一些山水草木,大喊大叫起來。
“天那……”
然后瀑布的聲音特別響亮,穿過了云層,他的煩惱就不見了,沙漠也是如此。當(dāng)他想要叫喚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都沒有了,沙啞,聲音再大也被無限的空間吞并。
就在同一個旅行團(tuán)里面,他旁邊坐著一個女孩。他想向平時一樣去搭訕,但是他沒有。那個女孩帶著墨鏡,身材很好,戴著彩色的珠串。
“你好,我叫習(xí)文。我看到你經(jīng)常脫離團(tuán)隊自己在大山里大叫?!?p> “你好。美女,我叫韓子昭?!?p> 韓子昭也有懦弱的時候呀。他此時此刻就是林子里的老虎,虎落平陽。習(xí)文正好是一縷清風(fēng)就這樣吹過去,到了他的身邊。
“我那個公司,做那個期貨。不過你別急,不是你想的那種?!彼疾粯芬庵v,怕不懂行的朋友會誤解。然而習(xí)文真的誤解了,而且覺得這個人精神有問題。
不過,習(xí)文也不會誤會,她說,“大家出來旅行的,不要關(guān)心不開心的事情,最好身體拖著心靈走,走著走著時間就過去了,就舒暢了?!?p> “是的?!?p> 后來他們到大山和峽谷里面,韓子昭放肆的大喊大叫,完全就跟獅子差不多。習(xí)文站在他的邊上,他更加覺得有人注目,可以盡情喊叫。
習(xí)文說,“不管遇到什么痛苦,都不要大喊大叫,這樣會喪失紳士風(fēng)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