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洛明幽在畫完文軍兩人的畫像后,直接就暈了。
七天七夜,滴水不沾,顆米未進,她沒死真是個奇跡……
不過即便有精神力護體,洛明幽還是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躺了一周。
而在這一周里,齊涼來看了她幾次,最后一次,他來,只留下了一句話。
“徒弟啊,你可以出師了?!?p> 那之后……齊涼就又帶著他的那些徒弟開始了流浪之旅。
洛明幽呢……在出院后沒幾天,就告別了父母,兄弟,開始了獨自流浪之旅。
而那幅畫,是洛明幽唯一一副公諸于世的畫。
因為……文湘把這副畫在文軍兩人的葬禮上展出了。
————
月城,就在京城旁邊,不大,和京城比起來就像個小縣城一樣。
不過,卻是個綠化非常好的城市,說是森林城市都不為過了。
這次洛明幽的目的地就是這里了。
這座城市不是個適合畫山水畫的地方,只是洛明幽回京途中下來散散心的地方。
文軍去世已有兩年了,傷痛早已撫平,這次回京則是喜事了。
洛明軒,洛明蒲,古子璇三人要一起結(jié)婚了!
倒是印證了文軍當時所說的話了,三個人同時結(jié)婚,只不過那女孩兒不是她。
許是這些年,山爬的多了,洛明幽現(xiàn)在一看到山就想爬……
于是月城這唯一一座和丘陵差不多的山,也吸引了她的注意。
月城確實是個好地方啊,人多車少空氣好,樹高樓矮天氣爽。
洛明幽內(nèi)心感嘆著,直接先到月城的觀月山下。
月城的公園極多,觀月山下就有一個觀月公園。
此時正是傍晚,對于洛明幽來說這種小丘陵,爬上去用不了多久。而且既然是觀月山……當然要等晚上?。?p> 傍晚的公園,自然是人最多的時候,廣場舞?那是必不可少滴。
不過這會兒,洛明幽倒是聽到一陣悅耳的聲音。
洛明幽沒聽過這種樂器,倒是引起了興趣。
尋著樂聲一路走過去,就見在公園通往觀月山頂?shù)男÷放裕粋€人,手里拿著一把塤。
原來塤的聲音是這樣的……
洛明幽站在不遠處,靠著樹,靜靜地聽著。
一曲完畢,那人收起手中的塤,抬頭向著洛明幽看來。
不過這一看倒是把兩人都看愣了。
“吳斌?”
“洛明幽?”
看著吳斌現(xiàn)在的樣子,洛明幽簡直不敢相信。
以前他的那雙三角眼,洛明幽真是怎么看怎么惡心,但是現(xiàn)在,五官未變,倒是成熟了許多。看過去竟有種舒服的感覺!
身上也有了一股莫名的氣質(zhì),曾經(jīng)那些張揚仿佛都隨時間煙消云散,留下的是與世無爭的灑脫與隨性。
“哈哈哈……沒想到你回會來這里?!便读艘粫?,還是吳斌先打破的沉寂。
“確實,你的變化有些大?!爆F(xiàn)在的吳斌,洛明幽已經(jīng)完全討厭不起來了。
“聽說你這些年一直都在到處旅游?這次來月城了?”吳斌指了指山路,示意她一起走。
“對啊,不過月城不太適合畫畫?!?p> “國畫?”
“對?!?p> “不過一直沒看到過你的作品,沒展出去?”
“是啊,只想自己看呢?!?p> “哈哈……你倒是隨心所欲了?!?p> “你住山上?”洛明幽看著這條通往山頂?shù)穆?,問道?p> “對啊,很驚訝?”
洛明幽點點頭。
“你這是要歸隱山林了吧?!?p> “差不多,我現(xiàn)在住在一個道觀里,無聊了就下山吹吹塤,就像剛剛那樣?!笨匆姽嗜?,吳斌顯然很開心,一路上都是笑著。
“你怎么會在這里?”
“還不是因為你那件事?!碧崞疬@件事,洛明幽一下子想起來了。
當初吳斌找人綁架她和洛明蒲,結(jié)果卻找了一個異能者。后來雖然吳家把他撈了出來,但那以后,她也沒再見過吳斌了。
現(xiàn)在想來是被發(fā)配了,雖然不遠。
“其實現(xiàn)在想起來,那時候是真的傻?!?p> “哈哈哈……”現(xiàn)在洛明幽和他交談起來,自然多了。
“對了,這觀月山晚上賞月真的很好嗎?”
“當然,你要是不介意在道觀住一晚上,一會兒我們就去吧。正好觀主今天就想去的?!?p> “觀主?”
“對,當年我剛被攆到這里,真是,錢雖然沒有斷,但這種事對于當時的我來說,還是太痛苦了?!?p> “就日日買醉,每天就喝酒,喝醉了就到處跑,直到有天跑到了觀月山腳下。就是觀主把我?guī)Щ厝サ??!?p> “一直到現(xiàn)在。”提起過去這些事,吳斌很是灑脫的說起來。
“那這觀主可就很厲害了,能把一個紈绔子弟教成這樣?!币娝钦娴牟辉僭谝庖郧傲?,洛明幽也就開起了玩笑。
“哈哈……你可別再提了,現(xiàn)在想想以前那些事,真是……”搖搖頭,吳斌自己都不想說了,太傻了!
“好好好,哈哈……”
……
洛明幽可以很快的爬到到山頂,但吳斌畢竟只是個普通人,況且現(xiàn)在又不著急。
兩人就慢悠悠地爬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聊聊經(jīng)歷的趣事,以前的黑歷史……
途中,洛明幽還用樹葉和吳斌的塤合奏了一把,不過……效果略糟。
“哎,到了!”
“須彌寺?!”
不是道觀嗎?
“呃……我也不太懂,這些年觀主也沒給我解釋?!眳潜笠灿行擂巍?p> “你先把東西放放吧,我去拿賞月的東西?!?p> 吳斌簡單交代了一句,就跑沒影兒了。
搖搖頭,隨手把背包丟到門口,打量著這奇葩的道觀。
確實是道觀,破是破了點,但該有的東西都有……
“道友,可是來賞月?”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門口傳來。
洛明幽轉(zhuǎn)身,只見一位老人,身著道袍,單單是站在那里就自有一股仙風(fēng)道骨的韻味。
洛明幽連忙行了一禮,道:“您就是這須彌寺的觀主?”
“是吳斌帶你過來的吧?!辈淮?,反而轉(zhuǎn)了話題。
“是,我與吳斌曾認識。”洛明幽依舊很恭敬。
“今早上觀日出時,忽逢有感,給他算了一卦。今日有故人來?!币痪湓捵屄迕饔你对诹嗽亍?p> 這觀主卻不看她,徑直走進道觀后院。
半晌,洛明幽摸了摸肩上的休,問道:“休,當一個人修行到了他這世界的極致時,是會滅亡呢?還是超脫呢?”
“宿主,可以參考羽化飛升的例子。最大的可能是破碎虛空,去往其他小世界。”
“你說,我要是在其他世界里碰見了他,會不會很有趣?”
“會?!?p> “我也覺得會?!?p> 洛明幽之所以對這神秘觀主這么恭敬,便是因為她感覺到了這人身上那充盈的能量,無時無刻都在與這世界相抗爭。
他很強大,強大到了這世界已經(jīng)容納不下他了。
如果她沒猜錯,要不了多久,這位觀主就要“飛升”了。
沒多久,吳斌帶著一套茶具茶幾出來了。
“你這賞月,備的東西還挺足啊。”
“哈……那是,其實月亮也就那樣,賞月賞的不也就是一種感覺嗎?”
“你看到觀主了沒?是不是就跟仙人一樣!我當時酒醒之后第一次看見他,還以為把自己喝死了呢。”
“哈哈哈……不僅看到了,他還和我說了句話呢!”
“觀主又不是真神仙,和你說句話不是很正常嗎?”
“他說,今早掐指一算,算出你,今日有故人來!”
“……”
吳斌沉默了,洛明幽正想著自己那里說錯了。
他又抬頭道:“觀主……是真的很厲害了。有時候都感覺他是真的仙人了,隨時都有可能回去。”
“怎么?舍不得他?”
吳斌笑著瞪了她一眼,道:“好好一句話,愣是被你說成了言情劇的感覺?!?p> “哈……話說,你是準備在這兒孤獨終老了?”
“差不多吧,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京城,太吵了。還是這兒好,現(xiàn)在就等著觀主死了,我好繼承他的道觀。”吳斌好心情地開了個玩笑。
不過洛明幽想起世界對他的排斥,道:“那你可能等不到他死了,最多等他走……”
“啊,對了,拜托你個事兒吧。能不能給須彌寺畫張畫,萬一以后哪天,被破壞了,我還能按原樣修回來?!?p> “……行!”洛明幽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答應(yīng)下來。
天宇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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