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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華

第八十二章 殤逝

驪華 明如鳶綺 2014 2019-02-16 10:51:58

  被抓起來拷問的阿蕊終究什么也沒有吐出來,也許她是忠心的知道不能隨意指認(rèn)哪一個姬妾為幕后主使,若是招供便是自認(rèn)了背叛崔若鈺的罪名,于是乎只能夠咬緊牙關(guān)。

  陸鴛沒有通過阿蕊下毒,這個事實(shí)已經(jīng)昭然若揭,那么她又是通過什么手段下的毒?

  只可能這茶進(jìn)府的時候就是有毒的,那些粉末是在上貢甚至于在產(chǎn)地就下了毒,用心之深極為可怖。

  阿蕊不肯招崔若鈺也束手無策,也許是出于憐憫阿蕊被無罪釋放了依舊回到了若茶閣伺候,從此也不過是一個邊緣的人物,崔若鈺的貼身丫鬟換了人。

  雖然崔若鈺沒有再飲息霧茶,看似隔絕了毒藥,而神醫(yī)也一直在為她治病,她的病卻一直沒有好,想來失去內(nèi)務(wù)大權(quán)之后,如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吧,又在病中無所依憑,自然是束手無策的。

  陸鴛和江宛月又動了手,拖延了月余終于崔若鈺熬不住了。

  臨死之前崔若鈺還想見陸嫵一面,陸嫵本想避而不見的,但是崔若鈺讓人過來求了三次,陸嫵終于軟下了心思去見她一見。

  若茶閣有幽咽的抽泣聲,外室跪了一地的人,陸嫵朝內(nèi)室走去,崔若鈺在床上躺著,干枯的像一個老去的樹干,生命力消退,竟然是初見時分那一個如斯?fàn)N若春光的一個人。

  陸嫵的心內(nèi)還有恨意,不愿意原諒崔若鈺,在崔若鈺的床邊跪下。

  “陸嫵……你可在?”崔若鈺聲音微弱。

  陸嫵道:“回太子妃的話,妾身在?!?p>  崔若鈺道:“很快就不是了,是你還是陸鴛,又或者說江宛月,裴靈雁?你們誰會擁有這個位置?”

  陸嫵道:“茶花開了……在這最冷的時候本不畏寒的,開的如此孤傲燦爛,殷紅的像血一樣,太子妃您最喜歡茶花的,盡快將病養(yǎng)好了也好趕上最盛的花期?!?p>  崔若鈺道:“看不到了……再也不要為太子妃,為名利所累,咳咳咳……”

  陸嫵低聲道:“茶花懼風(fēng)喜陽,地勢高爽,環(huán)境濕潤,太子府其實(shí)并不適合茶花生長,只不過經(jīng)過人工悉心的培育,勉強(qiáng)得活罷了,若是失去眷顧便活不下來吧?!?p>  崔若鈺笑了:“你是懂我的……”

  陸嫵道:“若是您死了,季才人張寶林也回不來?!?p>  崔若鈺嘴道:“對不起,若我死了,你還恨我?”

  陸嫵道:“自然是永不原諒的?!?p>  崔若鈺道:“本該聽你的話讓你施治的,如果不是裴靈雁阻攔……我受了她的蠱惑……就算是仁慈如你陸嫵,日后也能保證手上干干凈凈?”

  陸嫵道:“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崔若鈺道:“對不起。”

  崔若鈺重重的咳嗽起來,咳出了鮮血,陸嫵起身看著崔若鈺一直咳血,身邊的人紛紛上前。

  陸嫵無奈又心酸往后退去,看著慌成一片的眾人,于閣外有聽得一聲急促的呼喚。

  “太子妃薨了!”

  一時腦子里空白一片,整個世界唯有云雁在盤旋。

  崔若鈺死了,太子府一片絹白,眾人縞素,大雪下的慘烈,崔氏族人含著憤怒怨恨為崔若鈺行招魂之禮。

  崔若鈺的舅舅尚書左仆射崔乾持崔若鈺的上衣,左執(zhí)領(lǐng),右執(zhí)腰,向北呼崔若鈺的名字,將衣拋下,覆于崔若鈺身上。

  緊接著是洗尸沐浴飯含之禮,哀樂不絕于耳。

  太子府的侍妾在后庭為崔若鈺守靈,前府靈堂,崔若鈺的親族與皇親貴胄正在哭靈。

  是很難聽的聲音,陸嫵的雙膝已經(jīng)跪的麻木了,一時不穩(wěn)要倒下去,被陸鴛攙扶起來。

  陸鴛道:“姐姐可要撐著,好日在還在后頭呢?!?p>  太子妃之位空懸,太子府后庭新的格局產(chǎn)生了,誰能拔得頭籌呢?

  悲哀大于希冀,崔若鈺一死,仇恨也無處安放,惶恐也無法發(fā)泄。

  太子妃之死激怒了崔氏族人,而主上也對兩任太子妃之死頗感震驚,下令徹查,就算把太子府都翻過來也要清洗掉太子府心懷不軌之徒。

  動蕩不安仆位變動,正是籠絡(luò)人心的好時候,屆時替換親信之人,相信陸鴛不會有微辭,也就是睜著眼睛閉著眼睛放了。

  陸鴛手握太子府后庭的內(nèi)務(wù)大權(quán)會讓陸嫵感覺到她的誠意的。

  臘月祁蘭與崔貴妃于宮禁爭執(zhí),祁蘭意欲立良娣陸嫵為太子妃,而崔貴妃極力反對此事,導(dǎo)致祁蘭蓄了滿腔的怒火從宣訓(xùn)殿匆匆回府。

  祁蘭回來的時候,陸嫵正在抄經(jīng),字體越發(fā)的秀美,刻意的去模仿陸蕪的筆跡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

  陸蕪的字跡娟秀而文雅,一如她這個人一般溫柔細(xì)膩到了極致,以致于有一些異樣的乖戾刻薄。

  在太子府待的時間越長,這顆心就越是能夠靜的下來,甚至于完完全全的融入這個身份,她就是陸蕪,不再是陸嫵,越來越不像她自己,從一個熱情樂觀的女子到陰冷攻于心計(jì)的后庭婦人。

  祁蘭過來的時候陸嫵抄經(jīng)仔細(xì)未曾發(fā)覺,祁蘭的手握住陸嫵執(zhí)筆的手運(yùn)筆寫下數(shù)個字。陸嫵微驚,凝視著祁蘭的運(yùn)筆,刻意循著她娟細(xì)的習(xí)字的去寫,陸嫵小心翼翼的追隨祁蘭的筆勢,將這一行小楷寫完。

  陸嫵將筆放回到筆架上,轉(zhuǎn)身去看祁蘭,祁蘭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祁蘭道:“父皇則屬意于江側(cè)妃為太子妃,母妃則直言陸側(cè)妃的好處,不知究竟會定誰為太子妃,我的心里從來都屬意于你的?!?p>  陸嫵道:“既然太子殿下的心在妾身這里,妾身又何必在意這個位分呢?”

  祁蘭道:“嫵兒安心,且待日后?!?p>  祁蘭起身在窗前站定,窗外大雪漫天,陸嫵靜默站在祁蘭的身后。

  祁蘭道:“父皇讓元微長公主治理太子府后庭,以元微長公主嫉惡如仇的品性,大概要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吧。”

  陸嫵的心里涌起一抹擔(dān)憂。

  祁蘭道:“年節(jié)就要到了,此時卻來這么一遭,真真讓人不快?!?p>  陸嫵道:“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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