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虎頭的一系列努力,柳慕白終于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唔……我這是在哪兒?”
柳慕白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正身處一間破舊的廂房中,一時間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了。
虎頭一看,心中猛地跳出“失憶”這兩個字來,急忙接話道:“娘子!你醒啦,我是你相公??!咱們夫妻這是準(zhǔn)備回婆家去,路上你不慎摔倒碰傷了后腦,隨后又跌進(jìn)水里,是為夫?qū)⒛憔绕饋淼?,你想起來了嗎??p> 曹煜看到這傻小子這次反應(yīng)這么快,暗暗地還沖虎頭豎了下大拇指。
“相公?”柳慕白呆呆的看著虎頭,眼神中布滿了疑惑??呻S后,那眼神卻越來越凌厲,“啪!”的一聲,虎頭的腦袋已經(jīng)挨了一巴掌。
“你騙鬼啊!以為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哎呦,別打,別打!小心傷口裂開!”
“別鬧了!快看快看!”
房門被推開,花竹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臉上還掛著笑,而他身后,還跟著那具木頭一樣的傀儡。
“嗯?”他一進(jìn)屋,眾人就被他身后的傀儡吸引了目光,因?yàn)槟强芩坪醪辉偈悄绢^一塊,好像隱約中多了一絲靈氣,看著更像是一個真人了。
柳慕白也暫時忘記了頭上的疼痛,而是下床圍著傀儡走了幾圈,嘴里嘖嘖稱奇:“還真是變化挺大…”
“小白,你快試試操縱這具傀儡!”花竹急切的說道。
“憑什么?我偏不!”柳慕白來了性子,現(xiàn)在她的腦袋可是還疼著呢,她還沒忘剛才這幾個人是怎么對她的。
“我偏要自己一個人試,你們都出去!”伸手一指門外,她這就下了逐客令。
“好吧好吧,我們走?!被ㄖ耠p手高舉,笑著退出了廂房。
虎頭還是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出去,但還是被曹煜拉著出了屋。看到三人都已走出房門,柳慕白走前兩步將門栓插上,這才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
“太好了!現(xiàn)在就來試試這’上古傀儡術(shù)’!”
拿出了自己的那本“上古傀儡術(shù)”,講述翻到入門篇,柳慕白迫不及待的準(zhǔn)備給自己的傀儡“定型”。所謂定型,就是這部功法里最為基礎(chǔ)的一部分,顧名思義,就是給你自己的傀儡決定外貌。柳慕白準(zhǔn)備將“它”打造成一名女性外形的傀儡,自己總歸也是女人,總不能一天到晚帶這個男人在身邊吧?雖然自己知道這是傀儡,可架不住別人怎么想,所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傀儡的外形變?yōu)榕耍?p> 而在這一切之前,柳慕白還得先和她的傀儡建立“血契”,這也是這上古傀儡術(shù)中最為邪門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只要施術(shù)者和傀儡建立血契,那么這具傀儡就只聽施術(shù)者一人的命令,除非施術(shù)者死亡或自行解除血契,否則傀儡是絕不會背叛施術(shù)者。
柳慕白一邊看著書,一邊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伸進(jìn)傀儡的嘴里。雖然這是句傀儡,但讓柳慕白將自己的手指伸進(jìn)一個外形是男人的傀儡口中,還是讓她覺得渾身一陣不自在。
“好,第一步血契…將自己的血滴入傀儡口內(nèi),接著按小周天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輸送入傀儡體內(nèi)…直至傀儡身體發(fā)熱…第二步定型……”柳慕白自言自語,認(rèn)認(rèn)真真一絲不茍的練起了傀儡術(shù),全然忘記了時間,等她覺得肚子餓停下手中動作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而自己的不遠(yuǎn)處則放著一碗素面。
“已經(jīng)這么晚了么?竟是一點(diǎn)都沒有察覺?!绷桨兹嗔巳嘤行┌l(fā)酸的脖頸,然后看著自己面前的“杰作”露出了微笑。她是按著自己腦海中依稀殘存的母親形象制作出的傀儡外形,雖然不可能一模一樣,但現(xiàn)在看來也和記憶中有七八分相似。柳慕白的母親名叫柳文雀,她記得,小時候記憶中的母親溫婉大方,非常有北方望族大家閨秀的感覺。但是她也問過母親,母親卻說自己只是來自鄉(xiāng)下的普通人,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現(xiàn)在看著面前的這具傀儡,柳慕白的眼角不自覺的濕潤了,她訥訥的低聲自語:“文雀總是比較柔弱的…我以后就叫你天雀吧?!?p> 修煉了幾乎一整天,柳慕白也是乏了,吃完素面便躺在“天雀”的身邊沉沉睡去。
“嘿,那丫頭睡著了?!蓖低低块g里瞧的曹煜輕手輕腳的退到了門外,沖外面的兩人示意著,隨后又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聽到柳慕白已經(jīng)入睡,花竹和虎頭二人這才略微放心。因?yàn)檫@丫頭沉浸其中一搗鼓就是一整天,花竹也是害怕她走火入魔。
三人互相看了看,花竹使出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兩個跟自己走。三人來到破舊的正殿,而正殿中央正燒著一盆炭,三人圍著炭盆蹲了一圈,活像三個深夜取暖的叫花子。
“花小子,說說吧,你來這里還有什么目的?肯定不光是給傀儡開靈智這么簡單吧?”曹煜最先開口,他到底是老江湖,心思細(xì)膩觀察力也敏銳。
花竹呵呵一笑,沖曹煜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狐貍,什么都瞞不住你,你說得對,我來這里確實(shí)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花竹說到這里抬眼看了曹煜一眼,神秘的說出三個字:“深淵花”。
“嗯???”曹煜一驚,眉毛瞬間就皺成了一個“川”字。
“深淵花?你找這等邪物做什么?莫不是修煉了什么邪門的功法??”
虎頭看著曹煜的反應(yīng)愣愣的問道:“曹老前輩,深淵花是啥?能讓你們魔教的人也視為邪物?”
曹煜重重哼了一聲,“哼!這深淵花乃是有強(qiáng)烈的惑人心智的作用,只要沾上那么一點(diǎn)花粉,就足以讓你沉淪在自己的夢境里無法自拔!就因?yàn)檫@花極為邪門,所以遭到了江湖正派的群起抵制,那之后聽說這等邪物已經(jīng)許久不曾出現(xiàn)在江湖上了。多年前,有一名在江湖上頗有名氣的淫賊,就是利用這深淵花,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武林中的年輕女俠!就算老子是魔教,那也不恥與這種江湖敗類混為一談!”
花竹聽完曹煜的話輕輕鼓著掌:“不愧是老江湖,這深淵花確實(shí)很久不曾出現(xiàn),但,眼下這白馬山就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曹煜終于忍耐不住,咆哮了起來。
“稍安勿躁我的管家,深淵花,可不光有惑人心智的作用,它還可以…讓人失憶…”花竹說到最后四個字聲音明顯低沉了下去。
“同樣的也能讓人想起點(diǎn)什么?!被ㄖ窠又f:“管家,不要忘了你的‘鬼王出相功’哦~”
“你…”曹煜一陣語塞,“得得得,怕了你了!在哪?趕快去將那勞什子的花采來便是!”
花竹神秘一笑,伏低了身子小聲道:“那花,就在這白馬潭底…兩位有沒有興趣與我走上一遭?”
虎頭一聽頓時就興奮起來了:“花大哥我去!”
“哎,你興奮個什么勁?”曹煜斜了虎頭一眼,心想這呆小子也太好騙了。
“走,正好小白不會水,我們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晚,采到深淵花我們明天一早就走。”花竹笑著起身在前面帶路,這就向著山下的白馬潭走去。
借著月光,三人沿著山間小路一路向下,可當(dāng)快到白馬潭的時候,卻看到那幾名和尚正在潭邊點(diǎn)著燈籠玩葉子牌。
“這幾個小和尚,這么晚不睡覺都聚在這里干什么?”曹煜輕聲嘀咕著,覺得這白馬寺處處都透著詭異。
花竹卻是輕笑一聲:“呵呵,怕是知道了咱們的用意了?!?p> “呦~三位施主,這么晚還不休息?莫非是和我們兄弟一樣有熬夜的習(xí)慣?”
為首一名和尚法號甲一,正是這幾人中的大師兄,也是暫代管理白馬寺的代理主持。順道一提,這六名小和尚分別叫:“甲一、乙二、丙三、丁四、己六、壬九?!?p> 聽到甲一發(fā)問,花竹呵呵一笑,很自然的便向他走去,而他背在身后的手卻分明做了一個“干掉”的手勢。
“甲一小師傅,我們仨這也是看月色朦朧甚為欣喜,這才下來這白馬潭準(zhǔn)備洗個冷水澡的,既然各位小師傅也在,那何不一起洗來的快哉?”
曹煜聽到花竹滿嘴胡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但身子卻也悄悄的往花竹左邊移動了幾步。虎頭見狀也會意,這就往花竹右側(cè)移動,準(zhǔn)備護(hù)住花竹兩翼。
“洗澡?施主說笑了,莫不說現(xiàn)在還不到四月,就說這白馬潭的水,那可是四季刺骨常年冰寒,施主們可不要誆騙小僧啊?!奔滓晃⑿Υ穑砗髱酌『蜕幸布娂娬酒鹆松硇?,氣氛一時間就緊張了起來,一股無形的壓力襲向了在場每一個人。
“這幾個小和尚好強(qiáng)的氣勢!”曹煜低聲贊嘆,真是人不可貌相。
“哈哈哈,說笑說笑!沒想到被小師傅一眼就看破了~”花竹哈哈一笑,似是將這股壓力盡數(shù)都排解了。
“小師傅,不瞞你說,我們今天下來其實(shí)是看到……”花竹說道這里面上現(xiàn)出諂媚的笑容,聲音也低了下去。
那甲一聽不分明,便向前走了一步,疑惑的說:“看到什么?”
可花竹并不回答,而是一臉驚喜的看向甲一身后,大叫了一聲:“白馬老和尚,你終于出關(guān)了!”
“什么?”甲一心頭一驚,急忙轉(zhuǎn)身向后看去,可就是這么一看的功夫,花竹已經(jīng)爆起發(fā)難,身形猛地竄出,一掌就按在了甲一的胸口處。
“噗!”甲一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徑直就倒飛了出去,而下一刻,曹煜和虎頭也揉身撲上,將距離最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兩名小和尚打倒在地。這一下來的太快,小和尚們到底是江湖經(jīng)驗(yàn)太過欠缺,被花竹三人一招得手連傷三人,而他們剩下的三人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都是面色一正,叫喊著沖了上來。
這下人數(shù)剛剛好,三對三。就這樣,在這清冷月光的襯托下,三僧三俗在這白馬潭邊戰(zhàn)作一團(tuán)。出乎預(yù)料的,三名小和尚并沒有很快落敗,而是進(jìn)退有據(jù)打的有板有眼。
“嘿~小和尚基本功很扎實(shí)嘛~”花竹一邊游走一邊調(diào)笑著自己對面的乙二。
乙二雖使得是佛家常見的羅漢拳,但這套羅漢拳顯然是經(jīng)過改動的,而且小和尚基本功極為扎實(shí),每一拳每一腳都似乎經(jīng)過千錘百煉,竟能達(dá)到分毫不差的地步!花竹雖面上調(diào)笑,可心底里也默默對這幾名小和尚升起了敬佩之意??苫ㄖ襁€沒敬佩幾秒鐘,更讓他吃驚的事情就發(fā)生了。就是剛剛被他偷襲一掌擊倒的甲一,此刻竟是搖搖晃晃的又站了起來,同樣的,剛剛被曹煜和虎頭擊倒的兩人也站了起來。
“呦呵,這些小和尚忒經(jīng)打了吧?”曹煜一看也是一驚,雖然剛才他們都沒有下死手,到也是用到了起碼五成功力的。
三名小和尚第一時間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這一下就變成了三對六,花竹他們一人對付兩名和尚?;ㄖ窈筒莒线€好,還能和這些小和尚周旋,可虎頭因?yàn)橐雇沓鰜砭蜎]有帶自己的刀,雖然他拳法也比較擅長,但畢竟沒有大刀順手,現(xiàn)在又被兩名和尚夾擊,一時間竟是落了下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