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歌眉心微皺似乎在思考娘親此番話的意義,回應(yīng)道:“這件事我自有定奪,葉辭我會(huì)照顧,但是與他作伴,不亞于與虎謀皮,我不愛賭,我更喜歡做有把握的事?!?p> 她不確定葉辭到底是為了什么在幫她,在什么都不確定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對任何一個(gè)人放松警惕的。更何況是一個(gè)雖處高位,卻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親王世子。
即使許歡歌再不愿意,也還是會(huì)被她娘親何妍月揪到許傾何的院子里給蘇葉打下手。
聞著滿院子的藥味,許歡歌就覺得自己很是頭疼。
“許將軍!”蘇葉將自己的寬袖捆了起來,在一群草藥中來回穿梭,挑揀著藥方中的藥材。
許歡歌聞聲,坐在藥爐前一邊扇風(fēng)一邊應(yīng)了一聲。
蘇葉放下手中的藥方,解開綁著寬袖的帶子對許歡歌說道:“我得回一趟王府,這兒缺了一味藥。”
許歡歌:“缺了什么讓下人替你去拿不就好了?!?p> 蘇葉搖頭,拒絕了許歡歌的好意,說道:“我的藥方還是我親手打理比較好,將軍一會(huì)未時(shí)給世子送一份藥便可?!碧K葉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未時(shí)?”許歡歌看了看日頭,差不多已經(jīng)是未時(shí)了,便將藥爐上的藥倒了出來,捧著藥碗剛想踹開房門,但轉(zhuǎn)念想了想,還是用手推開了。
床上的葉辭還未醒來,不知怎么的,上次與她說話之后,便一連昏了三日,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動(dòng)靜。
“不會(huì)死了吧?!痹S歡歌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探了探葉辭的鼻息,雖然呼吸很輕,卻不是沒有??墒撬恢边@么睡著,她可怎么喂藥?
許歡歌拿著藥站在床前不禁有些苦惱:“蘇葉走之前也不說一聲到底怎么喂,要不……”許歡歌左思右想,突然有了一個(gè)好主意,放下藥碗跑了出去。
只見許歡歌剛剛走出房門,剛剛還躺在床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葉辭突然睜開了眼,很是疑惑地看著門口,不消多時(shí),門外又傳來的腳步聲,葉辭趕忙閉上了眼睛。
葉辭用眼睛隙縫緊盯著許歡歌,只見她拿著一個(gè)漏斗正向自己走來,無奈地在心中苦笑,這女人的腦子里到底裝的都是什么,他又不是牲口。
“你若真這么給我喂藥,不怕我與許夫人說?”葉辭閉著眼說道。
許歡歌拿著漏斗的手一抖,見葉辭還閉著眼,一邊好奇他到底怎么看到的,一邊說道:“雖然你睡得像頭豬,這藥不好喂,我見廚房邱嬸都是這么給鴨子喂食的,覺得甚是管用?!?p> 葉辭輕咳了一聲,微微睜開雙眼,看向許歡歌,微笑著說道:“將軍果然好見識,安之常年靜養(yǎng)于方寸土地,還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家豬?!?p> “好生不要臉?!痹S歡歌諷了一聲,將手上的要遞給了葉辭,說道:“反正你都醒了,自己喝?!?p> 葉辭看著許歡歌,眉眼帶笑,枉他剛剛還給了她一個(gè)臺階,沒想到居然如此對待他,嗟嘆了一聲,慢慢地坐起了身,接過了許歡歌手上的藥碗。
仰頭喝盡,葉辭將碗放在了床邊,靠在床頭,也許是大病初愈,聲音發(fā)虛得有些溫柔的說道:“將軍的傷剛好,就來照顧安之,給將軍添麻煩了。”
然許歡歌卻沒領(lǐng)會(huì),拿著藥碗想要往外走,“你得了吧,這里沒別人,那些客套話我可不愛聽?!?p> 葉辭見她將要離開,說道:“我雖未醒,卻聽得見你忙了一日,不上來歇歇?”他今日清早便已經(jīng)醒來,身上確實(shí)毫無力氣,便躺在床上靜養(yǎng)。
直到許歡歌到來以后,他才不覺得無聊,安靜地聽著她在外面做事,不論是無言地看藥爐,還是和蘇葉聊起刀傷劍傷的處理,以前覺得甚是無謂的事,經(jīng)由許歡歌的手,都變得十分有趣。
許歡歌拿著藥碗轉(zhuǎn)身看了葉辭一眼,見他正微笑的看著自己,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問道:“你沒毛病吧?”
葉辭笑道:“怎么,怕我對你做什么?”
許歡歌挑眉又問:“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么?”看現(xiàn)在的局勢,明顯是她更占上風(fēng)吧。
葉辭開懷一笑:“樂意之至?!?p> 說著,便慢慢地往里挪出了一塊位置給許歡歌。
許歡歌看著明明是一臉毫無血色,卻神采奕奕的葉辭,輕罵道:“騷包。”
雖然嘴上說著不情愿,但還是脫了鞋躺在了葉辭身邊,他一個(gè)病秧子確實(shí)不能對她做什么,她一拳就能解決了他。
她確實(shí)累的很,軍中的紀(jì)律已經(jīng)讓她將身上的病痛藏在肚子里,不對外言語。她雖然想要力爭上游,卻不是什么廢寢忘食之人,如今她確實(shí)還有傷在身,前些日背著葉辭出來的時(shí)候,肩上的傷還有些開裂,如今有懶可偷,不要白不要。
見許歡歌很是“乖巧”的躺在身邊,葉辭扯了床邊的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輕輕的為她掩好了被角,她雖躺著,卻未閉眼,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事。
葉辭自然知道她在思慮何事,便問道:“此事你怎么看?“
許歡歌翻了個(gè)身,仰躺著看著床頂,眉頭微皺,“我思前想后,還是不明白我的住所著火了對誰有好處?!比羰菦]有好處,為什么平白無故燒了她的院子?她入京以后,能不結(jié)交,就不結(jié)交,也從未開罪過何人,究竟是誰會(huì)對她下手。
葉辭笑道:“有,我?!彼玫降暮锰幋_實(shí)不小。
許歡歌瞥了身邊的葉辭一眼,很是嫌棄的說道:“好好說話,別逼我踹你下去?!?p> 葉辭輕咳了一聲,這貓兒逗也是逗了,逗急了可是會(huì)撓人的,便正經(jīng)道:“你說的不錯(cuò),既然是要來行兇,帶著腰牌有些刻意,但如此刻意的讓你去懷疑其他人,難道不是在掩蓋某些事?”
明明那縱火的黑衣人燒了院子后便可以立即離開,卻等到許歡歌回到后院以后才動(dòng)手,很是刻意地想要讓許歡歌與之打斗,在交手之時(shí)趁機(jī)讓她看見自己的身份,這一些似乎像是被安排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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