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居,玲瓏塔頂,那是一座望盡日出日落的高塔,是紅拂女張出塵每日真正修煉的地方。
塔頂四面玲瓏,屋檐上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雕像,此乃道家玄妙之法所造,能聚四方靈氣于塔頂。
頂上為一閣樓,又四面通風,山中靈氣進來不受阻擋,在亭子中心有一蒲團,紅拂女便安坐在那。
晉城罌粟到達長安城的消息,傳達到紅拂女的耳中,紅拂女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暗道:“她怎么會去長安城了?”
紅拂女與獨孤戀音畢竟是同門,她對晉城罌粟多少還是有些了解,只是獨孤戀音臨死前有遺言,不可與為自己去報仇,其實是擔心紅拂女和李若寒的安危。
晉城罌粟之名,在西南是大有名氣,不過是惡名昭彰,聞之令人膽寒。
“師姐,十年未見,近來可好呀?”
紅拂女緩緩起身,正準備動身去準備一番,突然晉城罌粟櫻女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播過來。
紅拂女聽聞時,渾身一顫,心里燃燒起一股憤怒之氣,喝聲道:“妖女,你少和我攀關(guān)系,想不到,我不去找你,你竟然還找上門來了!”
櫻女道:“師姐怎可如此無情呢?記得以楊素門下,我與師姐可是惺惺相惜,若非有師姐曾經(jīng)的幫助,可沒有我櫻女現(xiàn)在的名聲,哈哈哈……”
紅拂女此時心生升起一股自責感,和一股深深的愧疚感,若年前,楊素帳下曾有紅塵十三魅,自己和櫻女便是其中一人。
紅塵十三魅,是楊素帳下所訓(xùn)練的女殺手,一個個美若天仙,一顰一笑便能俘獲男人的心,讓其死在溫柔鄉(xiāng)中。
然而她們還有另一個身份,那便是楊素的女奴,供他縱欲享樂,玩??旎睢?p> 不過晉城罌粟卻是一個例外,晉城罌粟之所以去幫助楊素,完全是因為楊素可以為她提供修煉的條件。
晉城罌粟所修煉的邪術(shù),最初需要殺人,將人的血累積在血池中,吸收精血之氣,來提升自己的境界。
晉城罌粟當年年紀尚小,心之毒辣,是楊素所敬畏,也是他十三個殺手中唯一不敢碰的女人。
當年的楊素對紅拂女有知遇之恩,又供她錦衣玉食,傾盡一切討紅拂女的歡心,最終獲得紅拂女的效命。
這是紅拂女不想在回首的往事,每次回憶都會覺得是李靖的一種傷害,對他是一種愧疚。
后紅拂女相遇李靖,背叛楊素,直到隋朝動亂,楊素謀反被殺,紅塵十三魅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也是在三年前,獨孤戀音臨死前,紅拂女才知道所謂的晉城櫻女竟然是當年紅塵十三魅其中的一個。
紅塵十三魅相互之間,以姐妹相稱,視楊素為再造恩師,故而之間也已經(jīng)師姐師妹相互稱呼。
晉城罌粟的到來,紅拂女多少顯得有些意外,然多年前紅拂女背叛楊素之時,與十三魅之間已經(jīng)視如仇敵,不見則已,相見必然相殺。
櫻女飛來,漂浮于玲瓏塔頂前,兩人再次相見,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已經(jīng)不是當年所能相比較。
櫻女陰冷冷而笑,道:“師姐,記得當年小妹可是不敢入血池里,是你拉著我,陪著我,勸著我?guī)е?,一步一步造就了現(xiàn)在的我,每逢我想起師姐,心里無時無刻都是不勝感激,哈哈哈……”
回想當年一切,紅拂女不寒而栗,當年的自己,無異于人間屠夫,為幫助楊素實行他宏圖大志,殺過多少無辜的人。
紅拂女無奈搖搖頭,嘆息道:“當年,我一心只想報恩,當發(fā)現(xiàn)錯誤的時候,已經(jīng)造下不可彌補的錯誤,櫻女,你我都不是當年的自己了,回頭是岸?”
“哈哈哈……”櫻女笑聲中帶著殺意,音波中參合著內(nèi)力,腳下的花草樹木都隨她笑聲而動:“好一個回頭是岸,可你卻不知道,我已經(jīng)快到達彼岸,若回頭豈不是又是苦海無邊?”
紅拂女驚愕道:“這么說,當年的邪術(shù),你已經(jīng)練成功了?”
“拜你所賜,張出塵,沒有你就沒有我今天晉城罌粟?!睓雅捳Z犀利,隨著話聲起,她雙手舞動,身上衣裝,片片芳菲罌粟花,化作花海形成一道龍卷朝著紅拂女襲擊過去。
紅拂女見那花海龍卷如此恐怖,心中不由生寒,暗道:“她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櫻女,如同這花海中的罌粟花,看起美麗,卻要人命。”
隨即,只見紅拂女朝著那龍卷處比劃一掌,無形勁氣發(fā)揮出來,在碰撞花海龍卷之時,紅拂女又開始了新動作,她拈花一指,竟然引得下方草葉升騰而起,同樣化作龍卷驟然而起與那花海龍卷沖擊而去。
兩股龍卷相撞之時,天地間一陣爆炸響聲,好似天雷滾滾,十萬天兵與妖魔大戰(zhàn),引發(fā)出無比壯觀的場景。
那兩股力量消弭之時,地面好似有臺風而過,風起掀起樹根,無數(shù)的花枝草葉沖著兩人的身后而去。
然而櫻女此時的表情卻顯得驚訝起來,慌張道:“我自創(chuàng)的花海龍卷舞,并沒有傳授過其他人,你怎么也會?”
紅拂女冷冷一笑,不屑道:“當年我觀看你修煉之時,已經(jīng)察覺你未來的武功動向,在你自創(chuàng)招式之前,我要已經(jīng)領(lǐng)悟在先了?!?p> 櫻女聽聞,憤怒道:“我不信?!痹捳Z之間,只見她雙手捻作蘭花指,朝著身前畫了半圈,與對手形成一個圓形,再朝著紅拂女那邊推了出去。
那一瞬間竟然幻化而出一只火鳳凰,鳳凰展翅高鳴,驚動天地,怒火焚燒朝著紅拂女襲擊過去。
紅拂女又是如同先前一樣打了一掌,等自己的勁力與那火鳳凰對上,那依照櫻女的姿勢,雙手捻作蘭花指,共畫圓圈朝前推出,竟然同樣發(fā)出一只火鳳凰來。
雙鳳爭鳴,火花四濺,降臨到地面,讓山林化作花海燃燒起來。
櫻女心里自然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所積累而成的成就,她竟然比自己還要早先領(lǐng)悟,于是又施展幾招。
一招罌粟花瓣一葉飛舞,紅拂女卻使出一招相近的綠草一根飛梭,相撞之時,力量大為相近,讓櫻女更加驚愕,著急之下,她轉(zhuǎn)身就逃,暗道:“看來張出塵所言不虛,我會的她早就會了?!?p> 紅拂女看著櫻女逃走,馬上大聲一喝,道:“櫻女,我的好師妹,我還沒有把武功全部使出來,你不打算看看你不會的嗎?”
櫻女一聽,逃走的速度越來的快,眨眼就無影無蹤,然紅拂女此時緩緩從半空中飄下去,落在地上后,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哇嗚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話說,李若寒蘇醒過來,卻聽到一聲聲匪夷所思的聲音,仔細看看,才明白原來柴哲威再教柴若萱射箭,不知道還以為兩人在搞什么名堂。
“咳……”李若寒本想笑,又怕讓人覺得實在嘲笑對方,忍住自己想要笑的沖動,卻忍不住咳嗽一聲。
柴哲威和柴若萱聽到時同時轉(zhuǎn)身,柴哲威見李若寒醒來,正要上去打招呼,然柴若萱卻吼了一聲:“那誰,你感冒了?”
李若寒搖搖頭,忍不住一笑,道:“沒什么!”
柴若萱一怔,瞪著他,問道:“你笑什么?”
李若寒道:“剛才想起一個笑話,忍不住,就想要笑了?!?p> 柴若萱又道:“說來給本郡主聽聽,若是本郡主高興,有你的好處?”
柴哲威一聽,憤怒起來,呵斥道:“若萱,不得無禮,還不給西宮太子殿下賠罪。”
柴若萱一聽,兩眼淚汪汪的看著李若寒,搖搖頭,可憐道:“原來你就是我那可憐的表哥李若寒呀?”
李若寒見她說話的表情有些奇怪,就問道:“我怎么了?”
柴若萱道:“聽說大表哥李承宗把你老婆搶走了是不是真的?”
李若寒一聽,臉色發(fā)青,冷冷瞪了柴若萱一眼,然后卻狂然大笑起來,不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柴若萱見李若寒嘲笑自己,憤怒起來,從一邊拿起彎弓,搭上四支羽箭,對著李若寒,狠狠道:“聽說你能接我爹的四象破日箭,可我就不信,今天你有本事接我四箭來看看?!?p> 柴哲威一看情況不妙,馬上拉住柴若萱,呵斥道:“若萱,你夠了,再這樣下去,若是爹和母親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不想柴若萱伸手一推,既然將柴哲威推倒外地,搭著彎弓成滿月朝著李若寒連著射出四支羽箭來。
李若寒大夢初醒,身體還沒有恢復(fù)到全勝時期,如今這四象破日箭其來,卻讓他有些招架不住,連著退后幾步,想要躲閃,卻不想這四支羽箭好似活著一般,追著李若寒不放。
李若寒一握拳頭,卻感覺手掌有些發(fā)麻,讓他不自主的把手松開,一支羽箭唆的一聲,從他耳邊飛梭而過,將他一縷頭發(fā)折斷,接著又來一支,硬生生朝著他的眉心而去。
李若寒一著急伸出雙手抓住那支羽箭,不想那羽箭的力量與自己還要大,推得他直往后面退,直到后背裝上房屋的墻壁才停下來。
那一箭,就距離自己的眉心不到半寸的距離,稍有差錯,李若寒當場必死。
雖是躲過兩支羽箭,可這四象破日箭一共有四支,還有兩支逼命而來,一支朱雀箭,一支玄武箭,看李若寒如何躲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