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鐲從小刀那里探聽到了那個野種的全部信息,這才知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他就是綁架了方文靜的飛龍。
她決定找上門去,實在按捺不住對方文靜的好奇之心。起初小刀是堅決反對的,認為那太冒險了,那家伙別看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實際上毒辣的很,連親王都忌憚著他。
可是他架不住小鐲的軟磨硬泡,她說只要過去見一面聊幾句就回來,自己好歹也是親王的人,他還能把她吃了不成?小刀這才同意幫她。
當那扇小門突然關上的同時,小鐲感到有東西撲了過來,她本能地閃開,但是那家伙好像有預判一樣,直接朝她閃避的方向撲倒了她。她的心一沉,有些后悔自己的魯莽了。
不容她有反抗的機會,一雙大手將她的身體狠狠翻過去面部朝下雙手反剪在背后,一條塑料扎帶利索地綁住了她。
“飛龍!是我!”她忍著痛沒有掙扎,表明自己的身份:“北宸城堡的小鐲!我們見過!”
粗暴的動作停了下來,“叭”的一聲,一束打火機的火苗亮了起來,火焰映出了一張邪氣十足的臉。
飛龍走到一個角落,拿出一只露營燈扭亮,掛在頂部的一條鋼筋上。隨后將小鐲提起來綁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椅子不是很穩(wěn),吱呀亂響,小鐲真怕一用力它就散架了。
他搬了另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椅背朝前將胳膊放在上面,懶洋洋端詳著小鐲。
昏暗而搖曳的燈光映照在倆個人的身上,在這個似乎與世隔絕的封閉空間,顯得極其詭異。
小鐲借著這一點光亮快速打量著四周,評估著自己的處境。這里比剛進來時預想的空間還要大一點,兩邊的遠處都籠置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附近的空間沒什么有用的東西,到處堆放著一些建筑廢料,沒有什么人氣。
她估計,飛龍不在這里住,因為沒有生活的痕跡,或者他很小心,沒有留下什么痕跡。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真夠謹慎的,這種破地方誰會注意。
他把她的腦袋扶正,讓她面對著自己。他看到的是一個長相平平的陌生女孩。
“小鐲是誰?”
“野種!”她沖口而出,“我是那個叫你野種的人?!?p>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他想起來了,再仔細看看她的臉,覺得有點意思。
“你還說我,我都不知道真正的你是個什么鬼樣子!”
小鐲覺得面前的他也很陌生,但憑聲音判斷應該是他沒錯。
“知道就壞了!”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好像幾天都沒睡覺的樣子,哈欠連連。
“知道了我還得把你干掉,那就太可惜了,你還有幾分姿色。說吧,冒著這么大風險找到這兒來,想干嘛?”
他把頭埋在胳膊上,好像就快睡過去了。
“我想見見方文靜!”她大聲說,真怕他就這么睡過去。
他聽了,大笑起來,小鐲被他那態(tài)度給惹惱了,況且她也氣,自己都已經表明身份了,他還這么綁著她,分明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你笑什么!快把我解開!”她沒好氣地說。
“還以為你是那兒的女王,結果只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你到底想說什么!”小鐲真的生氣了。
“方文靜就在你們那兒,你怎么會找我來要人呢?可見,他們都不信任你!”
“你胡說!不可能!”
小鐲急了,可她也沒有把握他的話是真是假,只能強裝鎮(zhèn)靜。
“你這是挑撥離間,我不會上當的!”
“隨你怎么想!”他無所謂地說。
“親王付錢讓你綁架的方文靜?”
“反正人送去了,錢也到手了!”
飛龍邊說邊玩著打火機,他不停地把它彈開再合上,火苗就在他眼前一明一滅,不斷地跳動。
隨著臉部陰影的變化,他的臉孔呈現出不同的樣子。小鐲驚奇地發(fā)現,這個男人眼中火苗的映象一只眼睛里有,另一只卻沒有!
她把眼睛閉上,隔了幾秒睜開確認一下,確實如此。飛龍此刻在看著打火機,但她莫明覺得那只沒有火苗影子的眼睛卻冷冷地盯著她看。這一定是幻覺!當陰影落到那只邪惡的眼睛那邊,另一只眼睛中的火苗影像也不見了,這時候兩只眼睛的黑眼珠像戴了美瞳一樣大得不正常。
當陰影回來,正常的那只眼睛又恢復了。陰影移動得越來越慢,她覺得脊背發(fā)涼,這個空間的感覺瞬間變得可怖起來。
飛龍看到她在盯著自己看,將打火機的蓋子合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火苗在他眼里熄滅了,這下兩只眼睛都正常了。
“既然方文靜不在你這里,那我要回城堡了,你幫我松開吧?!彼穆曇舨挥捎行╊澏叮昧η辶饲迳ぷ?,以掩飾自己心里的害怕。
“血刃哥哥就快來接我了!”她補充了一句。
“血刃來接你?太好了!”飛龍眉頭一挑,“你在他那兒值錢嗎?”
“你說什么呢?”小鐲威脅他說,“快放我走!血刃哥哥知道你這樣對我,會殺了你!”
“你驚擾了我的好夢,就這么讓你走了?”飛龍的聲音透著股興奮,讓小鐲聽上去立即預感到危險的來臨。
“野種!你以為我怕你!”她覺得對這種人不能服軟,必須鎮(zhèn)住他。
“我告訴你,今天你敢動我一根毫毛,刃哥哥會讓你死得很痛苦!”
“你刃哥哥還沒來,我就先怕死了!”他裝作瑟瑟發(fā)抖的樣子說,“不管怎么樣,先讓我快活一下再死也是值得的!”
他站起了身,笑嘻嘻湊過去。她被綁得死死的,只有用小腿反抗,用力向他踢過去,他輕松地一閃身,她的后座力使椅子失去了平衡整個向后倒了下去,“噼啪”幾聲,椅子散架了。
她被摔得眼冒金星,苦不堪言,但是沒有放棄抵抗。
“野種!”她大罵,“你真有種就把我松開,媽的,我就不信打不過你!你這樣趁人之危不覺得可恥嗎!”
飛龍半蹲在她身邊笑著說:“你有種!比方文靜還潑辣,哈哈!”
他掏出匕首直接割開了綁著她的扎帶和繩索,小鐲剛獲得自由就馬上生龍活虎地與飛龍打在了一起。她自小接受過血刃對她的格斗訓練,一招一勢頗為毒辣,飛龍有意處于下風,就想看看她的能耐有多少。
幾招過后,他發(fā)現血刃是把她當成刺客在訓練的,全部都是狠毒的制命招,但不能戀戰(zhàn),她聰明的話應該找準機會逃走。
可顯然,小丫頭還挺逞強,看這架勢是想跟他分個勝負??梢粤?,她也就這么點本事了,飛龍抓住一個空檔毫不留情地把她摔倒在地。
小鐲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了地上,這一摔馬上打掉了她的氣焰,感覺到體力不支,情況不妙了。
“你要多少錢才肯放我走?”她趁他還沒有撲過來,馬上丟出了誘餌,“我有錢……要多少你開個價!我打個電話就能有人送錢來!”
她實在沒有力氣了,但愿這時候錢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她真是怕得要死,她身邊沒有一個男人敢像飛龍這樣的輕薄她,如果有早就被她弄得生不如死。
“我就知道你自己偷跑過來的,還血刃來接你,哈哈……”
飛龍找了一會兒,才在一個角落里把她的手機找到,揀起來塞給她。
她干脆躺在地上累得不起來,手機拿到手了,又有些不甘心。
“你要多少錢?”她提心吊膽地問。
“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他反問。
“5萬!”她小聲說。
飛龍被她逗樂了,搖搖頭說:“怎么也得100萬!快打電話吧!早送錢早回家!”
“10萬!”她不得不加碼。
“80萬!”他讓步了一點,覺得小丫頭的財力可能有限。
“20萬!”她拿不出那么多錢。
“怎么?連借都借不到嗎?剛剛還說自己有錢,那算了,不要錢了,要你吧!”
“野種!你要你媽啊!要!”
她的憤怒終于壓倒了膽怯,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用力推開了飛龍,站起來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開始按鍵。她希望這時候血刃沒有跟小刀在一起,如果這事漏了,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她這會兒后悔到了頂點。
電話接通了,傳來小刀小心翼翼的聲音,怕被人聽到一樣:“小鐲,你要回來了嗎?我現在就出發(fā)去碼頭?!?p> “小刀,你先等等!”
“怎么啦?還有什么事嗎?”
“是的,有事!我需要一筆錢,小刀你去我房間衣柜的保險箱里把現金都取出來,看看有多少。”
“?。啃¤C,你不是找飛龍嗎?你惹禍了嗎?要錢干什么?”
“別問了,以后再解釋,快去看一下,密碼是3344?!?p> 不一會兒,聽筒里傳來小刀的聲音:“這里面一共有現金50萬左右。”
“好的,你先等一下!”
她捂住聽筒,對飛龍小聲說:“只有50萬,要就要,否則同歸于盡吧!”
“行吧,”
“小刀,你帶好錢在碼頭停車場那里等我,你要小心一點?!?p> 電話剛掛斷,緊接著有一個電話打過來,小鐲一看是油門兒哥,她猶豫了幾秒接通了。
“小鐲姑娘,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有話快說!”小鐲一邊接電話一邊防著飛龍,而飛龍因為有錢拿也防著小丫頭別趁他不注意跑掉。
“我這有筆交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么交易?”小鐲冷靜下來,飛龍一聽有交易馬上湊過來聽著。
“有一個自稱是程天宇朋友的人想找他,不知道你能不能安排,因為這個人答應會給錢,我就想問問小鐲姑娘的意思?!?p> 小鐲的大腦快速提取了一條重要信息:“這個人是遲旭嗎?”
油門兒哥說:“看來小鐲姑娘對程天宇很了解,對,就是這個人!”
“他想干嘛?除了見面還有別的要求嗎?”
“沒有了,他說他們是合伙人,程天宇走的匆忙,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給個交待,另外,程天宇還有個親哥哥,那邊的父母也惦記他,讓遲旭給帶個話……”
小鐲聽了有些不耐煩,但有錢賺,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先把錢得了再說。
“本來親王下了城堡封閉令了,不過如果我偷偷帶個人進出,還是沒問題的。這樣吧,我也不多要,你要他想辦法帶100萬現金,傍晚在迷霧之橋入口處等著,有人去接他。”
“這……小鐲姑娘,就見個面,這錢是不是有點……”
“我這是要擔風險的,親王如果知道了有人背著他帶個素人過去,你也知道會怎樣吧?”
“但是,他的實力有限啊……”
“他能拿多少?”
“5、50萬……”
“行吧50就50!你的嘴巴嚴實一點,管好你的手下,別到處亂說去,聽清楚了嗎!”
掛掉電話,飛龍笑了:“行啊!這么幾句話50萬到手!我也不多要,見面分一半,我一共拿75,給你留25吧!”
“什么見面分一半啊!我要冒多大風險你知道嗎?”小鐲吼了起來,“親王如果知道了,會殺了我!”
“那就是你的事了,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你應該慶幸最近我很累,錢與女人,我還是更喜歡錢!晚上錢拿到手,我們各走各路,以后別再來煩我!”
“那你得告訴我方文靜在城堡的什么地方?如果不說,一分錢你也別想拿到!”
小鐲兇巴巴地說,覺得自己太吃虧了。
“嗬,現在來勁了!”飛龍突然把小鐲推在墻壁上,束縛住她,使她動彈不得。
“聽我一句勸!”他冷冷地說,剛才那種玩世不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殺氣,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這種天差地別的轉變讓小鐲摸不準他的脾氣,但她看得出來,他眼神中的兇狠是實實在在,不禁想到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一陣惡心從心底涌上來了。
“別再找方文靜!否則,第一個想干掉你的人恐怕就是你的親王了?!?p> 說完,他放開了她,但是又拿出了一根塑料扎帶把他們倆人的手綁在了一起。他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墻邊一摞木板那里。
“我得睡一會兒,你自便吧!”
他打了個哈欠,躺了上去,小鐲也只好一起坐在邊上,她看到他把匕首連同鞘一起掏出來壓在大腿下,然后大大咧咧躺成大字形,伸了個懶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