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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劍英雄傳

三十三回 設(shè)巧計調(diào)虎離山,入荒店雪夜設(shè)伏

閑劍英雄傳 成二水 5159 2018-12-23 17:18:37

  三十三回設(shè)巧計調(diào)虎離山,入荒店雪夜設(shè)伏

  四個女子正待言謝,只瞧見憐風面露凝色,張繼畢竟年長,又慣走江湖識人較多,早就瞧出了心思,言道:“四位姑娘放心,我絕不會教各位流落江湖!”

  其余三個方才只道是憐風姐姐背叛堂主心下不忍呢,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又見張繼如此一說,心下無不一喜:這張大俠雖然面上兇得很,心地如此善良,更加上英雄無敵,跟了他也算是不負此生了!

  張繼瞧見憐風面上依舊凝云不散,又想道:原以為是救她們脫離了魔掌,此刻看來,卻是大大的莽撞了,我孤身一人刀山火海自是無所謂,可這四個弱女子如何安置?

  當下開口道:“四位姑娘,我雖然救你們出來,可眼下卻不能將你們帶在身邊!”

  四個女子聞言頓時一落千丈,逐月早就抽泣起來:“我們本是使喚丫頭,自是不敢做什么非分之想,余生只愿意跟在張大爺?shù)纳磉叾瞬璧顾?,莫不是爺瞧著我們出身下賤,不肯收留?”

  張繼慌忙解釋道:“幾位姑娘萬萬不可做此想,你們也看見了,昨日我在這洞中一通攪鬧,得罪的可都不是善茬!況且我身在江湖,過得本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你們四個姑娘跟了我,整日的打打殺殺如何受得了?再說我也于心不忍?!?p>  四個女子聞言又面上稍稍一喜。張繼說道:“不出片刻,便會有人前來追殺!你們?nèi)舨幌訔墸医o你們件貼身的物什,你們拿著她到我家中安頓如何?若是你們想過些寬裕日子,我回來再將你們安排到閑云莊我大哥家中,你們以為如何?”四個女子聞言點頭,又依依不舍。

  當下張繼又將李家鎮(zhèn)地址詳細言說,摸出一堆大小銀子,又從懷中取出一條絲帕來,道:“你們將此物交到我娘子手中,她自會照顧你們各位的?!庇执叽俚溃骸翱炜煜律饺ィ〈颂幍胤綄挸?,可不比洞底,若是待會兒這一洞的高手蜂擁而出,一擁而上我自然是照顧不上你們。煩你們諸位帶句話,就說我此間事了便會回去?!彼膫€女子眼見他開始催促,生怕惹他生氣,當下也不敢多言,相互手拉了手下山去了。

  張繼躍至洞口,側(cè)耳運功一聽,果然底下一隊人馬亂哄哄追來,深洞中傳來一陣朱雀鋼一般的聲音:“薛前輩柳前輩何在?”兩個雄渾的聲音答道:“在!”

  “如今總壇大軍壓境,我命你二人速速回援總壇,不得有誤!”兩個聲音齊齊稱是,正是薛宗昌柳滄海。

  “朱雀堂八壇主何在?”一眾女聲齊齊應聲答應。

  “本堂主命你八人分頭沿山路追截!記住,若是遇到姓張的立時放響箭支會,不得輕舉妄動!其余諸人沿著洞口埋伏,我料那姓張的如今還在洞底,若是出現(xiàn)立時一擁而上,亂刀砍死!”其余人齊齊稱是。

  又一個男聲道:“報告堂主,如今總壇大軍壓境,咱們似乎該抽調(diào)大部分高手回援總壇,只派薛柳兩位前輩前去,只怕......”

  朱雀哼了一聲,言道:“你懂什么?這姓張的武功絕頂,身后七個兄弟各個了得,咱們?nèi)舨怀脵C除了他,日后必是大患。咱們在此結(jié)果了他,再回援總壇不遲?!?p>  張繼暗暗思索道:“這朱雀究竟有何過人之處,怎么這一干武林高手,盡數(shù)甘心被她呼來喝去?”

  張繼隨手將雪地里兩條白肉藏好,側(cè)身躍上一棵松樹,但見深洞之中,躍出兩個人來,一個白發(fā)蒼蒼,正是薛宗昌,另一個正是點蒼派柳滄海。二人略一張望,柳滄海言道:“事不宜遲,咱們快快馳援總壇才是!”薛宗昌應了一聲,二人縱起輕功向著西面而去。

  張繼心道:“這二人前去,眾兄弟可不好對付?!碑斚赂四_步追去,張繼深知這二人修為高深,生怕跟得太緊會被發(fā)現(xiàn),又仗著一身修為,不遠不近尾隨其后。

  連日跟蹤,這二人果然只顧著匆匆趕路,時已入冬連日又下起漫天的大雪來,鋪天蓋地一片銀白,這二人時而施展輕功,時而徒步行走,張繼驚奇的發(fā)現(xiàn)雪地之上,竟然全無二人的腳印,回頭再看自己身后,卻是一串腳印伸向銀白色的天地,不由暗暗欽佩,這二人輕功,自己卻是比不上的。

  薛、柳二人越走越隱蔽,早已經(jīng)進了一座大山深處,不遠處孤零零有一座木樓不大不小,二人向著那莊子走去,忽然薛宗昌回過頭來,扯高了嗓子喊道:“張二俠!此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你跟了一路,還是一同進來,飲口熱酒吃口飽飯吧!”

  張繼心下一驚:莫非這二人早就發(fā)覺自己尾隨而至?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一路之上不敢跟的太近,就怕這二人功力高深,早就發(fā)覺了自己?莫非是自己托大,低估了這二人不成?只認為如此自己能知曉二人動靜,而這二人斷然不會發(fā)覺自己。心中疑惑,一時也未回答。

  忽聽得遠處有二人打打鬧鬧,向這邊涌來,張繼容不得多想,縱身躲到了樹上,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但見兩條身影在雪地上綰在一起,打打嚷嚷呼嘯而來,各都是一身上乘武功。二人拳來腳往,一時間也瞧不出高低來。

  張繼耳目俱佳,在大松樹上放眼瞧去,一個花白須發(fā)的大肚皮花子,另一個似僧非僧似俗非俗,那花子口中嚷道:“好你番僧,當真了得了得!老叫花子認輸認輸?!绷硪粋€用生硬的官話言道:“勝負未分!哪能認輸,不算不算!”。

  “只是老叫花子確實有事,改日再與你比過!”另一個依舊不依不饒“你有事小僧幫忙!咱們倆比試不耽誤!邊較量邊去!”

  張繼聽出了這一人是江湖聞名的叫花子李大肚子,另一個似是個出家人,只不是中原中人。

  二人再不遠處停下,那老丐言道:“大和尚,前方有家客棧,拳腳我是比不了你,莫入咱們比比腳力,看誰先進的店去。只有一樣,老叫化卻是有事兒,你與我較量歸較量,可莫要再誤了我的路程?!绷硪蝗艘宦暦鹛?,口中應是。當下二人齊肩向著前方驛站沖去。

  張繼看得吃了一驚:竟然未曾料到這李大肚子竟然也是一身的武功,這大和尚更是了得,起先二人尚且持平,將近七八丈處,那和尚忽然腳下一快,前向一步贏了半籌。二人相視哈哈一笑,老叫花子挺了大肚皮搶先要進。

  兩扇木門啪一下打開,向外噴出一股熱氣,早有跑堂的笑臉迎來,見是個花子,臉色一變,嘴里嘟囔了一句:“原來是個花子。要飯沒有,要打尖的進來,可有一樣:進了本店可得使銀錢。”番僧聽了心下不悅,可畢竟深有修養(yǎng),搶先一步合手道:“店家不必如此,我二人自有花銷?!蹦切《勓杂洲D(zhuǎn)笑迎了進去。

  這小店雖然偏僻,簡陋處卻又干凈,李大肚子略一環(huán)掃,心下吃了一驚,轉(zhuǎn)而滿臉堆笑道:“店家,莫看我老叫花窮酸,卻也要好酒好菜招呼,酒錢自然少不了你的?!闭f著解下腰間的大葫蘆來,咕嘟咕嘟幾口,對著耳朵晃了晃,道了句:“又沒了!”

  旁邊番僧也環(huán)眼一掃,微微吸了一口冷氣,來了句:“施主:想不到這荒山野店,竟然也有這等高人!”言下似是驚嘆,又似是疑問,他雖然精通漢語,官話畢竟說的不夠清楚,李大肚子待要張口,又見跑堂的上了酒菜,忍不住抓起酒壺兒咕嘟咕嘟飲了幾口,又叫道:“好酒好酒!和尚你快嘗快嘗!”

  這座上早有薛宗昌、柳滄海二人看在眼里,柳滄海張口欲言,卻被薛宗昌伸手攔住。

  店內(nèi)火盆紅碳,跑堂的張羅完畢靠在旁邊取暖,七八張桌子只座了兩桌四個客人,相互也不答話,只顧著一陣吃喝,叫花子和番僧丹增腹中饑餓,也不答話只顧著一陣吃喝。

  窗外風雪呼呼,屋內(nèi)卻安靜的出奇,李大肚子吃相自是不雅,碗筷相碰吞咽吧唧,夾雜著跑堂的拿著火鉗子扒拉火盆的聲音。

  突然外面一陣喧鬧,四人齊齊向外看去,余光掃見對方,各自吃驚:看來這兩桌人各自一身的修為,自己耳力所及,對方竟然也差不多知曉。

  緊接著亂哄哄一陣,跑堂的又打開店門,七嘴八舌涌進來十余條大漢,各個捉刀配件,顯然都是江湖中人。

  那小二也不懼怕,陪著笑臉上下張羅,不一時上了酒菜。這一群人一陣吃喝,沒幾杯下肚,早就嚷開嗓子。

  一個一臉刀疤的黑大漢嚷道:“媽的!咱們兄弟好不容易學了一身的武藝,日夜追趕著去參加武林大會,臨了連個毛也沒趕上。這日后傳揚出去,咱們可在江湖上怎么混呀?”

  另一個接著道:“還聚會個球哩!沒聽見昆侖派的朋友說嘛!武林盟主是華山派的趙掌門,嘿嘿,說起來還是我鄉(xiāng)黨哩!”

  “大哥自不必說,我看憑咱們兄弟的武藝,只怕也頂不上用!”

  滿臉刀疤的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瞧不上咱們兄弟的拳腳,不就是瞧不上咱們大哥的武藝嗎?再者說了,難道咱們兄弟武藝不如別人,當真就算不上英雄好漢嗎?”又轉(zhuǎn)過臉對著座心的一個白臉漢子言道:“是不是大哥?”

  那白臉漢子說道:“對!老六說的對!武功高的未必就是英雄,武功低的照樣做得好漢!”言語間自有一股豪情。

  李大肚子與番僧聞言相視一笑,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那座上柳滄海忽然一聲叫好,站起身來端著酒碗言道:“這位英雄好氣魄!在下聞言不勝敬佩,來我這里敬你一碗!”

  那白面大漢站起身來躬身一禮,也不多言,端起碗來一飲而盡,身邊的一眾大漢見他飲完齊齊叫好。

  那白面漢子飲完接著道:“白蓮教為禍蒼生,鬧得到處鬼哭狼嚎,咱們兄弟此去泰山,不就是為了前去出一份力嗎?只可惜,咱們在江湖上身份低微,各大派瞧咱們不上,連一張請柬都拿不到,可惜啊!可惜!咱們到了泰山,天下英雄早就不知所蹤了!”這漢子說話間引來了同伙一陣嘆息。

  李大肚子早就留心觀察薛柳二人,一個白發(fā)蒼蒼,另一個胖丑適中,二人俱是面無表情。

  白面漢字又端起一碗來,向著那二人言道:“兩位前輩,咱們出門在外,遇上就是緣分,請二位飲下這碗,權(quán)當是交個朋友!”說著同來的一伙俱都端起晚來,起身向二人敬酒。

  薛宗昌、柳滄海二人面帶笑容,也都起身一飲而盡,哈哈一笑。那一眾大漢也跟著哈哈大笑,這朋友算是交下了。

  番僧丹增見這李大肚子面上陰一陣陽一陣,更是大惑不解:他雖然聰慧過人,更是文武同修,但對于對面這位為數(shù)不多的中原高人,還不是很了解。他心中疑惑,張口便問:“施主這是為何?”

  李大肚子一陣胡吃海塞,肚皮更是鼓起,哈哈一笑,緩緩言道:“大和尚孤陋寡聞了吧?你若要問我叫花子問題,須得趕在這口酒之前?!彼穗m然言語甚低,終究瞞不過薛、柳二人,

  二人聽罷相互一視,面上微微一驚。丹增聽了覺得有趣,笑問道:“哦?這卻又是為何?”

  李大肚子又一口酒喝罷:笑道:“哈哈,我老叫化有個規(guī)矩:普天下之人,無論三六九等高低貴賤,凡要問我問題,卻只能是在一日三口酒內(nèi),三口酒飲罷,我老叫卻是再也不會回答。”說話間微微注意薛、柳二人,只可惜二人早已知曉李大肚子的身份,面上毫無表情。

  風雪更甚,轉(zhuǎn)眼天色變黑,旁邊一眾大漢越喝越歡,李大肚子依舊留心薛、柳二人,卻見二人只顧低頭飲酒,也不做任何語。

  忽聽得傳來一陣悠揚的吟唱:

  “天上飛瓊,畢竟向、人間情薄?!?p>  薛、柳二人聞言臉色突變,隱隱瞧見額上直有汗珠往下冒,李大肚子與丹增也吃驚不?。簛砣宋涔χ撸瘜嵑币?。

  一韻過罷,又傳來一韻:

  “還又跨、玉龍歸去,萬花搖落?!毖?、柳二人聽罷,面色緩緩和解,又舉起杯來,兩兩相視一下,碰杯間一飲而盡。

  “云破林梢添遠岫,月臨屋角分層閣?!甭曇魸u傳漸進。

  緊接著又一句:

  “記少年、駿馬走韓盧,掀東郭。”似是遠去。

  一眾大漢又恢復了喧鬧,有一個叫了句:“什么酸文腐句,要唱到別處唱去!若在爺爺耳根前聒噪,當心騸了你?!逼溆嗟囊魂嚭逍?。

  薛、柳二人忽然提劍在手,李大肚子丹增二人也扭頭向門口望去,丹增見狀不由得心下暗暗欽佩:看來對面那二位的修為,當真不在自己之下。

  忽然“呼”的一聲,兩扇木門突然打開,冷風直往里灌。那一眾大漢各個打了個冷顫。跑堂的嘴里罵了一句,嘟囔著跑去關(guān)門,突然大叫一聲,跌在門口。

  一眾人放眼向門口瞧去,赫然走進來一個文士模樣的公子哥兒來,身后跟了個下人模樣的老者。老叫花子見過玉簫劍風流俊雅,但比起眼前這位來,倒是多了三分落拓江湖氣,少了四分的華貴英俊。

  那公子哥兒繼續(xù)吟道:

  “吟凍雁,嘲饑鵲。人已老,歡猶昨。對瓊瑤滿地,與君酬酢。最愛霏霏迷遠近,卻收擾擾還寥廓。待羔兒、酒罷又烹茶,揚州鶴?!?p>  說嘴的幾個粗漢見狀也不張口,薛柳二人面面相視一時不語,李大肚子更是滿臉疑云,反倒是番僧丹增脫口贊道:“中原武林果然是人才擠擠,老僧果然大開眼界,大開眼界!”跑堂的慌忙張羅,那文士打扮的也不多話,向著外面嘆了口氣,搖頭不止。

  那一眾大漢見這文士面容和善,依舊吃喝吹談起來。那文士吩咐店家挑了幾樣招牌菜上來,卻招呼那下人同坐。那老者躬身一謝,也大大方方落座,又從隨身包裹里取出一個泛綠的杯子,一副銀制的碗筷遞給了書生,旁邊一個粗漢嘟囔了一句:“窮講究!要真是體面人兒,就該要些體面的酒飯來?!?p>  那老仆卻回頭瞪了一言,那文士卻也不搭理,跑堂的端上來一盤子燉爛的肘子,幾樣小菜,一壇子老酒,早有那老仆斟酒伺候,那文士咂了一口,兩眉一挑,眼珠子來回翻了幾下,叫了句:“哎呀呀!難得難得!”說完一飲而盡。

  李大肚子滿眼疑云,江湖掌故三教九流,自己知道大半,看這位舉止吐納,分明是個絕頂?shù)母呤?,便是身邊那位老仆也是橫豎一身的武功,實在看不出是哪門哪派。

  正自疑惑間,卻瞧見那文士面上大驚,回看領(lǐng)座,那位薛宗昌更是面露驚懼,額上早有汗珠,旁邊的柳滄海盯著薛宗昌面上看了一看,似是征求什么意見,薛宗昌沖他微微點頭,柳宗昌慌忙以手捉劍,慌亂間早就打翻了酒碗。

  李大肚子疑惑道:“莫不是有人來了?我如何一絲響動也聽不到?”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想起,跑堂的開門迎進來一人,李大肚子見狀卻是大喜,究竟來人是誰?咱們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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