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酷似謝文迪的身影消失在村前小路盡頭,翟秋菊的眼淚串串流下,點點淚珠化為斑斑痕跡,飄灑在窯洞四周的竹葉上,像苦竹的斑紋,像湘妃的眼淚。
她終于體會到了“湘妃”悲傷欲絕的情懷。
翟秋菊怎么也不會想到謝文迪真的來找過她,而且那個背影的的確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兒。
揮淚灑別,上完墳后,翟秋菊望了望故鄉(xiāng)村莊四周的苦竹,背著奶奶再離開了那個讓她傷心難過的村莊,一晃又是兩年過去了,她們再也沒有回去過。
每年放寒、暑假,謝文迪都會去翟秋菊的家鄉(xiāng)走一次,他希望上蒼眷顧,希望奇跡能出現(xiàn),希望能在崎嶇的山道或某一個拐彎之處見到朝思夢想的她。
這些年他除了去蔣家?guī)X村,他還暗中托高中全班同學四處幫忙打聽,可是沒有一個同學知道翟秋菊去了哪里。
翟秋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她的消失讓謝文迪憂思成焚。
心,在顫抖,淚,在無聲地流。
謝文迪哆嗦地從枕頭下拿出一包煙,從中抽出一根,點燃。
每當情不自禁地思念翟秋菊時,他就會抽煙,一根接一根抽……直到嗆得暈暈沉沉。
煙霧繚繞,迷迷糊糊,在朦朧中,翟秋菊才會變得更加清晰……
病房內充斥著濃濃的煙瘴霧團,謝文迪有一根沒一根地抽,濃濃的煙味嗆得他巨烈地咳嗽起來。
“你為什么要如此虐待自己?她看得到嗎?”
身邊,不知何時多了濃裝艷抹,穿得華華麗麗的女孩,她婉轉的聲音帶著醋意和不滿。
徐麗麗來了有一會兒了,她安慰好斐敏玉就跟了過來,只是謝文迪抽得太專注,沒管她。
“阿姨年齡越來越大,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再怎么說,她也是你媽!”徐麗麗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輕捂著嘴,快要哭出聲來。
從任何方面看,徐麗麗都無可挑剔,為什么謝文迪就不愿意把心交給她?
“麗麗,你找個男人嫁了吧,我倆沒戲!”謝文迪把頭靠在床頭,冷淡地說著,“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徐麗麗的心像被刀刺了一般,腸胃痙攣起來。她低下頭,再抬起頭時,凄婉地笑起:“我們先等到畢業(yè)吧,不就是還有一年嗎?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請你給我留一分尊言,讓我喜歡你,好嗎?”
徐麗麗淚眼婆娑地望著謝文迪,凄楚可憐,卑微地乞求,樣子裝得夠可憐。
謝文迪心如磐石,不為所動。
徐麗麗看著謝文山迪把煙吸完,又抽出一根。
突然,她沖上前去把煙從他手里搶過來,怒不可遏地撕碎,邊扯邊叫著:“煙就這么好抽嗎?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她的樣子很奇怪,整個人都像發(fā)了瘋似的,與平時文靜、高貴的模樣相差甚遠。
謝文迪冷笑一聲,道:“這才是你的本質嘛,干嘛要裝出一副弱不禁風要人保護的樣子?”
“你…..”徐麗麗氣得渾身顫栗。
什么都逃不過謝文迪犀利的眼神,她的做作,她的虛假。
“怎么?我說錯了?”謝文迪輕蔑地說,“走吧,去她那里照顧吧,我累了,想休息!”
謝文迪的話把徐麗麗氣頭冒青煙,他嘴里的“她”就是斐敏玉。
這些年他一直對外說“她”而不說“媽”,外人看也許覺得她真絕情,其實斐敏玉做的事讓謝文迪寒何止是寒心?這些年謝文迪一直就沒有原諒她。
謝文迪斜瞟了她一眼,打著哈欠,拿過枕巾蓋在自己頭頂。
徐麗麗知道多說無益,她捂著嘴跑出病房……
湘南飄雪
愛情,真的講不清!你愛他,他卻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