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秦佳力竭的怪物,發(fā)出短促的尖叫,瞬間所有的怪物如同得指令一般一擁而上。竟是不懼自己的身死也要吃到秦佳的一塊肉。
“小心!”時刻關心著戰(zhàn)局的百里星河驚叫,身形一動就要加入戰(zhàn)局。
只是比他動作更快的是秦佳的劍。
似是早有準備的秦佳挽起了一道劍花,不后退反而正面迎了上去。
剎那間她身體突然爆出了祥和的圣光。
光芒籠罩之下的秦佳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位衣袂翩翩,眉心印著朵紅色蓮花,眉目明艷地不可凡物的姑娘帶著勢如破竹之勢,殺伐果斷一劍斬了下去。劍氣如虹所及之處,妖怪無不灰飛煙滅。
是了,只有眼前這個人抽出他的劍才不會讓他驚訝萬分。只有這個人可以憑著殘念揮出那么一劍。
一個名字縈繞在舌尖,可偏偏吐不出半個字。
百里星河伸出手想抓住那個人,想碰觸卻又是情怯。
再次鼓起勇氣想去挽留,已是來不及。
金色的光芒化作星光往四周散去,百里星河握不住星光,就如同他也抓不住那道虛影。
一片廢墟之中只余秦佳仗劍而立,她仍然是那副面目平平的樣子。好似那道綺麗的身影不過是百里星河的浮想聯(lián)翩。
可百里星河知那不是幻覺,那道如曇花一現(xiàn)般的嫡仙之姿千真萬確地出現(xiàn)過。
多么讓人難以接受,本該是刻骨銘心的名字,可他偏偏卻忘了。
而秦佳仍然還是那個秦佳,對于剛才發(fā)生在她身上的異樣她渾然不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渾身上下的叫囂的‘好痛好痛’的細胞吸引了過去。身上好像被車輪子翻來覆去地碾了個遍,筋疲力盡的只??跉鈸沃?。
秦佳也不曉得為什么揮著劍的時候不費什么勁,等停下來的時候就累得快要斷氣了。只能猜測平常運動量不夠,力氣用盡了才會這樣疲倦。
若是平常她必定要和百里星河夸耀一下自己的神勇無敵??扇缃袼龥]來及往百里星河的方向望上一眼,就步履蹣跚往魏婷婷躺著的地方走去,只是幾步之遙秦佳都走得跌跌蹌蹌,立不住身子。
到了魏婷婷跟前,秦佳把手里的劍往地上一插。跪坐下來就想伸手把魏婷婷的殘破的身體扶起來。
可是秦佳的手穿過了她的身體,無論如何碰觸都抓不著她的一絲一縷。
魏婷婷的睫毛輕顫,艱難地睜開了眼望向秦佳。千言萬語最后只化作了一句無聲地:“對不起。”
話畢,本就是強弩之末的殘軀,瞬間化作無數(shù)道流光散了開來,不留半絲痕跡。
“百里星河……”秦佳六神無主地望向身后的男人。
“這里不安全,出去再說?!泵靼籽巯虏皇羌m結眼前的人到底是誰的好時機。百里星河上去拉著秦佳的手撿起‘破曉’不再顧忌直接破開一條道路帶著她飛了出去。
“百里星河!”好似剛從噩夢中驚醒,秦佳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她就是去尋找百里星河的身影。
“我在。”百里星河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步。
秦佳看到他站在床邊顧不上身體的不舒服,立刻連滾帶爬地來到百里星河的面前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魏婷婷最后怎么消失了?她沒事了嗎?她是不是去投胎去了?”
既然百里星河說魏婷婷死了,那她在夢里見到的應該就是魂魄。她已經(jīng)沒辦法在現(xiàn)實里救到魏婷婷,但她希望能來得及救下她的靈魂。
百里星河搖了搖頭:“她的魂魄已經(jīng)被逆耳猴吃了大半,已經(jīng)入不了輪回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若是還活著命運還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一旦身死她的魂魄就不由她作主了。
原先不過是身死如今卻落到魂消的下場,已經(jīng)猜測到她所做所為的原因,百里星河對她再無同情。
“你是說我還是沒能救下她嗎?”本就力竭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秦佳一下就跌坐了地上去。
明明拼盡了全力,卻還沒能把人救回來,秦佳沮喪透了。
強忍著把秦佳扶起的沖動,百里星河低頭看著秦佳的發(fā)頂不甚熟練地安慰道:“不怪你?!?p> “怎么能不怪我?要是我能更快地把她救下就好了,這樣至少我還來及挽救她的靈魂。如果她不認識我,那么也許她就不會被怪物纏上了。也就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我真是對她不起?!彪m然夢魘已經(jīng)影響不到她,但秦佳還是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
“你說錯了,不是你對她不起,而是她對你不起?!甭?lián)系前因后果,百里星河已經(jīng)把事情大致理清了頭緒。能有此劫,分明怪不到秦佳半分。
能安慰陷入自責中的人大概便是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
哪怕結局已經(jīng)注定了糟糕,但秦佳仍然希望有人告訴她事情不是因她而起。
這樣至少她的良心也不會太過煎熬。
“你為什么這么說?明明是我沒救到她,為什么是她對我不起?”
她抬頭望著百里星河,試圖在他臉上確認:他不是在編織謊言安慰她。
“我告訴過你,有些人外面看起來是好好的,內里早已千瘡百孔。你說你沒和她打招呼的前兩年她明明都很開心,你認識她之后她的笑容卻越來越少。那焉知前兩年她不過是強顏歡笑?只是到了認識你之后連假裝快樂都做不到罷了?!?p> 略微停頓百里星河方又接下去道:“還有你如何能確認在未認識你之前她的開心是真的開心,而不是迷惑人的假象?”
“我不知道……”秦佳被問住了。一聽到魏婷婷死了,從小的經(jīng)歷讓她第一時間就習慣性往自己身上背鍋。哪里會去想魏婷婷以前到底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
“人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討論她開不開心又能怎么樣呢?”
“自然是有關系的。正因為她這么多年的不開心才會讓逆耳猴趁虛而入?!北揪筒粚儆谇丶训呢熑危倮镄呛咏^不會讓她陷入內疚之中。
“逆耳猴?逆耳猴就是我們夢里見到的那群怪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