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禪從幽王府一出來,便立即趕往官妓坊。
管理官妓坊的大人認識這位殿下,但因為官妓坊地理位置偏僻,消息閉塞,這位大人只知道大殿下有機會即位儲君,卻不知道,這位殿下已經(jīng)做不了儲君了。
大人為了前程,派人將柳箏打扮好,去攔住了趙禪的官轎。
趙禪那幾日剛與徐鈺發(fā)脾氣,心情不佳,下人也不僅慣會看人臉色,還很會曲解人的臉色。瞧見一個青衣女子撲過來,還以為是刺客,一腳踹過去,人竟?jié)L落了好遠。
“不是刺客,倒像是追捧殿下的人,也頗沒眼色,不看看是什么身份?!?p> 轎夫啐了一口,抬轎就走。
簾子后的趙禪皺了皺眉,想要出聲制止時,轎子已經(jīng)走出了好遠。耳邊只聽得一陣陣男人的斥責聲。
“你不是與大殿下交情不淺嗎,大殿下帶著你逃婚,與你深情厚意,你倒是喊出聲??!”
“臭女人,你快喊出來。媽的,大殿下的轎子走遠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要我說,大殿下不會已經(jīng)忘記這個女人了吧。他已經(jīng)取了太子妃雖然聽說二人關(guān)系不好,但這么久,大殿下都沒有來,不會已經(jīng)忘記她了吧?!?p> 這兩個衙役自己說的熱鬧,對被踹翻在地上許久爬不起來的柳箏,冷言冷語,言語間更是伸出自己的手在她的身上亂摸。
時隔半年以后,趙禪再次見到柳箏,便是如此場景:
一個瘦的不成樣子的女子被兩個男人逼到墻角,她緊緊的蜷縮成一團,將臉藏進臂彎里,手心里握著一串菩提子的佛珠。
青色的衣衫下,露出一節(jié)皓白的手臂,手臂瘦弱,布滿青紫的傷痕。
趙靖心里一震,已經(jīng)上前扯住了那兩人的后領(lǐng)。
“媽的——”
兩個人罵罵咧咧的回過頭來,等看清他腰間的一枚盤龍玉,才立即住了嘴。
趙禪身邊的心腹一聲不吭上前,將兩個人提拎出巷子,柳箏還保持著蜷縮的姿勢。
趙禪小心的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像是受到了更大的驚嚇,緊緊的縮在一起。
“柳箏,是我?!豹q豫了一瞬,趙禪才慢慢開口。
柳箏一僵,很久才慢慢從臂彎里抬起半張臉來,一雙烏黑的眸子在他臉上一望,又深深的埋了進去。
“柳箏?!彼謫舅?。
她卻始終不肯再看他一眼。
最后,還是他強行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掰開她捂在臉上的手。
那兩個衙役為了讓柳箏在街上喊出大殿下的名字,留住大殿下,對她拳打腳踢,使盡了手段。她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說話,最后,硬生生咬破了下嘴唇。
“對不起,我來晚了?!壁w禪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
柳箏搖搖頭,猛的扎進了他的懷里。
她瘦的厲害,抱他更是用盡了全力。趙禪被她一身骨頭胳的疼了,也沒推開她。
他用盡了手段,終于將她從官妓坊里贖出來,準備將她接進王府時,卻在徐鈺那里碰了壁。
他原本有無數(shù)機會可以解釋,柳家滅門,到底是皇家對不起他們。他對柳箏也是愧疚,但一看到徐鈺因為這件事賭氣的神情時,他忽然不想解釋了。
如果徐鈺和二殿下之間的事,有法子讓自己心里暢快一點,那么就是徐鈺因為自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生氣。
趙禪與徐鈺吵完以后,筋疲力盡,在轎子里想了很久,才聽到下人說,“柳姑娘如今還是官妓的身份,在哪兒都不妥當,要是皇子妃娘娘真要捅到陛下那兒去,就遭了。”
趙禪也是愁眉不展:“那依你看,該怎么辦?”
“城西有一家青樓“在水一方”,雖然也是煙花之地,里面的清倌人卻不少,大人不如讓柳姑娘暫時住在那兒,等外面安置好了,再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