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孤舟,乘風而去!
鄴城十里外。
袁紹帶著眾文武熱情相迎,絕對是給足了蕭略顏面,這也是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不過蕭略能做到心不設防的前來赴約,自然也讓他感到很高興。
“代謀拜見袁公。”
蕭略畢恭畢敬的躬身施禮,入了河邶境內,即便不是虎狼之窩,他也必須低調謹慎。
初次見面,袁紹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伸出雙手將他輕輕攙扶住,微笑道:“代謀大名,我早有耳聞,難怪世人皆傳,汝乃曹賊之克星,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哈哈...”
蕭略打量著眼前這位家世顯赫,器宇不凡的霸主,然后故作慚愧道:“袁公千萬不要聽信謠言,在下不過就是個投機取巧之輩,只是占了幾分運氣才茍活到今天?!?p> “能在曹操手中投機取巧,天下間也唯有你做到了?!痹B說道:“另外我聽說,去年開陽城外你與曹操煮酒論英雄,曹賊大放厥詞視各路諸侯如螻蟻,又唯獨對你另眼相看,足見一斑?!?p> 蕭略笑而不語,煮酒論英雄那是自己故意挖的坑,目的就是讓各路諸侯心中長出一根刺,看來此事已經漸漸在發(fā)酵之中。
“光顧著說話了,走,快隨我一同回城,我要親自為你接風洗塵?!?p> 話畢,袁紹牽著他的手,并肩而行,一路之上,倆人談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大廳內,設宴款待。
大謀士許攸舉樽,微笑道:“我代表主公敬代謀一樽,這一來為你接風,二來希望我們并肩攜手剿滅曹賊,匡扶漢室。”
蕭略也不嬌作,舉樽一飲而盡,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既然袁紹主動拋出橄欖枝,那自己接著便是了。
放下酒樽,許攸捋著胡須,笑呵呵道:“有件事情,不知當問不當問?”
“許先生但說無妨?!?p> “眼下徐州盡歸劉備之手,瑯邪郡已是危機四伏,況且代謀又與曹操是死敵,可謂是雪上加霜,舉步維艱。”許攸頓了頓,意味深長道:“不知代謀今后有何打算?”
此話一出,大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蕭略一人身上,唯有袁紹撇著嘴巴,低頭把玩著酒樽,當然他比任何人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演戲開始?。?!
蕭略眼圈一紅,掩面而泣,哭的那叫個傷心欲絕,肝腸寸絕,頓時把眾人搞得不知所措。
“代謀先別哭啊,你若是有什么委屈,說出來便是了,我家主公乃是圣賢之君,自然會竭盡全力幫助于你的?!?p> 許攸心中大喜,看樣子瑯邪郡的日子果然不好過,他越是這樣,才越好利用,只要小恩小惠施舍于他,必然會為己所用。
“嗚嗚,先生一席話猶如刀子剜心般,真是令我痛斷肝腸。”蕭略說道:“實不相瞞,自從劉備奪取徐州以后,頻頻向我施壓,我百般討好于他,他卻反過來變本加厲的羞辱于我,長此以往,他必然會奪取瑯邪郡占為己有?!?p> “劉皇叔乃是正人君子,依我看,代謀言重了吧。”袁紹淡淡道。
“我呸,他就是個惺惺作態(tài)的偽君子!”蕭略說道:“想必袁公有所耳聞,前年我與劉備被曹軍圍困在彭城的事情吧?”
袁紹點點頭:“據聽說,劉備帶兵救援于你,不料卻中了曹仁的奸計,反倒是把你們圍困在城內?!?p> “袁公明鑒!”蕭略擦了把眼淚,繼續(xù)道:“按理說我們兩家理應攜手并肩,共同抵抗曹操,可誰知劉備入城之后,反客為主,屢屢逼迫我撤出彭城,敢問袁公,他這是誠心救我,還是真心害我?”
袁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竟然會有此事?”劉備啥時候變得這么狠了!
“主公,屬下倒是覺得代謀不像是在說謊,當時的情況確實是蕭略主動把彭城讓給了劉備,試想若不是在淫威的逼迫下,哪個人會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城池讓于別人?!痹S攸插話道。
袁紹覺得是這么個道理,心中不由得對劉備印象也變得不好起來。
“如此也就算了,劉備這個偽君子見曹軍兵鋒正盛,恐其保不住彭城,于是乎...他下令將彭城掏個凈空,然后又跑到廣陵去作威作福,斷然不管彭城百姓死活?!笔捖匝酆瑴I光的看著眾人,聲音嘶啞道:“敢問諸位一句,這樣的人也稱得上是正人君子嘛?”
被他這樣一帶動氣氛,眾人也都義憤填膺,深信不疑,別的先不說,蕭略好歹也是一方霸主,誰不顧及臉面,這眾目睽睽之下嚎頭大哭,若不是受了萬般委屈,怎會如此。
“代謀活得不容易呀!”許攸嘆了口氣,然后看向袁紹,拱手道:“主公,代謀能敞開心扉說出這般話,足以證明沒拿我們當外人,相反,之前我們邀請劉備兩次都遭到拒絕,兩者比較,立見分曉?!?p> 袁紹低頭不語,似是在心中考慮著什么,片刻后,舉起酒樽,淡笑道:“吾敬代謀一樽,從今往后,瑯邪郡的安危便是我袁紹的事情,你可愿意?”
“先干為敬!”
蕭略“唰”的站起來,想都沒想,一飲而盡,做足了充當小弟的本份。
“好好好,代謀果然是個實在人,吾心甚慰?!?p> 袁紹非常高興,蕭略能依附于自己,同樣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到時候他再把西涼韓遂拉攏過來,三方正好對曹操形成三角合圍之勢,大事必成!
宴席結束以后,蕭略被安排到房間中休息,袁紹將許攸一人留了下來。
“子遠,這個蕭略沒什么問題吧?”袁紹詢問道。
許攸微微一怔:“不知主公具體指的是什么?”
“此人之前依附于呂布,隨后棄主投靠向臧霸,結果不到一年時間,臧霸身死,他又占據了瑯邪郡,我總覺得此人沒那么可靠。”袁紹擔憂道。
許攸不以為然:“主公多慮,他不也說自己只是個投機取巧之輩嘛,這種人見利忘義,算不上聰明人,此次他僅帶八名宿衛(wèi)趕來赴約,足見證明,他是真心想依附于我們?!?p> 袁紹若有所思:“我在想,假如把他留在鄴城,我們控制瑯邪郡的把握是否會更大一些?!?p> “萬萬不可,瑯邪郡都是他的嫡系心腹,我們扣住他,必然會適得其反,再說瑯邪郡對我們來說,并不是很重要,我們所看重的是要把這潭水攪渾,此人絕對是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