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八點,程致遠暫別眾人,送溫姝去咖啡廳唱歌。
悠悠等二人出門,起身追了出來,問道:“你們還會回來嗎?”
程致遠道:“當然會啊?!?p> 悠悠神色忸怩,道:“致遠,我想和姝兒說幾句悄悄話,你同意嗎?”
程致遠道:“你們說吧?!弊呷ヒ慌曰乇?。
溫姝道:“他走開了,有什么話就說吧?!?p> 悠悠問道:“等你回來,能不能給我講一段故事,就講一段。”
溫姝問道:“你想聽什么?”
悠悠道:“就是我書里的故事。”
溫姝道:“可以啊。”
悠悠道:“好,我等你回來?!毙χ芑匚堇铩?p> 到了咖啡廳,溫姝在更衣室換演出服,順便打聽一下是否招聘兼職服務(wù)員。女店員說急需服務(wù)員,兼職也行,只是工作時間一次最低六個小時,而且不為兼職員工提供食宿。溫姝考慮一下,暫且不做決定。
從八點開始,一直唱到十點,溫姝得到八十元日薪,還拿到了五十元打賞分紅。送禮物的是兩名青年,其中一人還請溫姝喝了杯不含酒精的飲料。溫姝分別向二人表達感謝,另一人詢問溫姝是否有男朋友,溫姝說自己已經(jīng)訂婚了。那人很紳士,微笑一下,沒有再說什么。
程致遠聽溫姝唱了兩首歌,怕她放不開,鼓勵一句后,到店外等候。溫姝離店時,想要買些文具和書籍帶回,可是商店早已關(guān)門。
二人原路返回,看到悠悠守候在廢墟外。溫姝見他頭頂堆著一層白雪,伸手幫他撣掉,問道:“怎么不進屋等我們?”
悠悠道:“我怕你們看不見,被釘子扎到腳?!?p> 程致遠心中感動,道:“咱們快進去吧?!?p> 回到廢樓,大家都睡下了,溫姝暖了暖手,對悠悠道:“我給你講故事吧?!?p> 程致遠問道:“我能聽嗎?”
悠悠道:“可以啊?!?p> 悠悠和樂兒睡在一屋,三人進屋,樂兒聽到聲響,便即醒來。
悠悠見屋內(nèi)黑暗,道:“要不明天再講吧?!?p> 溫姝走到窗邊,道:“這里雪光明亮,你們躺下聽吧?!?p> 程致遠將棉被鋪開,蓋在樂兒身上,拿過樂兒原來蓋的棉被,披在溫姝肩頭。
溫姝笑道:“人家才捂暖和,你就拿過來了?!?p> 程致遠暗覺不好意思,道:“是我疏忽了。”
樂兒道:“這被子好軟啊,我喜歡……”忽然想到被子是人家的東西,不能隨便喜歡,改口道:“我不怕冷,蓋這個吧?!?p> 程致遠倚在暖氣上;悠悠摟著樂兒躺在被窩里;溫姝披著被子蹲在窗邊。她嗓音柔婉動聽,樂兒聽著故事,很快便睡著了;悠悠見樂兒“倒下”了,堅持要把故事聽完,睜大眼睛與睡魔斗爭,無奈眼皮越來越沉,終于進入夢鄉(xiāng)。
溫姝全神貫注讀書,沒留意到二人睡著了,直到聽到悠悠打鼾,她才抬眼看了一下,微笑著繼續(xù)讀下去。
程致遠聽著故事,盯著悠悠和樂兒睡臉上掛著的笑容,回想這一整天的經(jīng)歷,心情平靜而復(fù)雜。他是喜歡設(shè)想未來的人,但在此刻,他只關(guān)注眼下,甚至連明天也不愿多想。
第二天醒來,溫姝睜眼便看到樂兒蹲在自己面前,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的臉,笑問:“樂兒,你在看什么吶?”
樂兒道:“你要是我媽媽就好了。”
溫姝笑道:“來,鉆進被子,讓我抱抱你?!?p> 樂兒遲疑良久,溫姝鼓勵他不用擔心,他才鉆到被中。
溫姝摟著他,問道:“你喜歡這樣嗎?”
樂兒道:“我……我心里喜歡,但是我……”
溫姝道:“心里喜歡就行了?!?p> 隔了良久,溫姝差一點又睡去,只聽樂兒輕聲問道:“姝兒姐姐,你和致遠哥哥是一家人嗎?”
溫姝道:“對啊?!?p> 樂兒道:“那你們將來會有小孩嗎?”
溫姝道:“會吧。”
樂兒沉吟幾秒,道:“你們別不要他?!?p> 溫姝心中一酸,道:“樂兒,我也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和你一樣?!?p> 樂兒滿臉驚詫,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溫姝,問道:“你的爸爸媽媽也不要你啦?”
溫姝道:“他們不是狠心不要我,而是沒辦法養(yǎng)我,他們有很多難處,我不怪他們?!?p> 樂兒垂目想了想,道:“我也不怪他們,如果他們能像你一樣抱抱我就好了?!?p> 溫姝將他摟緊一些,道:“我替他們抱抱你吧?!?p> 早上悠悠最先醒來,程致遠隨后醒來,二人到外面除雪,將積雪裝進盆里桶里,融化了便能用來洗滌。二人忙完回來,剛好看到溫姝抱著樂兒。
悠悠登時不悅,道:“樂兒,你怎么不聽話啊?!?p> 樂兒正被幸福感包圍著,陡然間被悠悠的話音打斷,倏地跳出被窩。
溫姝坐起身道:“是我要抱他的。”
程致遠走近樂兒,揉了揉他腦瓜,道:“姝兒姐姐喜歡你,你讓她多抱抱吧。”
悠悠見二人向著樂兒,不便責備,橫了樂兒一眼,對溫姝道:“起來吃點飯吧?!?p> 吃過早飯,程致遠組織大家堆雪人,傻妹兒也參與進來。老憨昨晚喝多了酒,癱坐在門前的破沙發(fā)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孩子們玩耍。
堆完雪人,樂兒在雪地里發(fā)現(xiàn)一只凍僵的貓,在程致遠的搶救下,貓竟活轉(zhuǎn)過來。悠悠在暖氣下搭個窩棚,讓貓在里面取暖。
程致遠用溫姝賺來的錢,去外面商店買了牛奶和零食,順便還帶了幾包煙回來。
老憨抽上了煙,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說話,不知在想什么美事。
貓咪補充了熱量,體力恢復(fù),到了下午,開始在屋內(nèi)四處走動。
程致遠將“童年補缺”計劃說給悠悠和樂兒,在二人的提議下,計劃得到完善。
之后的幾天,在程致遠和悠悠的帶領(lǐng)下,童年補缺計劃被逐條落實。晚間溫姝照常去咖啡廳演出,有幾位客人很捧場,每次在場都會送花,其中一人還提出約會邀請。溫姝直言心有所屬,那人知情識趣,并不施壓,打賞照舊。
溫姝用賺到的錢買來書籍玩具,送給悠悠和樂兒,還買了一口不錯的鐵鍋,送給廚子,余人也都有所收獲。溫姝大方贈予,口袋仍有余裕。程致遠戲稱她是小富婆,建議她放棄讀書,轉(zhuǎn)型當職業(yè)歌手,或者干脆傍個大款,過衣食無憂的日子。
溫姝假裝委屈,博得觀眾同情,大家為她聲討程致遠。程致遠知道溫姝是故意的,無奈溫姝群眾基礎(chǔ)太好,只得啞巴吃黃連,再不敢擠兌溫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