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李阿杜驚恐地后退了兩步,小心地提防著眼前這個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斗篷,把身體完完全全地罩在里面,一塊黑色方巾又把他的面容全部遮住,完全辨識不出他是誰。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標準的裝束,李阿杜才能知曉他是干什么的——他應該是昨晚來的那群胡人之一。
他們會出現(xiàn)在張家并不奇怪,然而,他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闖入到我的房間?
李阿杜背心發(fā)涼,身體也是顫顫巍巍的。畢竟他心里明白,他是做過“虧心事”的,而且現(xiàn)在也正準備去做。
難道……自己暴露了?這個人是來滅口的?
李阿杜在原地僵直住了,極度的恐懼感使他挪不動腳,也開不了口。如果他真的暴露了,他就只好等死,他知道這群人的殘忍,自己任何反抗都是無力的。
然而李阿杜卻沒有等來他的死亡。
只見那個黑衣人緩緩解開了戴在自己臉上的面罩,他的面容顯露了出來。
他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生得俊朗,在古代就是典型的白面書生。和顏悅色,根本沒有行兇的意思。而且,這個人,李阿杜他還認識。
“李叔,你可讓我好找啊。千辛萬苦,這下終于找到你了。”林昊露出了一個笑容。
李阿杜大呼了一口氣,身體一下子放松下來,結(jié)果,雙腳一軟,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他一臉生氣地看著林昊,不禁吼了出來:“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去找六安爺嗎,怎么直接來找我了,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危險?”
林昊撓了撓頭,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李叔,我這不是著急嗎?”
李阿杜慢慢站起了身,臉色恢復了平靜:“能讓你這么急的,想必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吧?!?p> “是的,李將軍的府衙被人縱火了,和胡人有關?!?p> 步入正題,林昊也恢復到了認真的神情。
李阿杜有些震驚,然后皺起了眉頭:“唉,這群胡人終于是動手了么?”
“是的,李叔,這件事情很重要,我需要盡快了解他們的情報?!?p> 李阿杜點了點頭,徐徐說道:“昨天晚上,來了一群和你一樣的黑衣人,帶著個女娃來了。老爺早早就便吩咐我今晚別睡,去安排他們的房間。他們之中,有個女娃沒遮面,長得還挺俏的。跟著他們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那個女娃看上去不簡單,那群胡人對她都是卑躬屈膝的。最后,那女娃由他們中的一個帶到了一間屋子,應該是去休息了。在那之后,他們就打發(fā)我回去了,所以,其余人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
雖然猜測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但聽到李阿杜所說的,林昊算是確信了。能帶公主就寢的,就是劉冰兒了。
“那他們走了么?”林昊問道。
“走了走了,真是一群祖宗……”李阿杜抱怨道。
“什么時候?”問到這里,林昊顯得有些著急。
“呃,就在你來之前不久?!?p> “好,來得及?!绷株坏拖骂^自言自語道。
“謝謝李叔,我先走了。今日之情,他日必相報?!?p> 還沒等李阿杜回復,林昊就又戴上了方巾,偷偷地摸了出去。
“小心一點啊?!崩畎⒍徘椴蛔越卣f出了口,可是林昊已經(jīng)聽不到了。
看到那扇半開著的門,李阿杜不由地發(fā)出一聲感嘆。
哎,誰沒有一顆反抗的心呢,但我們這些下人,為了生計,不得不奴顏婢膝。愛,有時候?qū)ξ覀儊碚f,也是奢侈的啊。
希望這個孩子能制止這場災難吧,畢竟,他所在做的,才是正確……
對不起,李將軍,我不能遵守和你的約定了,時間快來不及了。
林昊此時已經(jīng)出了城,正飛馳在通往胡人領土的路上。他在心里正默默地跟李蕭道著歉。
雖然林昊猜到了他們不會晚上出城,但在拖著一個公主的情況下,他們離開的時間也太早了。
這只有一種可能,看來不只是劉冰兒,甚至是香素巴子,也是知情并且同意了的。
不過,在他們抵達之前,林昊還有機會。
這個機會,說它是善良的饋禮也不為過,它就是那天樵夫告訴的那條近道,是林昊彌補這一段時間差的唯一手段。
林昊推測,他們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出城門,他們也不可能不要載具,載具應該早就在城外備好了。
另外,公主和劉冰兒都不會騎馬,那就需要馬車??紤]到這個,即使劉冰兒知道有近道的存在,也不會選擇它。
這就是林昊唯一的機會。
駕!
林昊又加快了速度。
希望能趕上吧。
……
半個時辰后的另一方,馬車,還在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不過,離目的地已經(jīng)要不了什么時間了。
在離開前他們一直在打探情報,李蕭確實在城門口設置了關卡,但也僅限于此。恐怕他根本想不到,他日夜守護著的城,已經(jīng)有識相的人出賣了他。
呵呵,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他們真的追了上來,估計也只能棄車改步行,那樣可就麻煩了。
沒了李蕭的阻隔,他們也沒有好怕的。五個精壯彪悍的漢子,毫無顧忌地褪去了一身黑色的裝束,他們赤裸著上半身,身上遍布著粗實的肌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們在這馬車周圍一站,別說是人了,就是老虎,那也得繞道。
馬車內(nèi),香素巴子正微笑著望著窗外的風景。
她這是第一次違背了父王的話,她說過,她不喜歡永遠地呆在那個冰冷的地方,她不喜歡被當成一個政治工具來對待。然而,所有人都否決了她,除了美斯基。
所以,在美斯基的鼓動下,她選擇了逃跑,去尋求自己的生活。
美斯基給了她這樣的機會,并且,給了她一個許諾。她會化妝成一個普通的姑娘,偷偷地潛入中原,去探尋那里的生活,去尋找作為一個毫無身份的女孩生活的意義。
雖然,要背離一切,這讓她有些失落。她心中還有兩個小小的愿望:因為她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使得那些保護她的人慘死,如果可以,自己一定要去祭拜一下他們。另外,她還想對那天那個救了她的男人道聲謝,再道個別,或者……
但這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她會繞開那座城,從另一個地方進入中原。
只要自己回到美斯基的領地,隱藏一段時間,等待風波平息,自己的旅途就可以開始了。
然而另一邊,劉冰兒也在看著窗外,她無心窗外的風景,一直失著神。
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到達胡人的地盤,她和美斯基的協(xié)議就算完成了一半,自己的爹也能回到故土和家人團聚。而自己,則會留在美斯基身旁,與他成親,來完成協(xié)議的另一半。
然而,那個人卻始終揮之不去。
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也許,他會以為自己也卷入那場風波,死于敵手。
他,會為我悲傷嗎?
想到這里,她的眼睛變得晶瑩。
只是,一切都結(jié)束了……她已犯下無法彌補的滔天罪行,待父親回家后,她就會找機會殺掉美斯基,親手做個了結(jié)。
“保護公主!”
外面的大漢們突然開始了騷動,他們紛紛摸出刀,直指著前方。
劉冰兒回過神來,按住了正準備起身的公主,輕輕地拉開了帷幕。
外面橫著一匹馬,馬背上,坐著一個黑衣人。
何其囂張,還是何其輕狂,他僅憑自己一個人,竟然攔住了他們。
只見那人摸出一柄短刀,手起,刀飛快一擲,幾個大漢還沒反應過來,那柄短刀就已經(jīng)插在了馬車的框木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幾個大漢也是一驚,趕緊回身看了看那柄插在框木上的短刀。
好家伙!這人還是在馬上,擲出的短刀竟然力道大到穩(wěn)穩(wěn)插入了木頭之中,這得多大的腕力??!
只聽見那人輕蔑一笑:“要不是這把短刀有別的用途,它已經(jīng)插在你們五個人之一的腦袋上了。”
幾個大漢也是嚇得一身冷汗。
他說得沒錯,這樣的速度,這樣的腕力,憑他們是根本躲閃不了,他有這樣說的資格。
其他的用途?
劉冰兒也清楚,自己剛才拉開帷幕探頭的一瞬間,要是對方有意想殺她的話,她根本就躲不開。既然不是為了殺人,那么……
劉冰兒看向那柄短刀的一瞬間,她的心中立馬翻起了巨浪。
怎么……可能……
這里所有人都不會認識這把刀,但唯獨她知道這柄短刀的用途,這是一把為了保護公主而誕生的刀,除了自己,只有一個人才擁有。
他的身影在劉冰兒眼中飛快地重疊,竟然,出人意料的相似!
而他,正是那個劉冰兒認為絕對不可能遇到,也絕對不想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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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龔
我想讀者們可能有這樣的疑問,在古代是不是有些詞或成語還沒出現(xiàn)過。這的確是不夠嚴謹?shù)牡胤?,作者歷史并不好。但因為這是一個游戲,為了滿足大眾游戲體驗,官方會對文字進行“白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