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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歌

第六十六章 懦弱

皇歌 銅墨皆香 2002 2018-09-03 00:05:00

  準確地說,與花吉祥一道走來的還有一位秦國高官,陳無疾全神貫注,一眼就認出這位高官正是飯含那天唯一沒有跪下的那位。沒有跪下,證明他沒有站在方雨石那邊。當然,這也可能是這位高官用的反間計,他可能早就投靠了方雨石,投靠了胡太后,那天不過是在裝裝樣子,妄圖以此欺騙李滌非而已。

  然而,這位官員究竟究竟站在了那一方的身后,陳無疾一點都不關(guān)心,他唯一關(guān)心的是花吉祥和他手中的袋子。

  花吉祥面無表情,手中的袋子也異常穩(wěn)定,從他的步伐之中根本無法判斷袋子之中的東西有多重。然而,隨著花吉祥越走越近,空氣中那道原本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味也越來越濃,濃到?jīng)]見過多少胳膊腿亂飛,甚至是人頭高高揚起這類場面的蘇麻驚恐地變了臉色,掩住了口鼻,以免失態(tài)地將胃中的早飯吐出來。

  事已至此,陳無疾自然發(fā)現(xiàn)那道血腥味與花吉祥手中的袋子脫不開關(guān)系。

  可是他不確定袋子中究竟裝的是什么?

  是狗血嗎?陳無疾輕輕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雖然黑狗血在坊間傳聞中一直有辟邪作用,常常在各種有關(guān)祭祀的活動中使用。然而,陳無疾斷定花吉祥手中的東西在禮儀上絕對和今天的致禭儀式?jīng)]有半分關(guān)系。陳無疾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依據(jù)很簡單,狗血絕對不會用袋子裝。

  是致禭用品嗎?陳無疾再次搖搖頭,排除了這個可能。他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依據(jù)更是簡單得令人發(fā)指,粗暴地令人發(fā)指,無論致禭儀式用到什么,依照皇族的鋪張性子,都不會讓花吉祥單手提過來。這不僅是死去的秦王李愈之的侮辱,還是對整個皇家的侮辱。

  那究竟是什么呢?接連排除兩個可能之后,陳無疾陷入猜疑之中。

  血腥味道漸濃,濃到凜冽的秋風(fēng)也無法吹散。所有人的疑惑目光都投注到花吉祥看似瘦弱的身軀上,想要弄清他手中的袋子中究竟裝著什么東西。

  然而,花吉祥目不斜視,腳步堅定,一步一步地向太廟走去,半分為眾人解釋的意思都沒有?!班被榈膶m鞋踩過太廟之前的空地,發(fā)出很有規(guī)律也很單調(diào)的響聲。

  走過蘇麻,走過陳無疾,走過胡如玉,花吉祥很不客氣站在眾人之前,連方雨石這個秦國身份最高的大臣都落后他一個身位。

  方雨石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然而還是閉上了嘴巴?;榈男袨閷嵲谑翘^詭異,有些中邪的嫌疑。一個中邪的一級高手還是少惹為妙,這種人恐怕一抬手,就能讓一方雨石尸首分離,死得不能再死。

  可是,眾人之前便是森嚴的玉階。

  太廟不是誰都能進的,通往太廟的玉階也不是誰都能上的,即使花吉祥是秦國王宮主管也不行!

  然而,就在眾人半是錯愕,半是驚恐的目光直視中,花吉祥的左腳輕輕踏出,然后穩(wěn)穩(wěn)地踩在了玉階的第一個臺階上。

  這一刻,花吉祥成為了絕對的主角,除陳有情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然而,就像沒有感受到這些目光一樣,花吉祥提著那個看不出輕重的袋子,健步如飛,頃刻之間就走上了太廟。

  陳無疾清楚,此刻的李滌非一定按照禮法正在太廟中做著祈禱,花吉祥對他忠心耿耿,之所以此刻會做出這么逾距的事情,一定是他暗中指使的。想到這里,陳無疾的心終于落地,不再擔心花吉祥狂性大發(fā),會把玉階之下蘇麻方雨石這些能殺的人悉數(shù)殺死。

  臺下數(shù)人哪個不代表一方勢力,若是一同死在秦國,那這天下無疑會熱鬧好一陣。

  想到這里,陳無疾微微錯愕,如果一個人有攪得天下大亂的能力,那這個人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說得更嚴重一些,這個人還是人嗎?

  陳無疾飛快地向胡如玉瞄了一眼,心說同樣是一級高手,做人的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思緒漸漸偏移,陳無疾微微皺眉,將所有不切實際的想法悉數(shù)從腦海中趕走,繼續(xù)向花吉祥望去。

  花吉祥的動作很快,很兇狠,似乎對手中的袋子似乎沒有半分尊敬珍惜之意。

  “啪”的一聲,花吉祥松開自己的手,袋子重重落地。

  做完這一切的花吉祥轉(zhuǎn)身,向玉階下走去,一步一步,宮鞋踏在玉階上,獨特的清脆聲音傳了好遠。

  花吉祥,走上玉階,并沒有停留,就像沒有看到眾人一樣,順著來時的道路慢慢悠悠確極其穩(wěn)定地走著。

  雖說望山跑死馬,然而道路再長終有盡頭,不消多時,花吉祥就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陳無疾看了一眼身前的方雨石,心中有些看輕之意。方雨石身為胡太后親信,又是秦國的三公,他有理由也有資格喝止花吉祥這個逾距到近乎謀反的行為。他完全可以叫來太廟周圍的衛(wèi)兵,在李滌非沒有出來之前,將花吉祥拿下。雖然拿下花吉祥的可能性近乎為零,但也可以維護皇家尊嚴,彰顯自己的存在。然而,他什么也沒有做,只靜靜地站在那里,任憑這荒謬的一幕在自己眼前發(fā)生。

  這是一種很懦弱的行為。

  陳無疾知道,方雨石這是怕了,怕花吉祥頃刻之間殺了自己。人可以害怕,也可以想方設(shè)法讓自己不再害怕,就像某些斗士高呼的那樣,人有免于恐懼的自由。

  然而,這卻不是方雨石應(yīng)該做出的正確選擇。

  陳無疾搖搖頭,心說在死亡面前,無論那個世界都真的找不出多少勇士。

  又過了好久,太陽終于從地平線那邊探出頭來,雖然陽光依舊昏暗,暗到幾乎看不見,然而太陽終究是出現(xiàn)了。

  就在此時,陳無疾精神一振,一直身處太廟之中的李滌非終于走了出來,光明正大地站在玉階之上,站在眾人面前。

  一瞬間,霞光萬丈。

銅墨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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