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見過后。
沒多久,三位江南絕色名妓就是在侍女?dāng)v扶下出場了。
不得不說,身為江南名妓,白圓圓、柳長兮以及唐雨景不說才華,其容貌和身段絕對已經(jīng)是一流的。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最小的唐雨景不過才十四歲,就已經(jīng)被評為了江南名妓,還真是非同一般…
施施然福了福,三女中最長的白圓圓語氣柔軟道:“圓圓見過諸位相公。”
在白圓圓話語落下,在白圓圓左右的二女也跟著福了福,自報了身份。
三女皆是絕色,賈玝頗為欣賞,可惜才十歲的他是不好染指的。
隨著三位江南名艷登場,桃林文會也就掀開了序幕。
一番客套后,褚方達(dá)朗聲道:“諸位,三月三日,陛下已批準(zhǔn)了首輔李大學(xué)士致仕;三月五日,戶部尚書錢岳之入閣,次輔嚴(yán)峻為首輔,新法即將大行于天下啊……”
聞言,聽著周圍人的各色議論,賈玝默然不語。
嚴(yán)峻嚴(yán)重山,即新黨黨魁也,致力于推行新法。
錢謙錢岳之,新黨干將也,算上他,如今內(nèi)閣已有五位新黨成員了。
賈玝縱使還沒有入朝為官,但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帝心在新?。?p> 不過賈玝覺得也該如此的,大周現(xiàn)狀是看似依舊鼎盛,但國庫越發(fā)空虛,朝廷運(yùn)轉(zhuǎn)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不少弊端了,百姓生活日漸苦重……
這種情況下,新法是得要行的,只是要行到什么程度而已。
對于褚家這類世家來說,他們絕對不愿意看到新法落在他們的身上。
新法新法,就有重新丈量土地和重記天下人口……
“聽說之江省、江贛省和閩南省已經(jīng)開始推動新法了,且土地丈量的速度頗快呢,有些不順從的書香門第甚至為此家破人亡……”議論紛紛下,突然有一個帶著贛語口音的聲音格外清脆。
每年江南省的十里桃林文會,雖然多是江南省的青年才俊,但也有一些其他外省的才俊。
畢竟江南之地,現(xiàn)在一般是指江南省。
但以前江南之地往小的說是江南省,往大的說也可以是指長江下游的南邊幾省。
“文直兄,此言可真?”神色一凜,褚方達(dá)問道。
被稱為文直的一身青衫的國字臉男子苦笑一下:“我乃是江贛省廣信人,自然是比爾等多知道一些的。”
江贛省廣信府與之江省、閩南省都接壤。
更何況,徐文直一介秀才,應(yīng)該也沒有必要說謊,畢竟真相面前,很多謊話就是一張紙糊。
“可嘆啊,新法雖有為國為民一面,但也有狠厲毒辣、后患無窮的一面??!”方唯這時候接話,故作感慨道。
方唯、褚方達(dá)等幾位世家子弟,這次在桃林文會上的目的就是讓江南省乃至天下的世家更加明白,要人命的新法要來了…………
聽著四周許多人對新法的排斥,賈玝如旁觀者一般,緘默不言。
但就算他們不言,桃林里議論的聲音依舊是大的驚人。
畢竟像賈玝、陳河這類對新法沒有太多抵觸的,此時在桃林終究是少數(shù)。
議論了數(shù)個時辰,可能是口干舌燥了,也有可能是覺得再這樣下去,就徹底沒有斯文體面了。
于是褚方達(dá)沉聲道:“諸位,今日文會不止是論新法也,也是論詩詞文章也,諸位可有好文章或者好詩詞?”
“敢問褚案首,可有題?”這時候有一個人問起。
頓了頓,褚方達(dá)看向一旁被閑置許久的白圓圓三女,面露一些歉意,繼而溫潤道:“白校書的詩詞文章乃是江南百美中極為拔尖的,不如白校書出題如何?”
校書乃是有才名妓的一種雅稱。
因唐代名妓薛濤懂詩文,多與當(dāng)時文士交往。
有人贈詩,詩中有“萬里橋邊女校書”的句子。
后世因此稱有才學(xué)能詩文的名妓為“女校書”或“校書?!?p> 口角略微勾起,想起剛剛諸多江南子弟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模樣,白圓圓覺得頗為有趣和好笑。
快速一思慮后,白圓圓手執(zhí)團(tuán)扇,語氣柔軟道:“聽聞前朝時期,這十里桃林就多有遭貶之士前來游玩,甚至有些名士就因此美景桃林,選擇了隱居江寧,不知可否是真?”
“正是?!睂ψ约姨伊謮]的歷史很是熟悉,褚方達(dá)頷首回道,神情流露了點(diǎn)自得。
“那不若就以那些懷才不遇的名士遭遇,以及這十里桃林為題如何?”白圓圓道。
“可?!瘪曳竭_(dá)和方唯幾人眼神快速交流了下,繼而朗聲道。
“既然如此,不若就由小女子和兩位妹妹先獻(xiàn)丑如何?”白圓圓故意道。
明白白圓圓是在表露她們是早有準(zhǔn)備,但這會兒褚方達(dá)等人也只能接招了。
且在褚方達(dá)等人看來:白圓圓她們?nèi)穗m然也是才華橫溢,但此時桃林百余名江南才俊,想來能才壓她們的。
很快的,隨著白圓圓三人依次寫完自己作的大作,并且念出來后。
包括褚方達(dá)在內(nèi)的諸多江南才俊就有些糾結(jié)了,陷入了苦思冥想當(dāng)中。
白圓圓三女靜心準(zhǔn)備的詩詞文章自然是頗有水準(zhǔn)的,但也談不上絕作。
給褚方達(dá)等人時間,他們能做出不遜色她們的詩詞文章,甚至比她們好的詩詞文章也是有可能的。
但短時間里,作出勝過她們的詩詞卻是有些為難。
而這時候被難住半個時辰什么的,就顯得有些丟人了,哪怕白圓圓三女是江南名妓,是事先有準(zhǔn)備的……
這個年代,男人謙讓女子是風(fēng)度,女子壓過男人就有些母雞司晨的感覺了。
“我有一詩,不知三位女校書可愿容我獻(xiàn)丑?”掃了一眼眾人,賈玝這時候朗聲道。
在賈玝身邊,陳河這會兒是氣息略微急促,面帶些亢奮神色,他就知道賈五郎這個喜歡藏拙并且一肚子壞水的家伙不會放過這個裝~逼機(jī)會。
“可是神京來的賈五郎?”
尋聲見到賈玝這個小少年,之前就聽說齊山公最為年幼的弟子會來金陵參加童子試,再加上白圓圓也是早已注意到年齡最小而顯得有些“鶴立雞群”感覺的賈玝的,因此并無太多意外,只是溫柔輕笑后,語調(diào)略微大了點(diǎn),聲音一如既往的柔軟,讓人心中一潤。
“在下賈玝,又喚賈五郎?!辟Z玝朗聲道。
“五郎雖幼,詩才卻是極佳,吾等三人愿傾耳聽五郎之作?!比?,對詩詞極為有信心,又是心高氣傲的唐雨景語氣柔中帶剛道。
三女大作中,白圓圓和柳長兮作的是屬于文章,而唐雨景作的是屬于詩詞。
踱步幾下,賈玝走到案桌前,提筆就是書寫下來。
不一會兒后,一首名為《桃花庵歌》的詩作被書寫出來。
寫完,放下筆的賈玝微微仰頭,心中暗道:“伯虎兄,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