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也拿她們沒辦法,打從喜紅來之后,鳶蘿變得開心許多,也活潑一些,這樣的她也未嘗不好,在這高墻內(nèi),能把日子過得不枯燥,那便最好。
“我去給你們守著門,別讓人看見牡丹院姨太太在爬樹?!?p> 鳶蘿聽了不禁失笑,她兩三下功夫便爬上了樹,一屁股坐在樹干上。
“能看見嗎?”喜紅問。
“不行,只能看到屋檐,我再往上爬爬。”
風兒見她又往高處爬,嚷嚷著,“別爬了!天吶!嚇死個人?!?p> 喜紅倒是不以為意,站在樹下對風兒說:“行啦,你甭操心了,咱們自小闖蕩江湖,爬樹對我們來說真是小意思?!?p> “喜紅說的對,以前我和師兄弟經(jīng)常比賽爬樹,我從來沒輸過。”鳶蘿邊說著邊往上爬,廢了老大勁爬到高處的枝頭,“哎,多年沒爬了,還真有點費勁,好了!”她氣喘吁吁的坐樹干上。
“看見沒?”喜紅和風兒同時問。
“看見了!”鳶蘿欣喜的說。
“看見什么了?”
“看見街頭有個乞丐蹲在家門口,還有幾個拉黃包車的。”
“哦,那不是乞丐,那是一個瘋子,他常年蹲在沈家門口,嘴里嘀咕著什么,也聽不清。”風兒說。
“為何要蹲在沈家門口?”鳶蘿坐在樹干上,繼續(xù)啃著蘋果,悠哉悠哉的晃著兩條腿。
“不知道,我進沈家門之前他就在這了,你知道嗎?”風兒問喜紅。
喜紅搖搖頭,“我來的比你還晚,我更不知道了?!?p> 鳶蘿點點頭,視線從街頭移到別處,本以為這個高度看不了太遠,卻沒想到,連花園都能望見,雖然能看到?jīng)鐾だ镉腥?,卻也看不清是誰。
“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楊柳兒死,踢毽子;楊柳發(fā)芽····后面什么來著?”
“打拔兒?!毕布t接著道。
“你們念的什么,我沒聽過。”風兒也忘了把著門,和樹上的鳶蘿,樹下的喜紅聊了起來。
鳶蘿邊啃著蘋果,邊念著童謠,一陣微風吹來,她披散的發(fā)隨風飄揚,她眺望著遠方,許是許久未離開這座高墻,心情瞬間開闊。
她的視線越拉越近,落在了沈家遠處的屋頂,那一處應(yīng)該便是東院,不知沈云秋此時是否在他的清風苑,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鳶蘿繼續(xù)看,眼神落在牡丹院院墻外,頓時目瞪口。
沈云秋!他怎么會在這!
鳶蘿的心停跳了一拍,神情漸漸慌張,也不知他何時來的,此時正悠閑的靠在墻邊,半瞇著眼盯著她,兩人視線交匯時,他笑了,那笑容耐人尋味。
沈云秋早已來了,他遠遠的見個人坐在樹上嚇了一跳,等仔細看清是她便覺得有趣,止步再多看一會。
她一身鵝黃,披著長發(fā),在綠葉的襯托下,美得不可方物,恐怕這一生,他都不會忘記這美麗的畫面,一個女子坐在樹上啃著蘋果,一臉天真爛漫的笑。
“喜紅,快,接著我,我要下去?!?p> 鳶蘿慌張的欲往下爬,可這才發(fā)現(xiàn)上樹容易下樹難。
“哎?你別急,你怎么跟見了鬼似的,看見誰了?”喜紅納悶的問。
鳶蘿看著沈云秋正往院門走,心里祈禱他只是去梨花院路過這而已,可是他就這樣與她對視,停在牡丹院門前。
“風兒!把門關(guān)上!快!”
風兒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忙關(guān)門,可還是遲了,沈云秋推門跨進院子。
“少爺?”
“師哥?”
鳶蘿坐在樹上,十分窘迫,想下又下不去。
“在牡丹院這幾日可好?”沈云秋故意若無其事的同喜紅說話,“四姨娘呢?”
他什么意思?他不是早都看見她,竟然還問她在哪?沈云秋想必又要逗弄她。
鳶蘿這樣想著,見喜紅抬手憋著笑指指樹上的她,“樹上。”
沈云秋抬起頭,故作驚訝的樣子,“哎喲!四姨娘您可真皮啊,往這么高的樹上爬。”
鳶蘿被他說的,羞紅了臉,故作鎮(zhèn)定的轉(zhuǎn)過臉,不理睬他。
“鳶蘿下來吧。”喜紅走至樹根,伸手欲接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