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汐抬頭看著那張照片問道:“王老板,這些人是?”
王老板看了一眼她指的那張照片后回答道:“這就是前幾天臺灣那邊的文化交流團來我們劇院時照的?!?p> 葉汐:“我能把這張照片取下來看看嗎?”
王老板:“沒問題,我這就給你取下來?!?p> 王老板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將這幅合影取了下來遞給葉汐。
葉汐拿到照片后轉(zhuǎn)手就把它遞給了白以天:“鎮(zhèn)宅獸,你幫我拿一下。”
白以天剛接過照片,覺得照片微微有些發(fā)燙:“這照片怎么這么燙啊?”
他奇怪地翻看著照片,突然瞥到王老板對著自己露出驚恐的眼神。
白以天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見鬼了啊?!?p> 葉汐:“你看看你身后?!?p> 白以天轉(zhuǎn)過頭去。
一秒,兩秒,三秒……
然后就在下一秒,白以天驚叫一聲迅速躲到了葉汐身后,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不放手。
葉汐揶揄他道:“你不是一直想一睹芳容嗎,去啊,去近距離看看啊?!?p> 白以天恨恨地看向王老板:“王老板,你騙人,這叫長得好看?!”
王老板也迅速躲到了葉汐身后:
“小兄弟,人家這是唱戲的妝容,你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以我多年看戲的經(jīng)驗,這人,哦不,這鬼絕對是個美鬼?!?p> 站在葉汐面前的這個“人”身形苗條,一身魚鱗甲,頭戴如意冠,手里還握著“鴛鴦劍”,眼神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白以天手里的照片。
剛剛?cè)~汐察覺到這張照片上的異樣,猜它應(yīng)該附身在了這張照片上,為了節(jié)約符咒,直接讓白以天這只“鎮(zhèn)宅獸”把它給逼了出來。
葉汐看著它問道:“你是誰?”
它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癡癡地看著照片。
葉汐繼續(xù)問道:“你想要這張照片?”
可它還是無動于衷。
白以天小聲道:“不會是個聾子吧?”
王老板:“小兄弟,鬼還有聾啞之說???”
白以天一本正經(jīng)道:“那當(dāng)然,鬼還有餓死鬼跟脹死鬼之分,怎么就不能有聾子鬼跟啞巴鬼了啊,你這是在歧視鬼懂不懂!”
兩人在葉汐身后爭論著鬼的問題,葉汐還在想著如何讓它開口的問題。
無論她如何威逼利誘,這位“虞姬”就是不曾開口。
王老板:“道長,你何必要問它話,直接讓它消失得了?!?p> 葉汐:“魂飛魄散從來都是下下策,況且它也沒害人,我沒有理由讓它失去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找到它的執(zhí)念后就能超度它了?!?p> 見葉汐執(zhí)意如此,王老板也只好同意。
既然從“當(dāng)事鬼”那里了解不到情況,葉汐只好從別處下手。
葉汐:“王老板,劇院之前有死過什么人嗎?”
王老板仔細(xì)想了想后搖了搖頭:“我記憶中還真沒有?!?p> 白以天:“那之前呢?你不是剛才介紹說如意園自民國的時候就建立了嗎,那種動蕩的年代這里應(yīng)該也會死幾個人吧?!?p> 王老板:“那個年代死的人當(dāng)然多了,可我都還沒出生又怎么知道?!?p> 沉吟片刻,王老板像是想到了什么:“這樣吧,我?guī)銈內(nèi)ヒ娨粋€人,他或許知道些什么?!?p> ……
王老板帶著葉汐他們來到了如意園附近的一棟居民樓里,直上三樓,敲了敲一戶人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孩,看到王老板后有些驚訝:“王叔叔?你怎么來了?”
王老板:“丫丫,我?guī)z朋友來看看李大爺?shù)??!?p> “哦哦,快進(jìn)來吧,我太姥爺在陽臺曬太陽呢?!?p> 這個叫丫丫的年輕女孩將他們迎進(jìn)了屋子里,看到最后進(jìn)來的白以天后臉上不自覺地微微發(fā)紅。
葉汐他們來到陽臺,只見那位李大爺正躺在搖搖椅上曬太陽。
李大爺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雖然滿頭銀發(fā),胡子斑白,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精神抖擻。
王老板向葉汐他們介紹道:“這位李大爺是民國時候在如意園跑堂的伙計,你們要問的他或許會清楚?!?p> 李大爺畢竟年齡大了,耳朵有些不好使,白以天和葉汐大聲介紹了自己三遍李大爺才有所反應(yīng),笑呵呵地看著他們道:“你們好,你們好。”
葉汐:“李大爺,我想問問當(dāng)年如意園的事。”
李大爺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看著她,禮貌中還帶著一絲尷尬。
葉汐秒懂,清了清嗓子,大聲重復(fù)了一遍后李大爺才總算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慢悠悠地開口道:
“說起如意園,最讓人可惜的就是那位當(dāng)紅花旦南若水了吧。人長得是傾國傾城,曲兒也唱得是余音繞梁三日猶未盡啊,當(dāng)年好多南遷的達(dá)官貴人都來捧場,我們這些跑堂的人也沾了不少光?!?p> 聽到這里,王老板得意地看了白以天一眼,似乎在說:怎么樣,我就說它是個美人胚子吧!
然而,李大爺卻突然重重地嘆了口氣:“可惜啊,卻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不過那長官也可惡,明明已經(jīng)有妻室了,還要來招惹若水。若水這孩子哪經(jīng)得住這種公子哥的糖衣炮彈,不自覺地就陷了進(jìn)去,越陷越深。”
“后來國民黨敗退臺灣,那個人作為國名黨的高級將官也不得不離開這里。他讓若水跟他一起走,若水卻不愿意離開故鄉(xiāng)。本以為兩人會就此斬斷情絲不再往來,結(jié)果那人讓若水等著他,等他回來?!?p> 白以天:“那她還真等下去了?”
李大爺點了點頭:“若水這傻孩子還真一心一意地等著他回來。幾年后終于等來了一封信。”
眾人都好奇道:“信上說了什么?”
李大爺笑了笑:“漂洋過海的信上就只有一句話: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p> “第二天,若水登臺臨時變曲,唱了一出《霸王別姬》,唱完后就自刎于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