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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刀游

有名和尚

怪刀游 六莊主 3619 2018-12-21 00:21:00

  夜鴻離開前,狄鈴神神秘秘的在夜鴻耳邊說:“少林寺中,有名和尚。”

  夜鴻頓時哭笑不得,本來他以為狄鈴要說什么很重要的事。狄鈴現(xiàn)在雖然是瘋瘋癲癲,但是很多時候她卻能如同飛來奇峰,甚至還救過夜鴻的命。但是他實在想不到狄鈴對他說的秘密就是這么句話。

  少林寺里,有名和尚?少林寺里何止有名和尚,那是有著好幾百名和尚,而他現(xiàn)在就要去拜訪一個。

  “方丈,我來了?!币锅櫨彶阶邅?,腳步平穩(wěn)?,F(xiàn)在他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心湖方丈,就因為心湖方丈對他的信任。現(xiàn)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師傅當(dāng)初的處境也并不完全是壞事,有人信任的感覺是好,但是被別人信任卻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卻有著一種更加強烈的愧疚感。

  “夜少俠,可是有什么需要老衲幫忙的地方?”心湖方丈倒是看起來很平靜,不過從來來往往報事的小和尚來看,經(jīng)書失竊同門慘死的事情也讓他很是忙碌。

  “這……”夜鴻當(dāng)然是來尋求幫助的,但是夜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開口。

  心湖方丈畢竟慧眼慧心,直接道:“心竹師弟的遺體停放在后面的小佛堂,有少林寺的銅人陣守護在側(cè)。老衲親自驗看過,卻是被人用剛猛的指法點了死穴。前幾日心竹曾對我說,自己心緒不寧,本想出寺去走走。我對他說心眉師弟祭奠將至,讓他多留幾日再去??蓻]想到……”

  夜鴻聲音低?。骸按髱煿?jié)哀。”其實對于他來說,這種生離死別并沒有太多體會,但是看到這個已經(jīng)老態(tài)龍鐘的老和尚眼中的濁淚,心中不由得凄然。要知道出家人所謂四大皆空,其實哪有真正四大皆空之人呢?幾十年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幾人,如今所剩無幾,老和尚在寺廟之中不常下山走動,身邊的小和尚多是后輩,真的是連說幾句相熟話的人都沒有。

  夜鴻知道,像這幫年紀(jì)的人都會害怕,害怕孤獨……所以他又想明白了一些事,他明白了為什么當(dāng)年少林寺對師傅那般不依不饒,其實換作任何人,也許都是人之常情吧。

  這些念頭沒有讓夜鴻麻痹,而是更加鞭策著他找到殺人的兇手。他的眼神變得深沉,這種強迫自己的方式可以讓他變得冷靜。

  “大師,您說心竹大師是被人用剛猛的指法點了死穴?重手法?”夜鴻覺得這一點或許對自己比較有利。

  “是的,看手法類似我少林的金剛指。但是類似這門武功,江湖中多不勝數(shù),大門小派,多有這種以力博巧的指上功夫。”

  “是的,就如同大力鷹爪功,鐵砂掌,朱砂掌,一指禪這一類的功夫都能做到這一點。但是……老方丈,這剛好能說明龍小云是無辜的。”夜鴻沉吟道。

  “哦?”

  夜鴻含笑道:“大師可知道當(dāng)年小李飛刀李前輩從關(guān)外回來,曾經(jīng)誤傷龍小云?”

  心湖方丈微微皺眉:“此時老僧聽說了,當(dāng)年龍小云年少氣盛竟與李探花動手。雖然李探花多般相讓,但是仍然是將他打成重傷。江湖傳聞李探花擔(dān)心他以后攪亂江湖,廢去了他的武功。不過龍少俠如今武功已經(jīng)可說是冠絕當(dāng)世,想來那段傳聞未必可以盡信?!?p>  夜鴻點點頭,又搖搖頭:“大師您錯了。晚輩恰好知道其中一點內(nèi)情。當(dāng)年李前輩的確擔(dān)心龍小云為禍江湖,所以廢了他的琵琶和經(jīng)脈,也動了他的根基。如今的萬妙公子所用的武功,都是外五門的功夫。但是就因為當(dāng)年的傷勢,他無法聯(lián)系任何剛猛的武功?!?p>  老方丈“哦?”了一聲。

  夜鴻繼續(xù)說:“心竹大師雖然深居簡出,平日專研佛經(jīng)。但是以晚輩了解到的情況,應(yīng)該是整身童子功,外門的橫練功夫雖然比不上當(dāng)年的鐵傳甲大俠,卻也可以說是銅皮鐵骨。而且整身童子功應(yīng)該并沒有罩門。要說用剛猛指力……”

  心湖方丈豁然站起:“不錯,如此說來龍少俠斷無可能是殺害心竹大師的兇手!”

  夜鴻舒心的點點頭,不過他還是對心湖方丈說:“老方丈明白這一點,在下也就放心了。不過老方丈最好當(dāng)做并不知道此事,也不要將龍小云放出來。如今陷害我們的人沒有離開少林寺,想必還在暗中盯著我們的舉動。我們不能打草驚蛇?!?p>  心湖方丈微微頷首,笑道:“夜少俠果然見識不凡,老衲只當(dāng)不知道這件事?!?p>  “多謝方丈?!?p>  夜鴻在少林寺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雖然他心里如同熱油烹螞蟻,但是表面上卻是步履穩(wěn)健,臉上也是一副欣賞古剎禪林的樣子。這一個下午他找了不少人詢問,可是當(dāng)時大家和他的情況跟都差不多,大家甚至都沒有和下手的人照面,這找起來可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了。

  天色已經(jīng)逐漸晚了。以如今夜鴻的境況,少林寺的人雖然不好為難他,但是也不可能好飯好菜的招待他。夜鴻這個人最喜歡吃肉,而他知道一個地方一定有肉。

  狄鈴看到夜鴻的時候,嘴里還叼著半條魚??吹揭锅欉~步進來,趕緊扭過頭去用手絹抹著嘴角,還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夜鴻看到那半條魚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來對了,如果在少林寺里還有什么人能吃到葷腥,那必是在南宮燕的院子里。因為只有南宮燕才能避開少林寺上下所有的目光,烹調(diào)魚肉。

  南宮燕似乎也知道夜鴻會來蹭飯一樣,準(zhǔn)備的食物十分不少。夜鴻也不客氣,因為他知道跟南宮燕沒什么可客氣的,再怎么客氣,兩人也看對方不對路。所以簡單道了聲謝,就大快朵頤起來。

  “是查到什么了?還是來吃最后一頓飽飯?”

  聽了南宮燕的問話,夜鴻心中苦笑。他不明白一個從什么時候開始得罪了這位南宮大才女。但是問話總需要被回答,只是夜鴻也沒有看著南宮燕,而是用手揉亂狄鈴的頭發(fā):“證據(jù)沒找到什么,不過我想證實一件事情,所以今天晚上還我還得親自走一趟。”

  進出門前他還轉(zhuǎn)過頭問南宮燕:“對了,你的兵器能伸展多長?”

  雖然夜鴻把她的頭發(fā)揉的亂七八糟,但是狄鈴看起來并不生氣,她整理著自己的頭發(fā),從鏡子里和南宮燕四目相對,嘟了一下嘴說:“你怎么那么討厭夜鴻?他雖然有點幼稚頑皮,但是他也很可愛啊。有時候他做事情就像一個小孩子。”

  南宮燕看著狼狽的整理自己頭發(fā)的狄鈴,忍俊不禁地說:“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才真的很可愛。你倒覺得他像個小孩子?”

  “是啊,我聽你們嘮嘮叨叨說了那么多,不是有個什么和尚的一口認(rèn)定他是壞人嗎?這不就說明那個和尚可定是壞人嗎?他倒不去直接找和尚,扭扭捏捏的,不僅像個小孩子,還像個小女孩!”說著故意把臉嘟了一嘟,整個臉圓溜溜的,真像個小女孩的樣子。

  南宮燕無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這個道理和狄鈴解釋清楚:“正因為那個和尚把自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所以他的嫌疑才最小。因為他……”說到這里,她陡然挺住了。嫌疑最小……南宮燕突然覺得自己需要去找通明和尚聊聊了。她拍拍狄鈴的小腦袋,學(xué)著夜鴻的樣子把狄鈴的頭發(fā)揉的亂七八糟,然后笑著出門去了。

  狄鈴嘆了口氣,嘟著嘴把頭發(fā)重新整理好,然后做出一副小孩子假大人的時候才會露出的無奈神情:“也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炊家桓焙蒙駳獾臉幼?,到最后卻總要我一個小瘋子來幫忙?!?p>  她走到南宮燕的座位邊上,雙手拎出一盤絲線,背在自己的肩膀上,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房間。

  小佛堂通常都很是安靜,平常除了幾個修為高深的老和尚,沒有誰愿意在這地方安靜的修行。今天雖然多出了十幾個人,但是依舊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這是幾個人身上的肌肉虬結(jié)精壯,雖然能清楚地看到這些人呼吸的時候胸膛一起一伏,但是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尊尊金剛佛陀。

  月光明亮,大地上撒著月光更加清冷?;蛟S這種光芒才能更加清楚地照亮出人的本性,或許只有在這月光之下,想要偷偷摸摸的人才會無所遁形。一片云彩想要遮住月亮的清輝,但是就連一瞬間都沒來得及,就被月亮強勢的甩到了一邊。

  “師兄,”這是幾個人仍然一動不動,但是其中一個卻壓低了聲音說:“剛才好像……”

  “沒有什么剛才,方丈說了,今天晚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绷硪粋€聲音傳出來,可是奇怪的是,這是幾個人看起來沒有一個人像是說話的人。

  夜鴻就在月光暗淡的一瞬間飛到了小佛堂里。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那片云彩如果不出現(xiàn),他又怎么會輕而易舉的穿過小佛堂而不被發(fā)現(xiàn)?

  小佛堂中陳放著一個席床,心竹大師的遺體還沒有裝殮,就這樣安靜的躺在席床上。夜鴻走進前來開始檢查心竹大師的傷。禪房寒冷,如今更是平添幾分陰森,雖然是佛門圣地,但是要說夜鴻并不害怕那也不可能。

  夜鴻翻看了心竹大師的眼皮,仔細(xì)看了看死穴處的創(chuàng)傷。又按了按他的臟腑。想了想,又抽出一根銀針試了試心竹口中。最后他用左手從上到下摸索了一遍心竹的四肢,然后陷入了沉思。

  他看著心竹大師的面容,其實前幾天他剛到少林寺的時候還是見過對方的。如今再見到,他卻覺得心竹大師只是睡了,好想他還能能夠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一樣。

  不對!這的是呼吸的聲音!不是心竹大師的呼吸,這小佛堂中,竟然還有一個人!夜鴻不知道對方在哪里,但是他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這個呼吸,好像就在他背后,又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

  夜鴻覺得自己的嗓子眼發(fā)干,他開始盡量抑制自己的呼吸,緩緩地磚頭看向四周,但是他看不到有其他人。

  直到他轉(zhuǎn)回頭來,看到心竹大師的手中,多出了一張字條:“少林寺里,有名和尚?!?p>  夜鴻拿起紙條,心中放下了一半:無論對方是敵是友,留下這么一張字條,就說明對方暫不會威脅到他的性命。夜鴻微微呼出一口氣,手中的飛刀似乎有一點濕潤,那是汗水的感覺。他自信如果剛才的人真的想殺他,那么對方一定會被這一刀刺穿脖頸,但他不敢打包票自己會不會在那之前就死在對方手中。

  而現(xiàn)在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事情了,他看著手中的紙條,發(fā)現(xiàn)自己應(yīng)該去打聽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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