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查到了藥品,他全身的血液都快沸騰了,這兩個人要是共黨,他可就立了大功,沒準(zhǔn)還能釣到大魚。
為了防止白鑫和章小順串供,他把兩個人分別關(guān)在不同的審訊室,他要突擊審問。
誰都知道只要進了76號的門,就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76號的問詢手段,白鑫是知道的,他一個人坐在審訊室,緊張地衣服都濕了。
抓到兩個共黨嫌疑人,丁慶生必須向處長匯報,于是他興沖沖地走進處長辦公室,激動地連門也忘了敲,嘴里說道:
“處長!處長天大的好事!”
周秉嚴(yán)“嘭”的一聲放下茶杯,說道:
“你喊什么呀,有什么好事?門也不敲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丁慶生撓撓頭笑道:
“處長息怒,我抓了兩名共黨嫌疑人,請?zhí)庨L一起參加審訊?!?p> 丁慶生是個滑頭,他想貪功但是如果這件事不告訴周秉嚴(yán),那他以后可沒好果子吃。
周秉嚴(yán)一聽,立馬瞳孔放光,急問道:
“你快說說怎么回事?”
丁慶生向他詳細匯報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走,一起去看看這兩個人?!?p> 周秉嚴(yán)的神經(jīng)也被調(diào)動起來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如果這兩個人是共黨,沒準(zhǔn)就能挖出更有價值的東西。
周秉嚴(yán)站在審訊室的外邊,通過玻璃窗分別對章小順和白鑫觀察了好久…….
周秉嚴(yán)審訊過不少共產(chǎn)黨,但是每一次他都一無所獲。
對于共產(chǎn)黨他不管是嚴(yán)刑拷打,還是威逼利誘,從來就沒得到過有用的線索。
上個月76號搗毀了共黨的一個交通站,抓捕了兩名共產(chǎn)黨,本以為可以釣到大魚,但是在審訊時一名共黨咬舌自盡,另一個就算是活活被打死也不愿意招供。
他見過的共產(chǎn)黨,個個都是英雄好漢,每個人都視死如歸,大義凜然,不像軍統(tǒng)的人,被抓之后有一半都會叛變,所以他對共產(chǎn)黨是又恨又怕,心存畏懼,今天抓的這兩個人,他想換一種審訊方式。
周秉嚴(yán)是只老狐貍,當(dāng)他看到章小順在審訊室面無懼色,神態(tài)自若,而白鑫在審訊室已經(jīng)緊張地腦門冒汗了時,他油光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轉(zhuǎn)身對丁慶生說道:
“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你派人先去查藥品的來源,一定要快?!?p> 丁慶生瞪大眼睛說道:
“處長,我覺得應(yīng)該立刻審訊,省的夜長夢多,萬一走漏了消息……”
周秉嚴(yán)用狡黠的目光看看丁慶生,問道:
“那丁隊長說說先審問那個?”
丁慶生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想先審問那個穿西服的,他已經(jīng)緊張了?!?p> 周秉嚴(yán)搖搖頭,用手指了指白鑫說道:
“這個人,你不用審問,千萬別動刑,好吃的好喝的給他,就是別讓他睡覺,你先審問那個叫王阿明(章小順)的?!?p> 丁慶生一臉不解,問道:
“為什么?”
周秉嚴(yán)胸有成竹的笑道: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位自稱張金(白鑫)的就會招供?!?p> 章小順和白鑫都用了化名,這一點早被周秉嚴(yán)看穿了。
丁慶生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先審訊章小順,但是處長發(fā)話了,他只能執(zhí)行。
周秉嚴(yán)之所以不先審訊白鑫,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白鑫雖然很緊張,但是他很在意自己的衣服和皮鞋。
白鑫穿了一身白西服,審訊室里的桌椅上面全是灰塵,白鑫想把兩只胳膊放在桌子上,他看看上面的灰塵,低頭用嘴吹了吹,然后又用手摸了摸,最后才把胳膊放在上面,自己趴在胳膊上,假裝閉目養(yǎng)神……
過了一會由于他心里緊張,他又站起來在審訊室走來走去,根本不知道有人一直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剛才在抓捕中有人踩了白鑫的皮鞋,白鑫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鞋臟了,竟然蹲下身子用手絹擦皮鞋,因為對他來說這雙鞋太貴了。
但是他的這個動作,讓周秉嚴(yán)看到了希望。在這種環(huán)境中,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他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的。
白鑫絲毫不知道有人在看他,他知道自己進了76號是兇多吉少,但是只要他和章小順一口咬定他們是藥販子,那么最多也就是受一些皮肉之苦,就算是給他用酷刑,他也不會出賣組織……
章小順自從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他就把自己的一切給了黨。
他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在76號的酷刑下,他依然堅持自己的信仰,他只承認自己是個藥販子,其他的他什么都沒說。
76號的酷刑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章小順的胳膊被綁在一根橫著的木頭上,已經(jīng)動不了了,他假裝驚恐地喊道:
“老總,我就是一個藥販子,藥,你們已經(jīng)沒收了,你就放了我吧!”
丁慶生眼簾低垂,從腰間拔出手槍放在桌子上,說道:
“說吧,你的上級是誰?那些藥是哪兒來的?”
“老總我說了,您就把我放了吧。我那些藥是從黑市買的……”
丁慶生喝口水,慢慢說道:
“你當(dāng)我傻呀,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給我打。”
丁慶生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皮鞭聲。
皮鞭已經(jīng)讓章小順的身體血肉模糊,燒紅的烙鐵在章小順胸前發(fā)出”呲”的聲音,與此同時,章小順發(fā)出痛苦的喊叫聲”啊…..”
此時一股皮膚燒焦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整個審訊室里到處充滿了恐怖的血腥味。
章小順已經(jīng)昏過去了,但是丁慶生卻一無所獲。
氣急敗壞的丁慶生恨不得一槍崩了他。他給手下說道:
“把他給我弄醒,繼續(xù)打!”
說完,他走出了審訊室。
丁慶生已經(jīng)安排韓山帶著人去黑市調(diào)查藥品的事,他突然發(fā)現(xiàn)光查黑市藥品顯然是不對的,這么多藥品,他要派人對每個藥店進行檢查,醫(yī)院也不能放過,只要查出藥品的來源不怕他們不招供,或許只要查出藥品的來源就能直接抓到共黨……
晚上十點多了,76號的人只在黑市查到了部分藥品的來源,有些藥品根本就查不到在哪里買的,特別是盤尼西林。
盤尼西林在黑市上也是很少有賣的,究竟共黨是怎么搞到的藥品?丁慶生的舌頭來回在口腔里動來動去,他走到章小順面前,裝出一副憐憫的樣子,說道:
“說吧,盤尼西林哪來的?只要你告訴我藥品是哪來的,我就放了你?!?p> 章小順不知道盤尼西林是哪來的,就是他知道,他也不會告訴丁慶生,他依然咬著牙說道:
“老…..總,我……我的藥……都是在黑是買的?!?p> 丁慶生冷笑一聲,目露兇光惡狠狠地說道: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直到他開口?!?p> 章小順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他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是不管怎樣,他依然保持一顆對黨不變的赤誠之心。他現(xiàn)在只希望白鑫能挺住……
白鑫一個人在審訊室里緊張不安,他以為76號會很快審訊他,但是讓他費解的是,他在審訊室里就像被遺忘了一樣,沒人理他。
但是有人給他送來了一桌子好吃的飯菜。
他到是不客氣,反正肚子餓了于是他大口吃著飯菜,心想,要死也不能當(dāng)個餓死鬼。
吃飽喝足之后,他打算睡一覺,可惜在審訊室里睡覺是不可能的。
審訊室里耀眼的燈光照的他渾身冒汗,他有些饑渴難耐。
好在有人會定時進來給他送水,但是那盞大燈是不會關(guān)掉的。
白鑫頭被燈光照的頭暈眼花……
這一天丁慶生是收獲滿滿,繳獲了藥品,還抓了兩名共黨,雖然對方還沒開口,但是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