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夏明遠那張“滄?!钡哪樕稀?p> 夏明遠是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生,在親眼目睹日本人的燒殺掠奪之后,他變成了一位勇敢堅強的戰(zhàn)士,只是這名戰(zhàn)士剛加入組織,還沒有斗爭經(jīng)驗,在上級犧牲之后,一下子失去了方向,變成了孤兒……
他每天一睜眼,就幻想著組織上會派人來聯(lián)系他,同時他又覺得自己的幻想也許不會實現(xiàn)。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夏明遠每天都在等待奇跡的發(fā)生。
今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坐在門診室,發(fā)呆發(fā)愣,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絲毫沒有感到溫暖。
“夏醫(yī)生,您最近不舒服嗎?怎么看著無精打采的?”門診室的小護士,閃動著明眸,關(guān)心的問道。
夏明遠轉(zhuǎn)過頭,回過神,似笑非笑道:
“哦,我沒事,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頭有些暈?!?p> 小護士給夏明遠倒杯熱水,放到桌子上,說道:
“夏醫(yī)生,今天病人不多,你休息一會吧,我出去了。”小護士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出去了。
夏明遠端起茶杯,喝口熱水,嘆口氣,依然是目光無神的看著窗外的藍天,大腦時而清醒,時而一片空白。
他不由自主的從口袋里掏出懷表,定心注視著懷表,老師的影子又出現(xiàn)在腦海里,睹物思人他的眼睛有些潮濕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
“請進!”夏明遠說道。
歐陽峻穿著合體的黑色西服,頭戴一頂黑色禮帽,腳蹬一雙褐色皮鞋走了進來。
在進門的一瞬,他摘下帽子平靜的問道:
“您是夏明遠,夏醫(yī)生吧?”
夏明遠連忙裝好懷表,點點頭說道:
“我是夏明遠?!?p> 夏明遠把懷表裝進口袋時的動作,沒能逃過歐陽峻的眼睛,歐陽峻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耀眼的光芒。笑道:
“夏醫(yī)生,我最近幾天胳膊總疼,你幫我看看?!?p> “好,你請坐,我給你檢查一下?!?p> 夏明遠以為歐陽峻是來看病的,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歐陽峻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歐陽峻一邊假裝抬不起胳膊,配合檢查,一邊暗中觀察夏明遠......
歐陽峻的身份屬于高級絕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不是王安邦犧牲時留給他的密碼里,特別提出要重點培養(yǎng)夏明遠,他今天是不會冒險來見夏明遠的。
夏明遠經(jīng)過一番檢查,說道:
“你的胳膊沒什么大事,可能是最近搬重物,或者打羽毛球閃著了,回去休息幾天就好了?!?p> 夏明遠每天都會接待不少病人,所以他對歐陽峻沒有防范之心,也沒有仔細觀察。
歐陽峻把胳膊在空中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把房間每個角落都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房間里沒有別人時,問道:
“夏醫(yī)生,請問現(xiàn)在幾點了?”
夏明遠愣了一下,掏出懷表看了一眼說道:
“八點四十五?!?p> 此時,歐陽峻的目光死死盯住夏明遠手里的懷表,一字一句的說道:
“夏醫(yī)生,如果我沒猜錯,你這是一塊勞力士懷表,懷表的表蓋里有兩個刻上去的英文字母o和y?!?p> 夏明遠心里一驚,連忙把懷表裝在口袋里,暗淡地目光里蹦出了一絲光芒。心想,這塊表的確是勞力士牌的不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是表蓋里刻上去的英文字母,這位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夏明遠當時拿到懷表,沒發(fā)現(xiàn)表蓋里刻有英文字母,等到他發(fā)現(xiàn)表蓋里有兩個英文字母,本來想見到老師后再請教兩個字母的含義時,沒曾想……
夏明遠上下打量了一眼歐陽峻,淡定的說道:
“先生果然好眼力,我的懷表的確是勞力士牌的,只是,表蓋里沒有你說的字母?!?p> 夏明遠不能冒險,懷表老師送他的,表蓋里的兩個英文字母,究竟是什么含義?他到現(xiàn)在也沒搞懂,他必須提高警惕。
歐陽峻嘴角上揚,老師確實是好眼力,這位夏明遠還有些腦子。
于是,他依然小聲說道:
“請問夏醫(yī)生的懷表,是在哪里買的?不會是在祥和旗袍店買的吧?”
歐陽峻在說“祥和旗袍店”幾個字時,聲音非常小,語氣緩慢,目光直視夏明遠。
夏明遠剛才還挺冷靜,現(xiàn)在聽到“祥和旗袍店”幾個字,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沒敢直視歐陽峻,小聲說道:
“先生真會開玩笑,買懷表自然要去鐘表店,怎么可能是旗袍店呢?”
歐陽峻露出欣慰的表情,走向前目光真誠小聲說道:
“夏明遠,你的懷表,是我當年送給我最敬重的一位老師的,沒想到,老師把懷表送給了你……懷表上的英文字母,是我名字的縮寫?!睔W陽峻的語調(diào)越來月低。
夏明遠的手有些顫抖,抬起頭眼里有了些許淚光。
他冷靜的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歐陽峻……他每天都盼著組織會派人來聯(lián)系他,沒想到今天真有人來找他,這不是夢吧?原來老師送他懷表,還有另外一層含義,老師真厲害,想的是那么遠......
想到這,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用大拇指的指甲,狠狠掐自己的食指,激動的半天沒說話。
歐陽峻拍拍他的肩膀,悄聲說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是剛回家。”
說完他握住夏明遠的手,久久沒有放開。
夏明遠現(xiàn)在想大哭一場,他已經(jīng)壓抑了太久,但是這里不允許他們說太多的話。他幾乎哽咽道;
“你,你……”
“我是歐陽峻,以后有事我會通知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p> 夏明遠使勁點點頭“我,我知道了!”
歐陽峻不敢在此久留,叮囑完夏明遠后戴上帽子,就要離開。
夏明遠不好意思的小聲問道:
“歐陽,你會拳腳功夫嗎?你要會,能不能教教我……還有……你會使槍嗎,我也想學學。”
歐陽峻眉頭一皺,走向前貼近他的耳朵說道:
“你首先要學會保護好自己,以后有時間我會教你?!?p> 夏明遠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道:
“等我學會了,先殺了何若云為老師報仇?!?p> 歐陽峻表面平靜,心里卻泛起了波瀾,看來今天來找夏明遠太及時了.......蘇燦的身份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他還不能告訴夏明遠實情。
“你認識何若云?”
夏明遠點點頭,“我真后悔......當時她受傷,我救了她。上次我差一點……”
“明遠,你千萬別輕舉妄動,何若云……組織另有安排,我們現(xiàn)在要團結(jié)一切能團結(jié)的人,一起抗日?!睔W陽峻只能言盡于此。
“可是,她殺了老師……”夏明遠有些激動。
歐陽峻冷靜地說道:
“有時候我們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也許……也許都不是真相。記住,我們都要聽從組織的安排,服從命令?!?p> 夏明遠點點頭,聽歐陽峻說不能殺“何若云”,他反而輕松了不少,對于這位“何若云”,他上次刺殺失敗后,就一直沒明白她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