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不可逆!
彼岸世界,在世間眾生眼里看來,應(yīng)該是神圣的,超脫之地,更為神秘的是,從未有人到過彼岸,即使有人到過彼岸,也不曾回去過,由此,彼岸就變得無比神秘。
有人說,彼岸是一種境界,也有人說彼岸是生之盡頭的另一界,死亡的世界,關(guān)于彼岸的傳說,被世人的想象神秘化,可世人不知道的是,彼岸世界也和他們世代生活的世界一樣,不過不同的是,這里有完美的秩序道則,完美的生靈,完美的天道,雖然遭受過驚天大戰(zhàn),但是彼岸世界,仍舊是一個完美世界,諸天唯一真界。
楚君在這里駐足了很久,易陽子站在他身旁,沉默不語,他能感覺到,楚君整個人都很低沉,所以,他沒有催促楚君。
海風(fēng)很嘯肅,伴隨著海面的波濤,在他們眼中不那么洶涌的大海在此刻也逐漸迅猛了起來,漸漸的吹亂了海面上那道身影,花瓣飄散,身影隨風(fēng)而逝,莫名的傷感涌上楚君心頭,恍惚間,能帶起凌亂發(fā)絲的風(fēng),竟也變得無情了起來,像是隔著萬古紀(jì),在那一個地方,也曾有這樣一個身影,孤凄無助,回首展望間,似眼前這般隨風(fēng)飄散。
楚君想要出手挽留,他有著這樣的力量,甚至能讓那道身影永駐海面之上,永劫不朽,但是那樣,又有什么用呢!楚君知道,騙得了自己的眼,卻騙不了自己的心,不過多是庸人自擾而已。
那道身影就那樣在狂風(fēng)中散了,花瓣,或飄上天際,或落入水中,或散于四方,有的久久不散,在海面上盤旋。
許久,楚君回過神來,望著那海中漸行漸遠(yuǎn)的靈舟,以及那如風(fēng)卷殘年的老人,終于開口道:“前輩,你不與我們一起上路嗎?”
那孤身撐舟的老人放緩的靈舟的速度,卻依舊沒有回頭,佝僂的背終于挺直了一些,看向茫茫無際的大海,道:“細(xì)數(shù)浮生千萬載,紅塵仍有未歸人”后世需要我,后行者也需要我,我不能讓追隨那位的腳步從此斷絕,還有念想。
大世在后面,也在前面,我只是一個不生不死的擺渡人,就像水離開了魚,魚上了岸,會死的,那位讓我引渡后世,所以我不能辜負(fù)那個期望。
靈舟上的老人依舊在緩慢的前行,聲音卻從他的背后傳來,道:“越前行,世界就越大,也越恢宏,也越神秘,彼岸只是世界的邊陋一角,三千大界,乃至諸天萬界,都不過是一角囚籠之地罷了!”
走出這片天地,打破這個囚籠,逆了這天,覆了那輪回,如果幸運的話,也許你就能見到那幾位前行者。
雛鷹已長,當(dāng)當(dāng)空而舞,年少不枉枉少年嘛!老人撐舟前行,松弛的臉上也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味道,一人一舟就消失在二人視線中。
易陽子忽然心中一驚,老舟子說得沒錯,彼岸世界,與死亡之海隔著的不僅是時光長河那么簡單,其中還有歲月在更替,就在剛剛,他眼中的海淡了,就如他的記憶,那段關(guān)于死亡之海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雖未完全消失,那像是經(jīng)歷的萬古那么久遠(yuǎn)。
最終,易陽子離開了,在遠(yuǎn)處等著楚君,而現(xiàn)在,他留下他一個人,而楚君,易陽子明白,他需要寂靜。
楚君還在沉寂在那老人的話語中,嘴里也跟著喃喃,“細(xì)數(shù)浮生千萬載,紅塵仍有未歸人……”他喃喃自語,陷入了一種沉寂的狀態(tài)。
冥冥中,有一股狂暴且霸道的氣息向著楚君靠近,可這股氣息仿佛不存在般,楚君也察覺不到,他只是覺得心中一慌,像是有什么東西就要在這一刻消失般,而那孤狂暴的氣息針對的卻不是楚君的肉身,而是針對楚君的記憶,那股恐怖的氣息瞬間將他包裹。
楚君還是毫無察覺,只是心中不安!
那股恐怖的氣息向著楚君的記憶抹去,就在楚君對死亡之海的記憶即將模糊之時,楚君身上突然出現(xiàn)一道朦朧身影,形似靈,手握劍,一劍斬了那道恐怖的氣息。
冥冥中,悄然間,空間裂了又裂,秩序碎了又碎,卻是如石子入水般激起的漣漪,又悄無聲息的愈合,皆是由那道身影揮劍一斬所至。
這一切,楚君不知道,易陽子也不知道,很是平靜,楚君像是短暫的停滯在某個片刻,隨即又剎那轉(zhuǎn)醒,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可他卻是警醒得如在死亡邊緣徘徊般,瞬間施展輪回法,以輪回之力籠罩己身,魂光肉身乃至整個人都在生死兩極間,呈現(xiàn)奇異狀態(tài)。
楚君瞬間遁走,下一刻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易陽子身旁,道:“易兄,可有感到不適?”
易陽子迷惑的看著楚君,道:“我剛剛心頭一跳,你是不是想嚇?biāo)牢???p> 楚君一副不安好心的樣子,開口道:“我剛剛被什么東西斬了一刀,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我剛剛的確陷入了一種我微不可查的狀態(tài)。”
楚君忽然心頭一跳,整個人都繃緊了心神,沉聲道:“是記憶,有東西想抹去我們的記憶!”
楚君神情冷肅,一字一句對易陽子道,并且問他有沒有缺失的記憶部分,易陽子卻是搖頭,道:“到了我們這個級數(shù)的生靈,預(yù)感非常之敏捷,涉及到了過去未來及現(xiàn)在將要發(fā)生的事,都有預(yù)知,是你多些顧慮了!”
在二人身后,海外不知道幾萬里,一個撐舟擺渡的老人卻是有些驚訝,忽地回頭,看向楚君易陽子二人所在之地,許久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道:“這個介入者,居然能斬了‘不可逆’看來此人不簡單吶,事后還能如此機(jī)敏警覺,可這在老人看來都不是什么值得震驚的問題,就連老人也沒有察覺到楚君修有未來身,這已經(jīng)是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了,可更不可思議的是,楚君竟斬殺了不可逆!”
不可逆,那位前行者曾經(jīng)斬殺過,可現(xiàn)在,在億萬載紀(jì)元后,一個介入者,竟然也斬殺了不可逆。
無數(shù)紀(jì)元來,老人擺渡過數(shù)不盡的強(qiáng)者,可最終都逃不過不可逆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