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決賽雖然引起了很多圍觀者的反感,但沒人會不承認這是二十幾年來最精彩的一場比賽,這二十多年的新人越發(fā)不濟,招式老套,實力不足,今次這兩個少年到是又讓大家眼前一亮。
比武正酣,此時耳升正處于白離樞那邊的陣法中,陣法助長火焰,瞬間整個人陷入火海中!后有利劍,前有火海,可惜經(jīng)過幾次試煉,這種比凡火還要差上一等的火焰已經(jīng)影響不到他太多了,耳升邁開那詭異的步伐,幾個閃身躲開利劍閃出了火焰包圍圈。
“哇!”“這是什么身法?好生詭異!”“放大這么多還是看不清他的步伐!”……
別人看不清可不代表阿茳看不清,她默默的記下步伐,而一旁的千音則是很遺憾的搖搖頭,她覺著這身法并不適合自己。其他那些看得清步法的人大都早已不屑于這低級武者的功法,所以很快大家的視線就被新一輪的攻擊給吸引了。
躲過一個,還有后招,就在耳升馬上要邁步走到自己那一方的陣法中時,又是一個似乎早就等在那的符箓起了作用這次可不是造成大規(guī)模低級火焰的符了,此符在耳升腳落地的瞬間爆破,爆破瞬間一道刺眼紅光閃過,耳升下意識的閉眼,以致沒能躲過這灼熱的符箓,左腳被燙的流出血來,肌膚灼燒的瞬間他給自己用木系初階再生術(shù)加上隔絕術(shù)法,暫時止住了傷勢的蔓延。
“哦?你還學(xué)醫(yī)療的嗎?”遠遠的站在角落的白離樞不咸不淡的問道。
“什么?這小子也是個修士?”“療愈木系的修士,末窟大大歡迎??!”“加油!”“嗚嗚!加油啊!”……
“他們?yōu)樯督o耳升哥哥加油???”阿茳問道。千音姐妹也轉(zhuǎn)頭看過來。
藍熙解釋道:“因為療愈系修士是唯一末窟人不反感的,曾經(jīng),恩,大約兩百年前,有兩個修士練氣高階到筑基中階的九人團隊,曾不顧末窟守衛(wèi)的警告,在未明區(qū)大肆作亂逞兇,有兩次甚至跑到末窟中心區(qū)。后來這兩個團隊都被末窟守衛(wèi)剿滅了,但這并不是終結(jié),他們本是無法進階筑基的亡命之途,以為末窟沒有修士便可來撈一筆,被抓后他們搶奪的東西卻沒能追回。不出十年這樣的團隊又出現(xiàn)五六個,初時只有一個小隊被抓,后來被抓的團隊中發(fā)現(xiàn)了竟然有門派弟子混在其中,這本不被注意的事件便一下子升級了,末窟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神修者突然出現(xiàn),帶著幾個弟子把剩下的幾個打劫的團隊五日之內(nèi)一網(wǎng)打盡,其中門派修士二十一人,這一下子激起整個末窟的不滿。末窟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末窟內(nèi)只可以用武學(xué)修為武術(shù)武功來打斗修習(xí),凡是用修士術(shù)法的全部被視為違規(guī)被剔除?!?p> 看了看再次陷入膠著的兩個人,藍熙接著說,“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使用修士術(shù)法的都會被排斥,末窟之內(nèi)異獸橫行,各類人等雜居其中,又沒有像外面一樣的強權(quán)規(guī)范,所以打架受傷幾乎是家常便飯,無論老弱婦孺,沒人不曾受過包括毒物在內(nèi)的各種傷害,所以醫(yī)者是這里最缺的人才。”
千音點點頭:“是的,所以療愈系的修士在這里很受歡迎,其實他即使不參加比賽末窟中心區(qū)也不會拒絕他的?!?p> 藍熙道:“沒錯,但可惜他立志做一個戰(zhàn)斗力不輸劍修的療愈系。”
“那……”
“哇!姐你看!”一向很少引入注意的千心突然的喊聲,一下子把幾個人的注意力拉回比試臺。
不知怎的,臺上的耳升明明接近了白離樞跟他開始了近身作戰(zhàn),兩人各自拿著自己的劍一陣激烈拼殺后耳升的劍似乎突然不再聽他的使喚了一般,整個人變得呆呆的,只在下意識的躲閃,白離樞也是,劍修的攻擊本是極強的,可此時竟完全弱了下來。而那剩下三個未使用的符箓此時正漂浮在他們頭頂散發(fā)著淡紫色微光,在比試臺上自創(chuàng)一片天地般的把兩個人控制在里面,誰也動彈不得。
藍熙搖搖頭:“這白離樞不該留在天極門,去天衍門才對,小小年紀陣法用得這樣嫻熟?!?p> 里面的人突然的靜止卻令外面的人不知道該做什么了,看著幾個知道什么情況的小鬼和附近幾個看熱鬧的人都在盯著自己,藍熙清了清嗓子道:“你們不如仔細看看那陣法變動,若我沒看錯的話,這是個小型幻陣,施陣著自己道行還不到家所以不得不同時入陣,但看那三個黃級符箓應(yīng)該是至多只能撐個半刻鐘,所以不必著急?!敝笏脑挶惚灰粋魇畟靼俚囊詷O快的速度傳播出去。陣外的人只是無聊片刻,陣內(nèi)的人可卻非如此。
耳升在被拖入陣法的瞬間便知道之前實在大意了,本以為這幾道符箓不過都是之前那種攻擊符對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傷害,可不想那小子一個劍修竟然造起幻陣來了!這幻陣雖小,但五臟卻是俱全,陣法中的一切都是一直耳升小時候的樣子呈現(xiàn)的,它呈現(xiàn)出的是自己一直隱藏著心中的秘密!
十年前,耳升又被耳平教訓(xùn)了,怎么又是不聽話,不能好好向?qū)W,只知道玩鬧!只有四歲的耳升不明白為什么爹爹這么討厭自己,自己明明只是想要讓他開心,所以才用草木給他編花環(huán)的??!面壁的時間過了,緊握著手中的花環(huán),小小的耳升邁著謹慎但又有些雀躍的步伐悄悄的向爹爹的房間走去……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這是幻陣!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白離樞的面容一閃而過,嘴角似乎牽著一個面前的微笑,眼中似有悲傷,沒想到竟是他。陣法起,到處偷師的他停不了。
只有一半被控制的陣法如在燃燒最后生命一般,迅速的運轉(zhuǎn)起來,畫面停在了耳升看到爹爹的一瞬間,之后便又飛速流轉(zhuǎn)。
“孩子他爹,他不過草木成精,做什么那么嚴格?!?p> “你不懂,末窟之內(nèi)草木生命都會延長,也不知他是個什么成的,若是于人有害,我卻沒能將他教育好,唉!”
“我看不會,那孩子性情溫和,而且既是藍熙真人親自把他送來,那么就一定不會是什么有害植物,他……”本來只開了一道縫的門,被風(fēng)吹開,地上只留一個花環(huán)。
三年后耳升跟著一個小哥哥離開,幾經(jīng)輾轉(zhuǎn)還是被找到,兩個小孩都被各自的大人帶走。耳平被送到了藍熙那里,從此沒再離開。
本來白離樞是準備在陣法中伺機解決掉耳升的,可是……
事情不受控的往復(fù)三次后,終于陣法自我消亡,兩人重新站到了空空的比試臺上。
“小升……”
“你怎么,你怎么敢!”被憤怒迷了心神的耳升,揮劍毫無章法的向白離樞襲來,白離
樞執(zhí)劍去擋,可那耳升的每一劍似乎都是拼盡全力,每一劍都震得他手臂一麻。
“我知道自己不該窺探你的心事,對不起,我沒想到自己會控制不了這陣法。小升,我……”
“閉嘴!混蛋,老子跟你拼了!”
失去理智的耳升被白離樞一掌打到比試臺邊緣,若不是他以長劍抓地,恐怕此時就要掉下比試臺輸?shù)舯荣惲?。這一掌打回了耳升的理智,他的劍重新變得有章法,重劍落下飛沙走石,詭異步法變幻莫測。那白離樞當然也不是個只會用小把戲的。之前他不過并未用心比賽,因為他想證明耳升作為他的對手還差得遠呢,但看看對面那個人,小升長大了,大到可以和自己勢均力敵了,何曾想過重逢竟是刀劍相向!
那就公平一戰(zhàn)吧!五個極光符在圓臺上閃耀,習(xí)慣了黑暗的白離樞用極強的光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閉上雙目,長劍出,毫無阻礙,一下子看不到的耳升只能憑直覺去應(yīng)對,身上被戳了幾個不很重的傷口。
“既然看不見,那小爺我就!”滕劍化作藤甲穿擋在身邊,抽出腰間纏劍,“本是保命用的,沒想到這就要帶你出來見識了!”不得不說耳升并不擅長用軟劍,不過幾招,劍就被白離樞挑到一邊,可那光障也卻是漸漸消散了。
比賽繼續(xù),耳升以重劍去破那白離樞的快劍,兩個人都越來越快,外面的看客甚至都不禁的長大了嘴邊,這次是最后的劍法比拼了。
可耳升昨天的傷就在藍熙的提點下并沒有完全治好,今天又添了新傷,血早已染滿衣襟,神志神志都有些不大清醒了,若再繼續(xù)下去,他自愈的本領(lǐng)便會暴露。而白離樞則不然,他的劍甚至在打斗中更上一層樓,突破了曾經(jīng)的屏障,可看了看渾身是血的耳升。又換做那一副風(fēng)度翩翩,無關(guān)緊要的模樣,“我認輸?!闭f完便跳下比試臺,不理會那個留在臺上叫囂的耳升。
“你是瞧不起我么!姓白的!”
白離樞道:“你我的比試從一開始就并不公平,不如你好好養(yǎng)傷,下次再公平的比過?!贝丝贪纂x樞的心思很簡單:小升不能再受傷了。
耳升:“好,好,你給小爺?shù)戎∵@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不會放過你!”
白離樞似震驚又似早已想到,愣了愣,道:“好,以后見面就是敵人了,永遠的敵人?!?p> 耳升愣了一下,永遠的敵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