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閑的
“嗯,確實(shí)有那么個意思,這果子雖然不是芥子般大小,但是確實(shí)不太起眼,而且?guī)熓逄岬?,我才感覺,這其中似乎還有一絲絲的辛辣,只是太過淡了。”
“修辭你說得不錯,其實(shí)是有一絲絲的辣,極淡。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名字不夠貼切,又想了一個,叫做點(diǎn)口?!?p> “點(diǎn)口?這名字有些拗口啊。”
“這名字取的意思是聊以慰口,卻不飽食,點(diǎn)到為止。也是一種點(diǎn)撥提醒,入口七八分飽即可,不可貪嘴。”沈重意味深長地說道。
趙修辭微笑看來,“師叔說的是,修辭受教了,凡事留有余地,過猶不及,不如輕輕點(diǎn)過,也便留了心意了。”
“此事還是希望修辭再容我考慮考慮,一些余地?!鄙蛑啬槠鹨幻督孀樱谋P中還有,不似趙修辭已經(jīng)盤中空空。
“如此我便先告辭了,師叔。”
“慢走?!?p> 趙修辭走后,風(fēng)畫端著盤子姍姍來遲的出現(xiàn)。
“老爺,趙修辭他這就走了?”
沈重一笑,“你啊,盡是小聰明,去取點(diǎn)果子也要那么久,叫人家小瞧了我們,以為我們小氣呢。”
風(fēng)畫毫不在意地頂嘴道,“這是平兒做的果子,我不相信趙修辭他嘗不出來,他只是怕他觸景傷情,也算是為他好,怎么是小氣,怎么是偷懶了?”
沈重只有微笑不語,不去與她說嘴,風(fēng)畫的伶牙俐齒不下雨畫,現(xiàn)在平兒也是個能說會道的,只不過不會恣意妄為罷了。
再想想童春,沈重不明白他們在自己身邊是如何學(xué)著這么舌燦蓮花,能言善辯的。
風(fēng)畫見老爺不言,問道,“老爺,上次少爺去,已經(jīng)得了一冊子,其余再無了。趙修辭真的可以談妥?還是他找了別的什么來替代?”
“你為何一副不相信的樣子?!?p> “若如此,他何必等到我們來,他一直便住在這城中?!憋L(fēng)畫面露不解。
“他早就離了庖廚,這東西對他也不那么重要。而且他跟飴心齋的人是本家,這其中恐怕還要很多款曲,自然可以待價而沽。”
“可是老爺,這樣我們便吃虧了?!憋L(fēng)畫放下盤子,“他起碼看過那秘笈,再用此換一本老爺?shù)拿伢牛@便是等于實(shí)際他兩本都有了,不管飴心齋那邊需要他做什么,他已然不算吃虧了。”
“這確實(shí)是一個顧慮,不過多他一個看的也無所謂,飴心齋傳下來,那么多少人便看過了?!?p> “可是老爺,我算是多嘴,那飴心齋并未因?yàn)檫@秘笈而有多么在果子之道有所建樹,不說那秘笈是否丟失,恐怕也不過爾爾?!?p>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就算我是閑的好了。如果你站在絕頂,也不介意看看枝頭的樹葉或者停留著的小鳥吧?!?p> “老爺,樹再高,枝頭難道能直接伸到山頂么?這閑心也是可以不必有的?!?p> “樹可能是不能比山高,但是若是一株長在絕頂?shù)臉?,就高過了山峰,哪怕只是高了一尺,也是高了。而且你不知道建木么?”
“建木乃是上古神話,老爺要是說這個,我也沒什么可說的。”風(fēng)畫此時只想嘆氣。
“罷了,我居然跟你們饒舌起來,想想真是好笑。”沈重似乎心情還算不錯,“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吃虧,因?yàn)樗胍?,我根本沒有,若是他還是一廂情愿認(rèn)為那秘笈在我手中,我只好勉為其難給他一份了?!?p> 風(fēng)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爺,你怎可跟我們一樣失了身份,不過這天下一廂情愿的人甚多,有時候?yàn)榱岁P(guān)照他們,也不得不勉為其難一回,也不能算我們占了他們什么便宜?!?p> 糅心齋中,文里拈著那根發(fā)帶細(xì)細(xì)觀摩,趙心怡那冊子時間看長了頭疼,趙修辭來了之后,他的心思也散了,便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雖然研究這發(fā)帶的主人也不能幫他多理解一些那些線條的由來。
這發(fā)帶上面似乎也有香氣,但是同趙心怡的絕不相同,似乎是……梅花的味道。
“少爺?!辟Z掛在門外恭敬說道?!叭鸶E扇苏f,有姑娘前來拜訪少爺?!?p> 文里沒想到韶韻這么快就又來了,便道“你將她們引到會客廳,我一會兒就到?!?p> “好的,少爺?!?p> 文里整理了衣裳來到會客廳,他本以為來的是韶韻同她的姐妹風(fēng)致,但是眼前這一位絕對不是風(fēng)致,雖然他不認(rèn)識風(fēng)致,但是他認(rèn)識眼前這位。
“咦?這位是?”文里拱拱手,明知故問。
因?yàn)檎盏览硭辉撜J(rèn)識這位,起碼不熟,不過他們其實(shí)已經(jīng)密切接觸過了。
“小女子趙心怡,見過文公子。心怡經(jīng)營著飴心齋,就在斜陽巷子,不知公子是否知曉,說起來我們還算近鄰呢?!壁w心怡盈盈一禮。
文里不知她晚上來此,究竟所為何事。只是看到她的發(fā)絲,不禁有種戳戳的感覺。
“原來是趙小姐,久仰久仰。這些時日我忙于鋪?zhàn)拥氖虑椋参吹每杖ニ南掳菰L,還請趙小姐見諒。”現(xiàn)在鋪?zhàn)拥氖虑橐呀?jīng)成為文里萬能的借口,而且屢試不爽。
“文公子客氣了,心怡見到萬花樓,也是十分好奇,故而前來拜訪,希望不是那么冒昧,打攪文公子了?!?p> 文里也不知自家名姓是否是賈掛告知,不過趙心怡看起來是有備而來,文里藏有心事,隱隱有些擔(dān)心。但愿師父給的迷香效果神妙,文里暗暗祈禱。
“怎么會,不打擾,不打擾,賈掛快些上茶?!蔽睦锊恢w心怡會說什么,索性等著她先開口,若是她不急,那么自己也不著急。
賈掛上了茶,兩人也便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文公子,心怡來此也不敢長久打擾,因此便直接些,希望公子不要見怪?!?p> “怎么會呢?”文里說道,他就是等著趙心怡先開口呢。
“實(shí)不相瞞,心怡來此是有求于文公子?!壁w心怡一改往日在飴心齋的干練果決,微微露出女兒嬌態(tài)。
“不知趙小姐有什么請求,但說無妨,只不過文某實(shí)在是能力有限,怕有可能力所不及,不能幫到趙小姐啊。”
“這……是否能請文公子屏退左右,心怡才方便告知?!?p> 文里依言而行。
而一直在萬花樓外等候的碧玉,好久才再次見到自家小姐。
“回去再說。”趙心怡看向滿臉疑問的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