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下雨,老袁都沒來找文里做事。
只是平兒被小芳叫去聊天,文里在這落雨的破屋中分外覺得無聊。他帶了些之前的手稿,可是這里也沒有筆墨,他便只是看了看,又因天氣潮濕,也不能都拿出,一一翻看。
就這樣,他竟然有些懷念出去鋤地的活計了。
“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蔽睦锵胫贿^屋外之地,大多泥濘,走著也不讓人身心愉悅,回來反而要沐浴,不過這里洗個熱水澡忒也麻煩,文里便閑悶悶在屋中打發(fā)時間了。
雨聲落下,文里也沒有什么興致睡覺,之前在萬花樓事務繁忙,文里便天天昏昏欲睡,這幾日不忙,精神也比以前好了。
這一日,平兒照例洗碗歸來。
“你回來了?”文里說道。
“是?!?p> “今日還是同芳大姐聊天?”文里問道,他確實難以想象,平兒能同小芳聊那么久,都是說些什么。
平兒起身將門關了起來。
“怎么?”文里看到平兒謹慎的樣子。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么?”平兒的聲音也收攏了起來。
“什么奇怪?芳大姐為什么找你聊天?”
“這里,只有他們一戶人家?!逼絻旱谋砬橛行﹪烂C。
“奇怪?!蔽睦稂c點頭。
“你出去種地,可看到其他什么人了?”平兒問道。
“沒有?!蔽睦飺u頭。
“所以,你不覺得害怕么?”平兒說道。
“你的意思,這里可能是個黑店?”文里問道。
“嗯?!?p> “可是我們沒什么錢啊。”
“也許可以把我們賣了呢?”
文里想到平兒有可能就是小時候被賣進趙府的。
“那該怎么辦?”
“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里吧。”
“什么時候走?”
“明天。”
“這么快?”
“多留一天,便多擔心一天?!?p> “搞到最后,是你先受不了這里,要走的。”文里笑了。
“不是受得了,受不了,是擔心。”平兒糾正,一臉嚴肅。
“好,那便聽你的。”文里說道,“不過到了哪兒不需要擔心呢?”
“起碼是人多的地方,保險一些?!逼絻赫f道,“而且芳……她那么喜歡干凈,總讓人覺得不安?!?p> “你說什么,那便是什么,我們明日辭行?!蔽睦稂c頭,“只是若是還下雨,路便不好走?!?p> “路不好走,一直在這不是更令人擔心?”平兒反問。
“照你怎么說,不管如何你都會擔心,根本不是下雨的問題,或者路的問題?!蔽睦镎f道,他印象中,平兒總是很篤定,而不是這樣患得患失的樣子。
“出門在外,總是要小心一點,這是沒有錯的?!逼絻赫f道。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那些不讓你擔心的地方,可是需要這個的?!蔽睦锘瘟嘶问?。
“我還有些余錢,省著點花,也可以挨一陣子?!逼絻赫f道。
這時,文里只能訕笑,若是再說下去,又變成了平兒規(guī)勸他交出什么秘笈了。
第二天,平兒便向老袁、小芳夫婦二人提出辭行,他們也沒有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