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薛航真有些急了,明明很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沒有證據(jù),調查不了。他突然明白了,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后打電話給郭陽問道:“怎么槍支調查有結果了嗎?”郭陽說:“薛老師,這把槍是走私槍,這下可牽扯大了,我們需要跟別的組要一些資料,然后從走私槍查起了?!狈畔码娫?,薛航一肚子火,他可總算明白了有錢和有權其實是不分的。盛家昌的勢力并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只是有錢而已。
他在等著郭陽回來,然后一起去走私組問問情況,如果可以的話,他想邀請他們一起介入調查,可能會進展快一些。
正當他愁眉不展的時候,江明軒興匆匆的沖進辦公室,“薛航,走,有情況,要出任務,貌似這把獵槍又闖禍了,這次,肯定逃不掉了。”
“什么?那行,我們馬上出發(fā),在車上你跟我講具體情況?!毖脚d奮地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瞬間有了活力和希望。
車子啟動后,薛航又迫不及待地想問下情況:“明軒,到底什么情況?”
“是這樣的,剛才有人報警,說在金賢路上有家回收金貨的店被搶了,正好店里的角落,店主被擊傷,現(xiàn)在在醫(yī)院,如果幸運的話,他可能被救活,而子彈已經(jīng)在彈道中心被分析過了,就是同一把槍,所以他們才通知了我們,現(xiàn)在,我們先去現(xiàn)場看一下?!苯鬈幰才d奮地說道。
車子行到案發(fā)地點,還是被黃色警戒帶給圍著,兩個人出示了證件后,一前一后的走進了現(xiàn)場,店面不是很大,嚴格說起來只能算是一個鋪面,但是里面卻有不少被回收來的金銀首飾,胡亂地撒在柜臺上,突然薛航發(fā)現(xiàn)在這個小小的店鋪的一個角落里有一臺不起眼的監(jiān)控設備,他心里一陣大喜,這回看你往哪里跑,他心里暗暗地想。
“明軒,看,這是什么?”他指著那個監(jiān)控器。
“太好了,這回這孫子怕是跑不掉了,”邊說邊去查監(jiān)控,然后把東西從電腦上拷貝了下來。
在車上,江明軒很不理解地問道:“這貨不是剛剛被雇傭殺了人嘛,應該會有一筆不小的費用,為什么要去搶這種小店鋪呢?”
“這就叫不怕豬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嘛,我估計呀,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好貨,應該是有不良的嗜好。不過具體因為什么,等抓到他就一切大白了?!毖竭@么說著。
回到警隊后,江明軒迅速把視頻拿到了技術科,讓他們把視頻截圖給整理出來,不到十分鐘,劫匪的圖像就出來了,拿著這個圖像去資料庫里比對,結果還真是比對上了,此人名叫張貴,之前因為搶劫罪被判入獄十二年,剛放出來一年多。薛航立即命令布下天羅地網(wǎng),務必盡快抓都此人。把通緝令分發(fā)到各區(qū)派出所各街道,所有車站機場也都布置下去了,結果,沒過多久,就有舉報電話打了過來,他居然拿著搶來的首飾,去二手市場變賣,被人認了出來,薛航收到消息以后,立刻帶了人馬趕到那個市場,由于人多,而且此人極度危險,有槍,所有不宜正面沖突,所有薛航他們聯(lián)系了市場管理部門,讓他們配合,把市場所有偏門都上了鎖,幾個人裝作逛市場的市民,悄悄靠近了張貴,而他正在跟人討價還價的時候,手銬冷不防的戴上了他的手。
被帶到審訊室里的時候,張貴還在故作鎮(zhèn)定,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屟胶苁敲盎?,似乎兩條人命,一個受傷,對他來說根本不在乎。
“張貴,知道為什么把你抓來嗎?”江明軒厲聲問道。
“知道,打傷了人,搶了黃金首飾?!彼苤鼐洼p地說道。
“這把槍你認識吧?很熟吧?”江明軒把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槍給他看了看。
“這槍,我撿的,撿了以后我就去搶劫了?!彼€是在抵賴。
“少給我避重就輕,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薛航接著說道:“這是你的銀行轉賬記錄單,前天有一筆大額轉賬,轉到了你的卡里,這錢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自己賺的?!彼p描淡寫地回答道。
“你剛放出來一年多,你什么工作能賺那么多?能介紹一下嗎?”薛航耐心地跟他對峙著。
“怎么?不說話了?還是在想著繼續(xù)編呢?”江明軒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我們也查過了,給你匯款的那個賬戶是盛家昌秘書的賬號,你以為我們查不到,是吧?”薛航補充道。
張貴眼睛往上翻了翻,看著天花板了,他終于慢慢地低下了頭,交代了所有的罪行,包括怎么跟盛家昌認識然后成為他殺人的工具的。
有了張貴的口供,薛航和江明軒立刻帶領同事拿著逮捕證趕赴盛家昌的公司,結果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卻沒有逮到人,薛航立刻通知了機場方面,進行攔截,務必要將他抓捕歸案。
盛家昌本來以為一切都辦妥了,然后整理好行李,準備出境。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到機場就被一群便衣團團圍住,他無力的低下了頭,手上的行李也隨之掉在了地上,他知道他的世界已經(jīng)徹底崩塌,從他的兒子死了以后。
被帶到審訊室里的時候,他沒有做過多的辯解,因為他不是個窮兇極惡的匪徒,也不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他只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老人,他只是為兒子做了應該做的事,盡管這件事是不對的,是錯誤的,但他不后悔,他把從來到警隊認尸,然后回去找人查了兒子的所有社交活動,找到這兩個殺人兇手,再到出錢雇傭張貴,都一一交代了。至此,這個案子算是正式結案了。
薛航把所有案子的材料都整理出來,連夜寫了一份結案報告,關上電腦的時候,他深吸了一口氣,每一次的結案都會讓他深思這其中的一些人生百態(tài)。
走出辦公室,夜晚的微風吹過來,給有些炎熱的天氣帶來了些許涼意,他伸了個懶腰,走出了大門,馬路上已經(jīng)鮮少有人了,一輛輛出租車從他身邊略過,他本想招手,打個車回去,但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沒有伸出手,邊走著,邊看著路邊的風景,全是荒涼。
回到家里,他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呼呼的睡了過去,夢里,有他愛的女人在呼喚他。
轉眼間,歐雅離開警隊已經(jīng)近兩個禮拜了,她一個人去到了她曾經(jīng)生活過的孤兒院,那里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看著曾經(jīng)嬉鬧玩耍的地方,往事瞬間一幕幕涌上心頭,在她僅存的記憶中,就是在這里,有記憶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沒有人來看過她,也沒有人關心過她,這就是為什么她總是很高冷的原因,直到她談了戀愛,才有了正常人應該有的溫度。
她跟院長說明了來意,院長看到她,也很親切,因為她從小就是院長帶著長大的,就跟她的孩子一樣。她帶著她去了孤兒院的藏書館,去翻找她小時候的入園資料。資料記載的很少,只有名字和年齡,出生地是B市,其他的就是一片空白,院長很有心,幫她一起找了當時一起被送進來的同齡人,可是沒有任何可用追溯的消息。
歐雅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主要是因為夢里那個小男孩,這個心結一直在困擾著她。所以她必須要弄清楚她那部分消失的記憶,之后,她就去了B市,對于這個城市來說,歐雅是陌生的,沒有任何記憶。
薛航一睜眼,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陽光刺眼地從玻璃窗照射進來,刺痛了他的眼。他起床,刷牙洗臉,然后下樓吃早餐,在吃早餐的過程中,他給歐雅打了個電話。
“親愛的,你還好嗎?”薛航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挺好的,但迷茫,不過很想你,很想快點回到你的身邊,這些天隊里的事,辛苦你了,我現(xiàn)在在我的出生地,這個地方對我來說非常陌生,等我查到我小時候的事,我就回來,”歐雅接到薛航的電話,很是高興,心里暖暖的。
“我等著你,但是你要注意安全哦,如果有什么不妥,就先回來,小時候的事可以慢慢再作打算?!毖竭€是溫暖地關照著她。掛上電話的時候,他的早飯也吃完了。他走出餐廳,踱步走在馬路上,他今天突然不太想去隊里,于是打了個電話給江明軒,跟他交代了一下。又給趙局打了電話請了假。
回到家,他翻出了自己的一個背包,裝了一些吃的喝的,然后背上肩膀,他想去郊游了,長時間的工作,帶來了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疲憊,所以適當?shù)姆潘?,也是為了更好的工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兇險,而內(nèi)心的扭曲才是世界的公敵。